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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死不瞑目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安隅辦公室內,雜亂無章。

  桌面上的報表散開,儼然跟將將經歷過一場浩劫似的。

  安隅端著杯子立在窗邊,看著街頭景象,聽聞身后聲響,微轉身,將實現落在鄧英身上,這個前段時日還意氣風發的女子這才將將過去多久,身上的那股豪門太太的氣質已然不再。

  剩下的只是心力交瘁。

  “鄧女士登門拜訪有何貴干?”她淺笑開口,嘴角擒著譏諷的淺笑。

  “來會會安律師,順便來讓安律師看看成果,”她開口,眼眸中是那股子不服輸的氣勢。

  安隅聞言,嘴角擒著勝利者的淡笑,將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片,遂笑道:“看到了,然后呢?鄧女士是準備登門讓我看看你的凄慘訴說訴說你近段時間來的遭遇?還是準備告訴我,你是個失敗者?到我面前來唱哀歌來了?”

  “安律師到了還是不放過我。”

  安隅聞言,猝而失笑,似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陰我在先,還妄想我放過你?這跟跑人祖墳還要求別人厚葬你有何區別?鄧英、一把年紀了,腦子是跟屎一起拉出來了嗎?”

  她是個俗人,說俗話。

  亦是個粗人,干粗事。

  像豪門大小姐那種笑不露齒,話語不帶粗的事兒,她干不來。

  也不會勉強自己。

  “鄧女士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前半生被家族拋棄,后半生想依靠發現不過是個幌子,到頭來還把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的商業帝國搭進去了,年歲再長,眼神兒怎就日益消退?”

  話語至此,她端著杯子款款朝她而去,而后站在她身旁,睨了人一眼,那視線中帶著冷漠與不屑。

  “臨死前想在陰我一把?”她反問。

  視線落在鄧英身上,帶著王者的睥睨。

  她知曉,鄧英破產跟徐紹寒脫不了干系。

  前段時日她許是太忙了,沒時間收拾這么個人,臨了出差將這個人物也不知是交給了誰,這才有了這姍姍來遲的破產。

  說來,徐紹寒也是個狠角色。

  壓著人打,讓她喘口氣。

  在踩兩腳,當人家以為瀕臨地獄時,在松開。

  如此反反復復的折磨著人家,若非心態好,怕是得發瘋。

  眼下正值年關,該回收的得回收,該放出去的也得放出去了。

  “安律師何必把我說的那么不堪,這年頭、棺材裝的是死人,不是老人,你也會有我這么有一天。”

  “你當我會同你一樣蠢?”她微轉身,冷酷的視線睨著她,好似她說了什么拉低她智商的事情似的。

  那個蠢字,她咬的何其重。

  “安隅、天道有輪回,蒼天不會繞過誰,”鄧英滄桑的話語在辦公室響起。

  安隅未急著回應,只是冰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似是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言語。

  可這人沒有。

  僅是轉身離開。

  2007年十一月18日下午時分,安隅見到鄧英尚且還是鮮活的。

  2007年十月月19日在見鄧英,她成了一具尸體。

  在這個寒冬的冬夜里躺在安和事務所門口,她靠在門口,面目猙獰,身下滿是鮮血,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結痂。

  寒風吹韁他了她的肢體。

  將她的生命永久的留在了這個冬夜。

  18日晚十一點,安隅從事務所離開,到家不過數小時。

  將將洗漱完,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梳妝臺上的手機拼了命的跳動著。

  她走進,順手將毛巾擱在梳妝臺上,伸手接起。

  那側,無過多言語,只道了一句:“鄧英死在事務所門口了。”

  霎時,安隅似是聽不見旁的聲響,滿腦子的天雷滾滾,將她劈的外焦里嫩。

  屋子里暖氣大開,窗扉嚴實,可此時的安隅,已然覺得寒冷之氣呼嘯而過。

  吹的她背脊發涼。

  她似是稍有不可置信,嗓音微顫問道:“誰?”

