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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他說:科學備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葉城曾說:自家先生將所有溫情都給了徐太太,旁人占不去半分。

  而徐子衿今日可謂是將這句話的意思體會的玲離盡致。

  徐紹涵對安隅的包容與忍讓是深埋在骨子里的愛情,他對徐子衿的忍讓和包容不過是凌駕在親情之上的一些東西罷了,而這些東西遠不及愛情來的真切。

  所以此時當徐子衿站在眼前,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時,這個男人沒有半絲半毫的動容,甚至是臉上的表情比剛剛更決絕了一分。

  “徐紹寒,”她微微輕顫開腔,嗓音有所哽咽。

  話是如此說,但他到底有所隱忍與退讓,只輕嘆道:“回吧!”

  這一聲回吧!斬斷了徐子衿的所有言語。

  她薄唇輕啟,良久無聲,而后緩緩抿緊,眼眸中蘊著一團薄薄的水務,片刻之后,她似是失望至極將視線投向漆黑無痕的遠方,那空洞的眼眸中是迷茫,是無措。

  是失望。

  “我迷路了。”她喃喃開腔。

  徐紹寒指尖香煙煙霧繚繞,話語涼薄,“那就尋找曙光。”

  “我的曙光成了別人的守護者。”

  “黎明的曙光不可能只屬于一個人,”這是徐紹寒這日在此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走后,徐子衿良久未動。

  任由這冬日刺骨的寒風吹的她體態通涼,從身體一直涼到心里。

  如她所言,她迷路了。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徐紹寒對他是特別的,可后來才知曉,他對自己只是比陌生人多一分罷了。

  遠不到她誤以為的地步。

  一旁葉城無聲而立。

  看著這個往日精明的女人變成了一個憂愁者,看著這個豪門大小姐裁倒在了情這個字上,看著她從高山之巔跌落到泥潭。

  冬日的風呼嘯的刮著。將這個城市的溫度降了又降。

  有人攏緊衣物腳步匆匆速速歸家。

  有些人立于寒風之中,紋絲不動。

  前者,是常態。

  后者呢?

  這夜,周讓坐在副駕駛透過車窗倒影將視線落在自家老板身上。

  那人,如同每次應酬之后一般,靠在后座閉目養神。

  但今日不同的,是這人眉心緊皺。

  看起來,內心有郁結之氣。

  路旁斑駁的樹影落下來,讓她整個人面色都看起來有幾分虛晃之色。

  “給葉城打電話,人送到了說一聲,”這是一聲帶著關心的交代。

  周讓也知曉,這關心的不是別人。

  夜間歸家,安隅已經睡了。

  徐紹寒進臥室時,動作輕巧。

  但耐不住心底那股造騰。

  隱隱間,安隅只覺有人鬧騰,極其不耐嘆息了聲,微睜眼,看見的是坐在床邊的罪魁禍首。

  “回了?”她呢喃輕問。

  那人俯身啄了啄她的面龐,輕聲恩了聲。

  “喝酒了?”她再問,嗓音沙啞。

  “一點點,”他說。

  而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肢。

  沉穩話語中帶著急切,“等我五分鐘。”

  這個等他五分鐘意味著什么,安隅懂。

  但懂歸懂,耐不住困意襲來。

  可她睡不睡,跟徐紹寒要不要絲毫沒有關系。

  他最近,對下一代這件事尤為執著,執著的程度讓安隅叫苦不迭。

  可又不好撫了他得意。

  只得假模假樣配合著,若是不配合,指不定他能把臉甩到哪里去。

  比如這夜,她困頓之中極其不耐之下自然沒什么好脾氣。

  可晨間起床,這人寒著一張臉險些滴出墨水來。

  清晨起床,火氣極大。

  晨間衛生間洗漱,徐先生并未搭理她。

  安隅透過鏡子看了眼正在刮胡子的男人,后者視線平平,沒有移到她身上半分。

  “怎…………。”

  “哐…………。”

  她一句怎么了還沒說出來,徐先生拉開洗漱臺底下的抽屜將刮胡刀扔了進去。

  嚇得某人一哆嗦,將正在擠牙膏的人活生生嚇得將牙膏擠在了洗漱臺上。

  安隅看了眼徐紹寒,男人正彎著身子鞠水洗臉。

  而后,她將視線落在面盆的牙膏上,嘆息了聲,“我招惹你了?”

