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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父君虐我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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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重咳不止的母皇抬眸,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情緒失控的我,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挑起。

  “現在,你滿意了?”我略帶挑釁地質問著母皇,袖中雙拳緊攥。

  母皇纖纖素手扣著父君的臂膀,眼波流轉,情真意切。

  不多時,她眼簾微動,嬌聲輕語,“項淵,別怪歌兒,她還小,不懂事!”

  父君重重地閉上眼眸,語音微顫,“清辭,傷你之人當真是歌兒?”

  母皇搖了搖頭,眼角清淚簌簌掛下,“是我對不起她,讓她自幼在外,漂泊多年!這一刀,算是我欠她的!”

  “項淵,今生緣盡,來世再聚......”

  母皇語落,氣絕身亡,本就趨于透明的身體化作了一串帶著些許寒氣的水泡。

  水泡落于鼻尖上,針刺般的疼痛。

  父君倉皇失措地徒手抓著水泡,然而水泡兜兜轉轉落入他掌心之中往往停留不過一瞬,又化作無數細小泡沫,而后憑空消失。

  他怔忪地癱坐在地上,眸中情愁難消,又添新恨。

  “父君,你信我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明知道他恨,仍不死心地追問著他。

  啪——

  一記響徹云霄的巴掌聲乍響,驚起樹梢無數飛鳥,也使得在場之人惶惑不安。

  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眸,臉頰卻沒有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待我睜開雙眼時,始覺容忌已擋在我身前,生生替我挨了父君毫無保留用盡全力的一巴掌。

  一時間,周遭皆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完了!這幻境本是東臨王命人重建,水神如此待他,東臨王怒極,將幻境鏟平當如何?”

  “快逃吧!東臨王本就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兒,這回怕是要大開殺戒了!”

  “妖女手刃親娘,其罪當誅!東臨王就不該護她!”

  我愣愣地盯著容忌腫得老高的臉頰,冰涼的指端來回碾著他嘴角的血跡,既心疼他所遭受的不公對待,又痛心父君的不辨是非。

  “歌兒,走吧。”容忌并未因這一巴掌遷怒父君,他緊握著我冰涼的手,帶著我快步離開了幻境。

  “等等!”

  我斂起潸潸而下的淚,闊步逼近暈死在葉修懷中的且舞,以手中冰刀砍落她的三根手指,強行奪過她手中的瓷瓶。

  然,瓷瓶一落入我手中,隨即碎裂成渣。瓶中之血閃著道道金光,轉而如同一尾水蛭,“蹭”地一下鉆入容忌眉心之中。

  怎么回事?難道且舞的傀儡術大成了!

  我驚疑地看向容忌,但見他神色如常,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許。

  葉修雷霆震怒,以寬大披風將且舞遮得嚴嚴實實,隨即單手握著紫幽魔弓,對著我的命門處左右開弓。

  “毒婦,若不是看在阿汜的面子上,我早已將你千刀萬剮!”

  葉修咬牙切齒道,招招皆下狠手。

  我亦不遑多讓,一腳踹落他手中的紫幽魔弓,隨即將之踩至腳下,面露譏誚,“待真相大白之日,你們即便跪在我身前,磕頭求饒,我也不會多看你們一眼!”

  “夠了!”父君厲聲呵斥道,“清辭尸骨未寒,你又想大開殺戮不成?”

  呵!這就是我仰慕敬重了四百年的父君!

  我仰天狂笑道,“百里項淵,你我父女緣盡。從今往后,再無牽扯,互不相干!”

  話落,我單刀劃開心口,將溶于骨血的八荒活水逼出體內,目不斜視地當著父君的面將八荒活水毀于一旦。

  “你給的命,還你就是。”我再以匕首劃開手腕,任熱血噴涌,心死成灰。

  父君面上晦暗不明,許是后悔自己太過沖動,喉頭“咕嘟”一聲,黑血飛濺。

  我知他對母皇用情至深,因而在他不分青紅皂白誤會于我時,我嘗試過心平氣和地同他解釋。

  而他呢?將畢生神力集于一掌,絲毫不顧念父女情意,狠狠地朝我扇來。

  雖然,那巴掌并未打在我身上,但打在容忌臉上,更是讓我義憤難平。

  今日之恨,我會永永久久銘記。

  “我且歌,于今日,父母雙亡。”

  現在的我,應該很狼狽吧!

  故作堅強,卻又不小心紅了眼眶,只得將臉藏于容忌心口,隨著他快步離去。

  容忌生怕我失血過多,緊攥著我的手腕,“歌兒,他不是不愛你,他只是太在乎母皇了。”

  “我的夢境被篡改了,天下人不信我,無可厚非。但作為我的至親,他為何不能多給予我一些信任?”

  小卓和南鳶尚且愿意信我,為何父君就不愿信我?

  “無情死了,若雪死了,清墨死了,清羽死了......我所在乎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所謂的宿命所累,香消玉殞!”

  容忌全神貫注地盯著我心口的刀傷,眉頭緊鎖,“你這樣傷害自己,是想心疼死我?”

  “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后一次!”

  從今往后,再沒有人值得我為之傷神!

  容忌聞言,只緊緊將我攬入懷中,重復呢喃著,“乖,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會放過!”

  說起這事,我才想起在我手中碎裂的瓷瓶,下意識地箍緊了容忌的腰,“方才有金光鉆入你眉心之中,不礙事吧?”

  “無礙。昨夜,師父為我特制了一道護身符,萬蠱難以近身,邪術退避而消。”

  多虧我還有個半吊子師父!雖然他時常做著不靠譜的事,為人看上去也十分糊涂,但,他從不掉鏈子。

  容忌繼而說道,“方才引我追出喜堂之人,確是圣君封於。他同且舞里應外合,并傳授給她數萬年修為。”

  “恐怕還不止于此!我的夢境,幻境之外的人根本改不了!母皇那一縷殘魄幾無仙力,定然無法施展造夢術。但若是她將造夢術的要訣教予且舞,且舞絕對有能力篡改我的夢境!”

  冷靜下來后,我才知她步步為營,等的就是我自設夢境,自掘墳墓。

  “有興趣去圣君老巢看一眼?”容忌捏著我的鼻子,氣定自若地給我擤著鼻涕。

  “你知道他老巢在哪?”

  容忌微微頷首,“只要他敢現身,偌大的東臨,全是我埋下的眼線,還怕尋不到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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