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醫院門口不并無多少行人,以至于安隅跟唐思和在醫院門口一前一后出來時格外顯眼。
這夜,安隅的離家讓徐紹寒內心感到不安,因為不安,所以急匆匆的尋了出來。
不適合出現在何家人面前,便等在了樓下,卻不想,等來的是二人的拉拉扯扯。
一道遠光燈打過來時,唐思和隱隱猜到了來者是誰,而安隅,更是知曉。
后者,緩緩松開她的臂彎。
視線落在打著遠光燈的黑色邁巴赫上。
他開口,本是素來溫柔的聲線在這個夜晚頗為涼薄:“我不挑撥離間,只說事實,你信不信,無論你我在這里站多久,徐紹寒都不會下車。”
這是不可改變的既定的事實,誰能知曉這暗處隱藏了多少一探究竟的人。
徐紹寒既然不想讓大家看清何家與徐家的關系,斷然也不會在此處現身。
如果天家人受教育的思想是從小顧全大局的話,他絕不會讓這場布局功虧一簣。
“明知是事實的事情我還去嘗試,不是給自己找心塞嗎?”她微微仰頭望向站在身旁的唐思和。
后者落在身旁的手緩緩緊了緊。
道理她都懂,只是太懂了,懂的不想去一探究竟。
探出了究竟除了讓自己心塞還能如何?
唐思和認識的安隅,是那個滿身顧勇去與趙家作對多的安隅,是哪個進了死胡同也絕不認輸的安隅,今日的安隅,不是他認識的。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他擰眉詢問,話語萬般痛心。
“人是會變的,”她輕言開口,話語無波無瀾。
沒有任何起伏。
許是二人站在屋檐下的時間過久,久到徐先生失去了耐心,如唐思和所言,他沒有下車,也并不準備下車,僅是用一聲喇叭聲催促安隅。
醫院門口的二人,安隅的心往下沉了沉,而唐思和握在身旁的拳頭緊了緊。
“帝王謀權時,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螻蟻。”
安隅明知現實殘酷,唐思和卻還拼命的在他身旁提及。
似是生怕她不知曉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提醒著。
可這世間,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安隅低眸,一聲輕微的嘆息從嗓間溢出來,緊了緊手中的包,無奈道:“不早了,回吧!”
而后,抬眸,見唐思和眸中擔憂神色,在道了句::“我知道該怎么做,吃虧是福這句話不存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你放心。”
午夜,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雖不至于淋成落湯雞,但總歸也有些寒涼。
來時,警衛撐傘送她至屋檐下。
去時,她空頭淋雨。
似是想看看車內那人是否真的會無動于衷。
但事實證明,這世間,人心最不可揣測。
揣測人心的下場只有一條,不是死無全尸,便是被傷的痛徹心扉。
三五米的距離,不算遠。
唐思和站在身后看著安隅空頭往車旁而去,鼻尖一酸,眼眶布上一層淡淡的猩紅。
隨后,片刻,似是難以直視似的,將目光緩緩的移至一旁。
微仰頭,心底一抹不該涌上來的痛楚密密麻麻的爬上他周身。
安隅拉開車門上車,將坐上車,身旁一塊干毛巾遞過來。
昏暗的車廂內,她側眸望向徐紹寒,眼波流露,平靜耳視。
數秒過去,她伸手接過,淺淡道了聲:“謝謝。”
謝什么?
謝你沒給我送傘。
旁日里的溫情與好好先生那只是在未曾涉及權利斗爭的情況下。
他可以在烈日炎炎下給你撐傘,也能在細雨紛紛的午夜看你空頭淋雨。
說不探究,是假的。
只是不敢探究的太過明顯罷了。
他是安隅,她是徐紹寒,二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驕傲之處。
“剛在聊什么?”身旁男人啟動車子,清淺的話語在身旁響起。
安隅潦草的用他遞過來的干毛隨意擦了擦發頂:“今晚的事情。”
“得出了什么結論?”車子駛出醫院大門,因著主干道上有車,他稍等了會兒。
這日,許是知曉首都道路被淹。
他出門時,開了輛越野。
安隅坐在車上看著醫院門口的一大灘水洼,低聲開口:“你希望我們得出什么結論?”
她的結論重要嗎?
不重要。
此時的她,要無私奉獻的站在徐紹寒這邊,以大局為重。
雖然這人未曾言明,但安隅怎能不懂?
她望著徐紹寒,目光平靜,而后者,未曾急著回應她的話語,反倒是在等第一個紅綠燈的的時候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七分探究,三分打量。
這話,不能回答。
說以她為主,太假。
說要以大局考量又太生份。
他伸手,緩緩握住安隅掌心,輕巧的捏了捏,溫聲軟語的岔開了話題:“餓不餓?回去給你弄點宵夜?”
安隅心頭一涼,對于徐紹寒這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的舉動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痛。
低眸,看了眼附在自己手背上的寬厚大掌,牽了牽唇角,溫溫道了句:“不餓。”
這夜、歸家路上,徐紹寒親自驅車,不簽不淡的同安隅聊著,車子一路行至至磨山主宅下的停車場,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上車。
安隅進臥室,換了睡衣,洗了把臉鉆進了床上。
徐先生隨后進來,將人擁進懷間。
她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大抵是年少時吃的虧太多了。
吃虧是福這話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沒有,也是真的。
吵過鬧過都沒結果之后,她不吵也不鬧了。
只是每日交談時稍有那么些許漫不經心。
晨間、京西路車禍的新聞在各大報紙版面上出現,電視晨間新聞更是連連播報。
受臺風天影響,首都昨日降雨量達300毫米,多處干道被淹,古城區受災嚴重,市政工人正在極力搶修,請市民出行前做好出行準備 正看著電視晨間新聞,身后,一直寬厚的大掌落下攬上她的肩頭,道了句吃早餐,帶著她往餐室而去。
一如往常,早餐過后是中藥。
不同以往的是,她沒了往日那么干脆。
當徐黛將黑漆漆的中藥端過來時,她低眸望了許久才伸手端起瓷碗。
“今日在家休息一天?”臨出門前,徐先生溫慈詢問。
安隅未加思索,直接開口:“不了,忙。”
“帶件開衫,涼。”
晨間,下樓下到一半的人又返身回去干什么去了?