  那人回應了嗎?

  沒有。

  他伸手將架子上的毛巾扯下來擦了擦臉,而后一揚手,將毛巾扔回了架子上。

  隨后轉身出去。

  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房門被摔的整天響的聲音。

  那陰森森的面容配著這渾身郁結之火,格外嚇人。

  而浴室內,安隅抿了抿唇,靜默許久。

  一揚手將牙膏摔回杯子里,惡狠狠道了句,“神經病。”

  清晨餐室里。

  氣氛也不大好,徐黛如此覺得。

  餐桌上,若是往常,自家先生定然是關心著太太的用餐情況了,可今日,并未。

  不僅并未,晨間先生用餐是且還未等太太。

  這一舉動,無疑是讓眾人震驚,潛意識里,大家暗暗猜想,這二人,怕是又鬧情緒了。

  安隅在樓上下來時,將將拉開椅子坐下,對面那人視線未曾挪到她身身上半分。

  她端起瓷碗,喝著清粥,本想著既然你情緒不佳,我便不招惹你的心里。

  那曾猜想,身旁電話頗為不合時宜的響起,打破了屋子里夫妻二人的沉靜。

  安隅正欲伸手接電話。

  “你神經病啊!”

  前者是徐先生摔筷子的聲響,后者是徐太太怒吼的聲響。

  一來一去,何其快速。

  全然不給徐黛勸架的機會。

  “你在說一遍?”徐先生嗓音有些涼。

  安隅沒急著回應,看了眼徐黛,直至她走遠,才開口道;“我招惹你了?”

  招惹他了?

  沒有。

  徐先生心里是有氣,這氣從何而來?

  從她的不配合中來的,徐紹寒的心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想要孩子。

  每夜每夜的為這個努力著。

  而安隅、好似配合,但實則心底的抗拒又怎會逃過他的火眼金睛?

  不說,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而昨夜,她的不耐,是整件事情的導火索。

  “你沒招我,是我自己腦子不好,”這話說完,男人早餐不吃了,伸手推開椅子起身,欲要離開。

  因著安隅離著門口,所以離開,自然要經過她身旁。

  她緊跟著起身,伸手抓住這人的臂彎;“你說清楚,大清早的陰測測的是想干嘛?”

  若是以往,即便他自己慪氣死,安隅也不會理會他半分。

  可今日,不行。

  大抵是覺得傷感情。

  “你覺得我想干嘛?”他將話語推回去。

  話是推回去了,可視線卻悠悠落在她腹部,那意思明顯。

  安隅握著他手腕的手,松了松。

  就是如此微妙的動作,讓徐先生面色更是涼了幾分。

  他伸手,撫開人的臂彎,跨步離去,安隅緊步跟出去,“你非要這么上綱上線?”

  “我依你千百次,只求你依我一次,安隅、我的要求、不過分。”

  這是第一句平靜的陳述句。

  清晨的一番爭吵,來的太過邪門兒。

  安隅不知道,昨夜好好的人,清晨起來怎就跟吃錯了藥似的。

  一旁,黑貓拖著大尾巴跑過來蹭著她的腳邊,白狗清晨也被傭人從籠子里放了出來正在屋子里溜達。

  徐紹寒沉沉視線望著安隅,在等著她的回應。

  那深沉的眸色中,有隱忍,有深愛,又有糾結。

  若是昔日,他哪舍得跟安隅吵鬧?

  可這件事情上,不能退縮。

  安隅有理由相信,此時,若是她點頭,徐紹寒定然能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且還能萬般神情的同她說著貼幾話。

  可她如何做的?