  “鄧英。”

  那側,唐思和直白的話語聲從聽筒傳來,似是怕安隅不信,他在道:“監控顯示、你走后的五分鐘,保安鎖門,她在事務所門口割腕自殺。”

  “瘋子,”安隅咬牙切齒道了如此一句,隱忍著滿身怒火哐當一聲將手機摔在了床上。

  而后轉身,沖進衣帽間,換衣物。

  徐黛端著碗滋補湯上來時,險些跟滿身陰寒奪門而出的人撞個正著。

  “太太,”她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冬日嚴寒,安隅的頭發尚且還滴著濕漉漉的水珠,見她如此模樣,怕是要出門。

  徐黛難免不心急。

  “太太,”行至樓梯拐角,她在高聲呼喚。

  卻見人拿著車鑰匙已經揚長而去。

  徐黛心急如焚一通電話撥給了葉城。

  直至葉城驅車追了出去她才稍稍安定。

  臨近轉點,徐黛心跳的近乎扼制不住。

  路上,安隅一通電話撥給了徐紹寒,茲事體大,若是媒體公開,影響甚廣。

  可徐紹寒電話在這夜,如何也打不通。

  于是、她將這通電話撥給了徐君珩,這人接起,嗓音中帶著些許困頓。

  “有事?”

  “鄧英在我事務所門口自殺了,”她直奔主題,視線盯著紅綠燈。

  那側,徐君珩困意頓消,單手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按開了床頭燈;“誰?”

  “鄧英,”安隅在開口。

  許是事態牽連甚光,她直接道:“她下午時分來找過我,不歡而散,凌晨就在我事務所門口自殺了。”

  “找紹寒比較快。”

  “找得到他我還跟你瞎嗶嗶?”安隅亦是怒火中燒,此時聽聞徐君珩這么一句話,更是沒了什么好脾氣。

  安隅收了電話直奔事務所,身后,葉城緊跟著。

  若是旁人,死了便死了,可這人,是鄧英。

  且不說前段時日她們鬧得風風火火,就單單是昨日下午時分她登門造訪過,僅如此,這件事情媒體若是鬧起來,夠她喝一壺的了。

  魚死網破?

  思及此,一聲冷笑止不住的溢出來。

  安隅想,她倒是頭一次見到比自己還不要命的人。

  倒也是真敢死。

  你若問葉城如何形容那日的場景,他絕對會用驚悚二字告訴你。

  夜深人靜,在這座白日里人流密集的街頭,橫躺了一位女尸。

  2007年,葉城人生行至三十五年,尚且對老一輩人提及的“死不瞑目”四字無過多的了解,但今日,在這午夜街頭,他見到了。

  乍一見時,他汗毛聳立。

  那冬日的風呼嘯而過時吹得他渾身顫栗。

  安和門口,鄧英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畫著精致的妝容,即便此時,寒風凍僵了她的肢體,也能看出她是有備而來。

  就她如此,葉城想到年幼時看鬼片里講的那些紅衣厲鬼。

  前方,安隅跨步過去,站在唐思和身旁,警戒線之內,警察帶著白手套正在勘察現場。

  身旁,唐思和見她來,側眸望了眼。

  見她頭發正濕噠噠的滴著水,眉頭擰了擰。

  “頭發怎么沒吹干就出來了?”他低聲問。

  而安隅呢?

  視線落在鄧英身上,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無言。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縮緊。

  緊緊盯著鄧英,好似要從她的尸體中看出什么來。

  猛然,一直寬厚的大掌擋住她的視線,唐思和知道,磨山的人會跟著一起來,于是向后望了望,見葉城,抬手招呼。

  將安隅往他那方推了推:“帶她去車上把頭發擦干了再說。”

  天寒地凍的,葉城想,若是自家先生看見了,怕不得心疼死。

  十一月底的首都,往年該下雪了,但今年的雪來的較晚。

  夜間寒風呼嘯著,近乎零下的溫度,饒是誰頂著一頭濕發出來都會被吹的瑟瑟發抖,可安隅呢?

  她不知是驚駭住了,還是比別人更加抗凍些。

  車上,葉城從后備箱取出毛巾遞給她,安隅接過,靠在座椅上緩慢的擦著頭發,思緒卻完全不在這邊。

  這夜的街頭,異常寒涼。

  寒涼的葉城即便將暖氣開到最大,也抵不住那些陰測測的寒風。

  良久之后,警察勘察完現場,法醫過來,這些人長期與唐思和接觸的人,自也是相熟的很。

  安隅在出去時,只見法官將鄧英手中一張卡片取下來,遞給唐思和,安隅欲要伸手接過,卻被唐思和攔住。

  “借個手套,”他開口,朝法醫道。

  后者偶從口袋里掏了幅手套遞給他。

  他極其利落的套上,伸開卡片。

  生而為人斗不過你?若化成厲鬼呢?