給徐太太拿開衫去了。
她道了聲好,溫溫淡淡。
與往常不同,
徐先生發現了,于是、送她上車時摟著人抱了抱,伸手撥著她額前碎發,淺聲詢問:“是不是累了?一早起來焉焉兒的。”
“恩、沒睡好,”她答。
任誰大半夜的被喊起來奔了趟醫院都會覺得沒睡好,她也不例外。
徐先生想在開口規勸,勸人今日在家休息。
可話語尚未開口,只見安隅伸手拍了拍背脊,“松手吧!要遲到了。”
一個人若是突然遠離你,不可能沒有感覺。
徐紹寒明顯察覺安隅有情緒,不愿同他過多交談,又豈會如此輕易的松開她?
“安安、我很抱歉。”
“抱歉將你牽扯進來。”
明知抱歉還將她牽扯進來,這是什么善意的舉動嗎?
顯然不是。
安隅沒回應。
也未在開口讓徐紹寒松開她。
只因,她知曉,這人不會在她這里耗費多少時間,晨間總統秘書溫平的一通電話注定這人要盡快趕去總統府。
徐紹寒目送安隅離去時,心是抽的。
一種難以言喻的堵塞在胸腔蔓延開來。
這日晨間,安隅進公司時面色不佳。
與唐思和會面時二人均是未言,反倒是邱赫見了,稍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本想一問究竟,可思及二人此時那復雜的關系,又不敢多問半分。
中午,徐黛過來送午餐,安隅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吃飯,擱在一旁的手機響起,她僅是看了眼,并未接起。
按說一個管家是沒資格去窺探主人家的隱私的,可這日,徐黛掃了眼。
看見上面號碼時,明顯覺得心頭一震。
“太太不接嗎?”她輕聲詢問出口。
而安隅連基本的視線都未曾落到她身上半分,似是無視了她的言語,似是她剛剛那句話是對著空氣說的。
這夜、安隅加班。
下午六點,已經歸家的徐先生電話過來詢問時,她淡淡告知。
手邊文件翻得嘩嘩作響,似是真的很忙。
加班乃常事,徐先生未多言。
七點,未歸。
能理解。
八點、未歸。
這人稍有隱忍。
九點、徐黛撥了通電話旁敲側擊問何時歸家。
十點,安隅起身離開辦公室。
臨走前告知宋棠明天出趟差,讓她安排。
后者疑惑,直接詢問出來:“最近,沒有出差的項目啊!”
“有沒有不是我們決定的?、”她這話,問的輕巧,收拾東西時看了眼隨意搭在靠背上的開衫。
終究是沒拿起。
宋棠覺得安隅今日很不一樣,話語不多,陰沉的面色掛了一整日,往常照常下班歸家的人今日硬生生拖到了十點。
歸磨山,隨意喝了些粥墊了墊胃,又是一碗中藥下肚。
徐先生依舊是好好先生,全程伺候用餐。
放水、拿衣服,吹頭發一條龍服務。
可這夜,安隅拒絕了他的求歡。
這人帶著濃厚的欲w過來時,她未曾表現不耐,也未曾拒絕的很明顯。
很平常的親了親他的唇角,伸手拉了拉身上薄被,“累了。”
昨夜沒睡好,今夜又加班,眼看著十一點多了,在鬧一番又是凌晨。
她拒絕的似是很有道理。
“安安、你在生我的氣,”身后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放過她。
掌心撐在她身旁將人圈進懷里。
低低的視線凝著她,似是不想放過她臉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覺得我該不該生你的氣?”她問,嗓音柔和。
直視徐紹寒,從他探究她。
變成了她探究他。
二人眼里都帶著幾分審視。
“我知道現在不論我解釋什么你都覺得我在找借口,可、、、我不能不管君珩,我與君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布局也好,謀劃也罷都只是為了尋求一條生路,安安、僅此一次,你信我。”
在此之前,徐紹寒有為了家族而算計安隅嗎?
沒有。
他此前在婚姻里犯過一次最大的錯就是包庇徐子矜。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認真言語,話語帶著低低的懇求。
可有用嗎?
似乎沒有。
他說的僅此一次,這個僅此一次是何其漫長的光景啊?
安隅凝著他許久,而后抬起雙手,緩緩的落在這人臉面上,及其淡柔的嗓音如同夜鶯的歌聲似的。
只是不夠婉轉。
她捧著徐紹寒的面龐,冷冷開腔:“你結什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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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大佬今天催婚了嗎》好酷一只豬 傳言首富邊鶴性情暴躁冷漠,他有個致命弱點——狂躁癥,動他的藥等于要他的命。
后來…他們聽說邊鶴又多了一個致命弱點,是個女人。
面對表白,邊鶴退避三舍,紅著眼說:“我有病,會殺人,你別靠近我。”
梁舒親親他眼睛:“那我做你的藥,好不好?”
(梁舒是邊鶴先生的不可抗拒,越抗拒,越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