  她未曾回應。

  僅是平視徐紹寒,就那么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波瀾的。

  這日,徐先生怒發沖冠離開磨山。

  而徐太太,緊抿奔薄唇目送他的離去,沒有半分挽留之意。

  他怒火中燒出門時,白狗在一旁狂吠著追趕他,安隅本就心底壓著一團怒火無處消散,被白狗這一叫,更是火氣中燒,怒聲斥道;“叫什么叫?再叫燉了你。”

  徐黛識相,連忙過來抱走了白狗,免得惹自家太太心煩。

  清晨離家,夫妻二人情緒都不大好。

  晨間安隅出庭,一點都不顧及同行的臉面,法庭上咄咄逼人的質問聲將對面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激昂無情的話語讓法官在庭上頻頻開口阻止。

  她是陰狠的,毒辣的。

  不留余地的。

  散場時,跟隨而來的人都不大敢近她的身,宋棠亦是如此。

  遠遠跟著,將她冷酷的容顏以及背影盡收眼底。

  徐氏集團呢?

  狀況并不如這邊好,晨間一場會議,徐先生雖說未曾開口,但渾身的低氣壓讓一眾人等大氣都不敢喘息,作報告時,更甚是揣著一顆心在顫抖著。

  謝呈與周讓頻頻感受到老總們投來的目光,但他不知曉。

  臨會議結束,徐紹寒跨大步離開,晨間站著寒氣的大衣此時早已褪去,一身白襯衫在身,領帶早已不知去向。

  周讓拿著文件資料亦步亦趨跟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敢將距離拉的太近。

  “洛杉磯的案子誰在跟?”突如其來的詢問聲讓周讓險些踉蹌倒地。

  “常常副總。”他有些結巴,話語說出來亦是小心翼翼的。

  “讓他下來,訂機票,我親自去。”

  “啊?”

  這一聲啊!成功的讓前方帝王般的男人停下步伐,且緩緩轉身,陰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周讓猛地一激靈:“明白。”

  旁人不知,周讓大抵是知曉的。

  婚后第二天的出差,讓這人在婚姻中受盡苦頭,吃盡冷眼。

  此后許久,但凡是出差,能不去便是不去。

  為的、只是維系他的婚姻。

  可今日,當這個抗拒出差的人猛然提起這事時,周讓難免會呆愣半分。

  這夜、徐紹寒未歸家。

  按時歸家的徐太太并未等來徐先生,直至夜幕降臨,黑夜代替了白天,她詢問葉城才知曉,出差了。

  簡短的三個字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

  這通爭吵,起的太過猛烈,猛烈的安隅尚未反應過來,徐紹寒已經不見了。

  那個素來依著她的人,真的見氣了。

  夜晚時分,院子里刮著涼嗖嗖的風,安隅立在落地窗旁,雙手抱胸的姿態無疑是告知一干傭人,她此時,并不想受人打擾。

  此時的安隅,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這種情緒,不是來自與旁人,是來自于徐紹寒。

  而是來自于那個近半年,都順著她的徐紹寒。

  爭吵,起于黎明時分,落于何時尚且是個未知數。

  屋外的樹葉,在颯颯涼風中被吹得左搖右擺,舒展的樹葉在此時此時一根沒有主干的柳條。

  就如同安隅此時的心。

  有些人存在時,或許與你而言,他只是存在。

  可當離去之后,你才知曉,他不僅僅是存在而已。

  一個人存在于你的生命中都有他的價值和意義,誰也不會平白出現,誰也不會無故與你周旋,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而目的,分純粹,與不純粹。

  2007年十一月初,徐先生因生子一事,與徐太太發生了爭執。

  在這個料峭冬日里,歲暮天寒的夜晚里,安隅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內心,第一次看透了徐紹寒在自己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

  處在什么地位。

  一身輕嘆,其的微不可察,女主人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夜色出神,那孤寂的身影與消瘦的身姿在這個夜間顯得叫人有些心疼。

  多年之后,有人問徐黛,最好的婚姻狀態是什么?