  唰、手中東西不翼而飛。

  安隅望過去,只見唐思和將卡片捏在掌心,大有一副不給她看的架勢。

  她看見了嗎?

  看見了。

  生而為人斗不過她,化成厲鬼?

  思及此,安隅笑了,那笑啊,猖狂至極。

  在這黑夜中,比鄧英的死更未令人瑟瑟發抖。

  她冷酷開腔,面上端的是無盡怒意,那陰森的話語好似來自九天之外:“我連人都不怕,還怕鬼?”

  陰風吹過,讓街道上的樹枝左右搖晃,安隅一頭長發在這夜風中被吹得飄忽不定。

  這夜、法醫正在忙綠,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紛沓而至。

  她回首望去,溫平帶領警衛跨大步而來,站定,畢恭畢敬的道了句四少夫人。

  而后側眸望了眼身后人員。

  這夜,街頭的一場自殺案件本該是轟動的全城的,可沒有。

  她到底是低估了天家人的手段,溫平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利用職務之便擴大警戒線。

  讓周圍的人探不到究竟,再快速清理現場。

  在某一瞬間,安隅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明智的。

  最起碼,此事若是不讓天家來解決,會多許多麻煩。

  刺骨的寒風吹過來,像針一樣扎進心靈深處,唐思和一直在跟法醫交涉,而溫平,在同警察言語什么。

  安隅呢?

  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該了白布的尸體上,眼眸中的怒意似是恨不得能將這有一切都窺探到底。

  溫平自上次聽聞徐啟政對于安隅的評價之后,在見這人都會無形之中多幾分打量。

  這日,亦是如此,當他的打量,止在了這人滿面陰沉之下。

  暮色深沉的夜晚,刺骨寒風帶起她的發絲,一身黑色長款羽絨服在身,將她纖瘦的身材更是展露無疑。

  暖黃的路燈落在她粉黛未施的臉面上,讓其面色更是多了份慘白。

  唐思和正與人交代之際,似是想起什么,轉身朝安隅而去,話語淡淡道:“讓葉城先送你回去。”

  “無礙,”她拒絕。

  唐思和沉了片刻,抿了抿唇,似是在思忖用何種話語開口。

  良久之后,只聽他道:“眼下不是逞能的時候,鄧英死的地方不是別的,是我們的事務所,乘著今晚,想想怎么將此事翻篇,我讓陳宇過來了,回吧!”

  前面的數句話都是解釋,唯有最后一句,是無奈的嘆息。

  凌晨三點,安隅轉身離開,事務所門前也徹底清理感情。

  她歸磨山時,徐黛還未睡。

  靠在沙發上等她。

  見如此,安隅那顆被寒風吹透了的心突然之間溫暖了大半。

  心底的柔軟之處又被重新翻了出來。

  她刻意放輕腳步進去,伸手緩緩拍醒徐黛,那人驚醒,見是安隅,面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飾。

  “太太。”

  “更深露重,進屋睡吧!”安隅開口阻了她的話語,

  此時的她聽不得其余的話。

  聽多了,心里會難受。

  人生行至二十三年,她逼得人家在她跟前死不瞑目之時都是下定了狠心絕不后悔的。

  她好不容易逼著自己心狠手辣起來。

  又怎能在這個寒冷至極的歸家之夜聽那些溫情的關心之語呢?

  不能聽、不能聽。

  聽多了,會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十足十的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徐黛起身,抓著她的手腕一邊拍著一邊念念有詞。

  安隅凌晨奪門而出那一幕,可見是將這個中年管家嚇壞了。

  她鼻尖一酸,拍了拍徐黛的手背,未在言語,步伐急切邁步而上。

  她一個殺人犯,怎配得上旁人這般溫情對待?

  旁人越是對她溫情相待,掏出真心給她。

  她變越是害怕。

  越是恐懼。

  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一切。

  她下定決心去做一個壞人的時候,便害怕得到旁人的好。

  那樣,更彰顯的她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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