這年初夏,安隅看晨間新聞,見到了徐君珩的身影。
任職近兩年,鮮少見過。
但每次見,總有不一樣的感受。
對外,他越來越溫潤,讓人乍一看去是親和的、溫文爾雅的。
但安隅知曉,這人的內心是悲傷、無力的。
他越是溫和,內心的傷痛便越是身后。
簡兮的未婚夫因偷稅漏稅被判五年。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徐君珩的手筆,從何莞找到海城去時,一切都便了。
初夏時節,安隅在磨山辦了場聚會,邀請了日理萬機的徐君珩。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聚會,好友之間相聚。
但她未曾想到,這日、邱赫來時,身旁還跟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抵是許久未見,乍見,有些愕然。
滿廳歡笑聲,一時間讓安隅失了思考的能力。
這日,簡兮一身酒紅色長袖連衣裙,得體,大方,而又不會太過喧賓奪主,相反的,將她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安隅上前招呼,笑容明艷:“什么時候回來的?”
“過來中轉,”她道,聽這話語意思是不會久留。
且在道:“聽聞跟邱赫來你這聚餐,我來蹭個飯,不介意嗎?”
“歡迎還來不及,”安隅笑意悠然。
她本想回歸家庭,可最終,成了一個流浪世界的旅人。
這場感情里,誰也不好過。
可她不想在低頭認輸。
這是她的驕傲。
誰也奪不去。
客廳內,徐君珩來了不久,正抱著朏朏哄騙她喊大伯。
小姑娘是個色痞,不用哄騙,見了好看的人自發的開始套近乎了。
逗弄的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當安隅帶著簡兮進去時,一屋子人笑聲戛然而止。
簡兮與徐君珩見過面嗎?
見過。
上周三,知曉她在c國停留,他連夜飛了一趟。
二人在他國街頭爭吵,拉扯。
是以,這日再見。
眾人都以為他們許久未見了。
可彼此心里清楚。
將見過。
“稀客稀客,”宋棠一聲稀客將屋子里人的目光悉數拉回。
能來這處的人都大多都知曉那么些許事情。
但也都是聰明人。
“朏朏過來,”安隅招手,讓小姑娘過來,小姑娘蹬蹬蹬的踩著小短腿過來。
昂頭看著簡兮喊了聲阿姨。
乖巧的很。
屋內氣氛很微妙,安隅看著簡兮,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這夜、何莞沒來。
實則、上層圈子也分許多種,
而以何莞這種養在深閨的世家大小姐,是斷然不會進入到精英圈子的。
今日來此的人,各個都是家世背景雄厚且行業的翹楚。
邱赫一見徐君珩,便沒了好臉色,也不管這人是不是什么一國總統。
不喜就是不喜。
全然不需要什么理由。
反倒是簡兮,一副頗為淡然的模樣望著眾人,笑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那我可能來的也不是時候,“宋棠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且這話語說的及其認真。
聰明的人總是知曉如何用機智的語言化解尷尬。
宋棠這番,完全是為安隅著想。
這個場子里,放眼望去,女生屈指可數。
而宋棠這話,指的便是這里。
這日,徐君珩首次光明正大的見到徐紹寒與安隅的女兒。
以往、安隅未曾邀請,他也未曾來過。
雖說禮物送來不少,但收沒收,不知。
今日初見、他這個做大伯的對小姑娘可謂是愛不釋手。
軟糯糯的,又正能碎碎念時,及其討人歡喜。
一屋子人或坐或站或閑聊、唯獨邱赫正兒八經坐在簡兮身旁沒有離開的打算。
防狼一樣防著徐君珩。
宋棠見此,踹了人好幾腳,可這人,無動于衷。
場子里最活躍的便是小姑娘了,歡脫的很。
來來回回跑得歡。
徐黛端著果盤過來,是這個季節磨山自己種的水果。
小姑娘似乎很喜歡徐君珩這個大伯,拿著水果蹬蹬蹬的送到徐君珩跟前,一口一個大伯叫的歡脫。
惹得眾人發笑,只道是年紀不小,討好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安隅與徐紹寒呢?