  徐黛想了想,回應了如此一句話:“大概就是能趕走你的孤獨。”

  徐紹寒在時,安隅是個平常人,徐紹寒不在時,她或許連個平常人難都算不上。

  這段婚姻,對安隅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她在徐紹寒的溫情手段里丟了自己的心。

  在他圈起來的一方天地里找到了自己的煙火氣。

  一旦他走、她好似回到了以前的那個滿身孤寂無依無靠的安隅。

  沒有任何的人情味兒。

  夜幕下的寒風都涼不過安隅此時那渾身孤寂的心。

  這夜,她未用餐,反倒是進了書房,想抽根煙緩解下心情。

  卻在翻箱倒柜之后找不到香煙的影子。

  良久,她緩緩起身,雙手叉腰站在書桌前,靜默了數秒,才無奈坐在椅子上,撐著額頭,一副頗為頭疼的模樣。

  徐黛端著晚餐上來,欲要勸人多少吃些,乍一推開門,便見她微閉眼揉著額頭的模樣。

  步伐站定,唯恐上前驚擾這人。

  而安隅,自是知曉徐黛的到來,眼簾微掀,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書房的煙,可見到了?”

  話語落地,徐黛手中端著的湯,微微蕩漾開來。

  到底是年歲擺在這里,臨危不亂的本事也早在多年前便練出來了,她緩緩搖頭:“不曾見過。”

  安隅默了。

  沒言語。

  人在想找精神寄托的時候總是會使勁手段的,比如這日,她喚來了葉城,朝他拿了煙。

  葉城敢給嗎?

  不敢,死活都不敢。

  他抖抖索索著,話語顫栗開腔:“太太、先生若是知曉我給您掏煙,怕是會廢了我。”

  這是真話。

  自知曉自家愛人抽煙之后,徐先生在磨山抽煙的次數可謂是少之又少,在安隅跟前能不抽便不抽。

  那日在廚房,正在抽煙的人見安隅來,速度將手中香煙給滅了。

  為何?

  他怕啊!

  怕老婆跟著來一根。

  他千防萬防要是防不過葉城,只怕徐紹寒會提刀剁了他。

  自古煙酒一家親,煙不行,那便酒吧。

  但若是在磨山喝,怕是又得受著徐黛的嘮叨。

  索性、這夜、安隅出門了。

  與宋棠約了場酒,微醺之際,也不想著回磨山了,去了綠苑。

  徐先生不歸家是不歸家,但心底到底是念著人的,可當知曉安隅未歸時。

  那心底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徐黛想,這天、怕是要變了。

  這方,周讓候在一旁看著拿著手機的老板,許是那側說了什么令他難以接受的話語,以至于這人面色寒的駭人。

  他候在一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徐紹寒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夜深人靜的酒店頭房里,徐紹寒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指尖香煙冒著裊裊煙氣,他在想,想這場婚姻。

  想他跟安隅之間的相處模式,想他們之間到底該不該在婚后半年之久要孩子。

  他什么都知道,亦是什么都懂,他知道安隅年幼吃盡苦難,他也懂安于那種恐懼的、害怕的心理,這些他都知道,可知道歸知道,倘若讓他要用自己的婚姻去冒險,他做不到,他承認自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也做不來什么大方的事情,所以當安隅抗拒、拒絕時他內心的那股子緊張,是不可抑制的。

  世人總說他精于算計,心狠手辣,滿腹心肌使勁,可他從未將這些手段用在自己愛人身上,唯一有過的一次是謀這場婚姻婚姻,其次是謀孩子。

  徐紹寒覺得,他所有的對安隅使出來的手段都是在謀人生大事。

  結婚生子,前者已經成了,后者呢?

  他正在謀。

  而徐紹寒對此抱著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心態來的。

  所有的愛與呵護都不足以在這件事情上讓他做妥協。

  一連三日,徐先生未歸家,未曾有過電話,徐太太的電話過去,均是無人接聽。

  發出去的短信,皆數石沉大海。

  她在糾結中掙扎,這種時間拖得越久,那掙扎之意便是越發明顯。

  直至第三日晚間,安隅坐在餐室用餐時,徐黛揮散了傭人們,似是準同安隅言語些什么。

  她微頷首,話語恭敬:“太太、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而安隅呢?

  本是有權利讓她不必言語的,可到底是慈悲之心太重。

  沒舍得。

  “你說,”她輕聲開腔,緩緩轉動身子望著她。

  而徐黛呢?

  她候在一旁,微微彎著身子,望著安隅的視線帶著些許長輩的關懷。

  “您跟先生之間,走到這一步,不容易,若是能退一步喚來婚姻和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徐黛這話,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說的。

  見安隅未言,她在道:“先生是個好丈夫,將來也會是個好父親,您該信他才是。”

  不信他?

  她何時不信他了?

  她只是不信自己,不信自己能扮演好一個母親的角色。

  不信自己能在母親這條路上走的順暢。

  畢竟,她自己不是個什么好女兒。

  安隅輕嘆了聲,未言語。

  微轉身,繼續用餐。

  有些難言之隱,是如何也言語不出來的。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過往,應該有人埋藏起來。不被人發現。

  一旦讓人窺探去了半分,自己這一生的不堪,就會被人勘破。

  旁人怎能懂她的害怕?

  “年少時的錯誤不足以懲罰我們一生,太太。”

  這話、徐黛說的很輕微。

  而安隅的心,卻是狠狠震驚了一番。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到安隅的頭頂,激靈的她不能動彈。

  握在手中的筷子僵在了半空。

  此時的她,確確實實是在用年少時錯誤來懲罰自己。

  且還是別人犯的錯。

  這夜,安隅因徐黛的一句話久久不能入睡,壓在心底的事情在一寸寸的撩著她的神經,讓她躺在磨山大床上輾轉難眠,抱著被子左右都不能安穩入睡。

這日凌晨,徐先生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徐太太話語簡潔明了:回來、可以商量  這是妥協,這種妥協,來自于婚姻。

  并未來自與愛情。

  妥協的一方便是輸家嗎?

  并不見得。

  或許,從一開始安隅便是贏得那一方,她掌控者主動權,把控著徐先生的心。

  這夜凌晨三點二十五分,徐太太短信發送出去。

  四點整,院子里響起了引擎聲。

  聲響不大,但足以讓此時未睡的人感知到。

  燈光打進來時,安隅依舊是有所感覺。

  四點過五分,臥室大門被人輕緩推開。

  本就是輾轉難眠的人擁著被子坐起,推門進來的人稍一驚顫,三五秒之后,身后按開了暗燈。

  見安隅面色寡黃,心頭起了顫意。

  “吵醒你了?”他問,話語輕軟。

  暮色之下,他因自家愛人一通短信,頂著刺骨寒風踏月而歸。

  三日未見,心中說不想念,是假的。

  只是想歸想,在這件事情上,徐紹寒無疑是使用了手段讓她低頭。

  誠然,他做到了。但感情世界里,素來不分輸贏。

  徐紹寒贏了什么?又輸了什么?沒有人說得清楚,而安隅贏了什么輸了什么,同樣的沒有人說得清楚,在感情這場戰爭里面,即便是輸也好贏也罷無疑都是對方心甘情愿、倘若是不心甘誰也不能在這場婚姻里面占的半分便宜。

  這夜、安隅妥協了。

  是愛。

  徐紹寒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她跟前,何嘗又不是愛?