隨她去了。
反正怎么管都是個野人。
大抵是怕大家坐在一起尷尬,安隅喊了宋棠跟簡兮去閱覽室。
閱覽室內,黑貓躺在沙發上打盹兒,安隅走進拍了拍它的腦袋,黑貓呲溜兒一下跑開了。
宋棠進來,一彎腰將人撈進了懷里。
三人避陽而坐。
安隅倒了杯花茶給簡兮。
隨即淡淡的看了眼宋棠,后者了然,抱著貓去了一旁書架下的趟椅上。
坐在上面,微微晃悠著。
頗為怡然自得。
“近期見過何莞?”安隅望著簡兮問道。
聽聞何莞,簡兮哧了聲,端起安隅遞過來的花茶抿了口:“那個傻姑娘。”
“怎?沖撞你了?”
安隅較為好奇。
“上個月在多倫多見過一面,刻意追過來的,”最后幾個字,簡兮說的頗為無奈。
她最近被人纏上了。
一個是徐君珩,一個是簡兮。
這未婚夫妻二人一個比一個神經病。
多遠都能追過去,實在是難以言語。
“聽你語氣頗為無奈,”安隅淺笑開口。
簡兮又嘆了一聲,將身子靠近柔軟的沙發里,一手撐著腦袋落在沙發靠背上,頗為頭疼的揉著鬢角。
“你怎不把何莞喊來?”她似是興致突起,問了這么一句。
安隅一哽,總覺得簡兮這話里夾著什么陰謀詭計。
“不太好吧!”畢竟,何莞來了,大家都尷尬。
今日來的,有些許內閣成員,而其他人,即便是不知曉簡兮愛了徐君珩十年,也該知曉一二。
倘若是何莞來了,這是正宮娘娘見女配,還是女配見正宮娘娘?
說不尷尬,怎么可能?
“怎不好?”簡兮問。
隨即在道:“與其她們一個一個的來見我,不如搞個批發。”
“那你換個地方,別在我這兒,”安隅不想出現大家都尷尬的局面。
以免到時不好收場。
畢竟何莞與徐君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那么一層關系在。
不看徐君珩的臉面,也得看看徐紹寒的臉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當然不怕,”安隅反懟回去。
你無牽無掛你怕什么?我無牽無掛的時候連死都不怕好嗎?
簡兮冷嗤了聲,道:“沒意思。”
安隅想,她還沒意思起來了?
這要將何莞弄來了,徐君珩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
那個陰險狡詐的男人啊,原先可不是沒有算計過自己。
二女同堂的戲碼小說里看看就好了,現實中上演,太刺激。
不好。
簡兮最近見過何莞嗎?
見過,且見的次數極多。
這人啊,跟狗皮膏藥似的,一不注意就黏到自己跟前來了。
惹人心煩的很。
客廳內,一群大老爺們兒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小姑娘在中間被人調戲來,調戲去。
大抵是個人來瘋,見了人就高興,滿屋子的笑聲全來自這小姑娘。
這日,應著徐君珩在,眾人也未曾想過往經濟與國事上聊,相反的,聊得都是首都內一些家族之事。
頗有些許八卦的意思。
眾人聊及趙書顏,一聲輕嘆。
只道是當時那個被趙波捧在掌心的女兒如今混成如此德行,著實是難言。
邱赫見徐君珩不爽多事,今日二人碰面。
沒什么好言語與臉色。
二人在言語見起了沖突,但這沖突,不是跟徐君珩本人起的。
他一個一國總統斷然不會如此自降身價去跟邱赫發生沖突。
跟邱赫鬧起來的,是徐君珩身旁的內閣成員。
大抵是不知曉邱赫是誰,但見他左一句右一句的懟個沒完沒了。
上了火。
到底是總統府的人,見徐君珩被人如此懟,來了脾氣。
二人急赤白臉的望著對方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但到底都是有層次段位的人,暫時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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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何莞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