  “沒有,”她開口,嗓音萬分清明。

  不似一個未曾睡醒的人。

  反倒是像是一個熬夜的清醒者。

  他邁步前去,坐在床沿,伸手將人擁進懷里,他說:安隅、我承認我滿腹心機使勁手段的算計著想讓你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妥協,但相信我,我會是一個好父親。

  安隅未言語,不知如何言語,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或許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但徐先生近半年來的呵護與包容,讓她沒有反駁的理由。

  “如果我不是一個好母親呢?”她問。

  “沒有人天生會是一個好母親,我們可以學。”他淺聲回應。

  寬厚的大掌落在她腦后緩緩撫摸著。

  盡顯柔情蜜意。

  “餓不餓?”他問。

  近幾日,未曾歸家,但到底是沒忍心對她不管不顧,每日的詢問是有的。

  知曉她不好,也只是空著急。

  這幾日,煎熬的何止是安隅。

  徐紹寒更甚。

  他在想,若是安隅在堅持幾日,該放棄的怕是他了。

  幸好,幸好。

  旁人總說,婚姻里最先低頭的必然是愛的深的那一位,那此時,安隅是否愛的要深些?

  她緩緩搖頭,表示不餓。

  徐先生伸手,將人摟緊了些。

  輕言細語在她耳邊炸開:“原諒我。”

  原諒什么?

  原諒他對她的算計,原諒他的貪心不足。

  人都是這樣,一件東西不屬于你之前,你想讓它屬于你,可屬于你之后,你又想讓它成為你一個人的。

  他起初,是想得到安隅的人,后來,想得到她的心。

  這條路上,徐紹寒像是一個饕鬄,如何都滿足不了他胃口。

  凌晨四點的冬天,天色依舊漆黑一片,沒有絲毫光亮。

  她靠在徐紹寒懷里,不敢多言。

  唯恐自己后悔。

  而他呢?

  告知安隅自己近幾日的擔驚受怕與惶恐不安。

  告知他并非真的能狠下心不管她。

  這場戰爭,以安隅的妥協而告終。

  安隅轉醒,已是上午光景。

  徐紹寒這日,未歸公司,反倒是清晨穿著家居服,頗有閑情雅致的進廚房給自家愛人做了頓可口的早餐,不僅如此,他且還將早餐端到臥室。

  他素來是個注重生活細節的人,安隅這些年,雖說沒有受過豪門小姐中的禮儀教育,但在趙家呆了這么些年,亦或是說被趙家管制了這么些年,她的生活習慣不如豪門世家小姐,但最起碼,也不會同市井之流一般沒有規矩。

  這點,徐紹寒是包容安隅的,只要不是太過分,便可以。

  艷陽高照時,安隅睜眼,見人醒了,徐先生伸手拉開紗簾,讓光亮透過簾子灑進臥室。

  男人邁步至床沿將人從床上撈起來,俯身啄了啄她白凈的面龐,話語溫溫軟軟:“去洗漱?”

  她點頭應允,臉色因著熬夜有些許寡黃。

  徐先生緊步跟著進了浴室。

  擠好牙膏遞到她手上,伺候她梳洗。

  那體貼入微的模樣讓安隅心頭微顫。

  洗漱完,不急著吃早餐,反倒是伸手抱著徐紹寒蹭了蹭。

  跟只將將睡醒的貓兒似的。

  而徐先生被她如此嬌軟的模樣給逗弄的輕聲失笑。

  伸手摸了摸她的腦地:輕哄道:“乖。”

  安隅原以為,下一步是吃早餐,可顯然,她想錯了。

  這日清晨,徐先生將人名醫院的老專家請到了磨山,為何?

他的官方話語是如此;科學備孕  安隅抿了抿唇,未言。

  徐紹寒的速度是極快的,好似怕安隅后悔。

  連夜安排好了一切,清晨七點,老中醫便來了,這人坐在會客室與老中醫交談許久,問的,大多都是備孕知識。

  亦或是早早做好了孕期準備。

  他是焦急的,這種焦急,來自與他對婚姻生活的期望。

  安隅換好衣物下去時,那人正候著,年近八十的老先生面露慈祥之色笑著同她招呼,安隅點頭回應。

  端的是磨山女主人的姿態。

  清晨的一場會診,并不大好。

  醫生每說一句,徐紹寒落在她腰間的手便緊一分。

  他很緊張,這種緊張來自于妻子身體不佳,來自于醫生那句先調理后備孕。

  更來自于妻子的沉默。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醫生詢問,她答。

  那簡短的、肯定的話語,直戳徐先生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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