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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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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你信我!我腦子里滿滿的全是你!”故是見我兀自走在前頭,怕我不信他所言,以手中三叉戟重擊腦殼,發出“砰砰”碰撞聲。

  我轉過頭,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將布爾置于何地?”

  故是犯難地說道,“布爾是心間朱砂,是天邊皎月。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掌上明珠。”

  我靜默無語,始終弄不明白故是為何對我的眼睛情有獨鐘。

  “珍珠,在你心里,可有我的一席之地?”故是堵在我身前,眼底滿是憧憬。

  “并無,不過胃里倒是有你的一席之地。”我戲謔地看著他,肥美鮮香的河蚌肉我倒是覬覦已久。

  故是頗為受傷地攏著衣襟,悶悶不樂地拽著我的衣袖,不住地追問著我,“話本上說,若想抓住心上人的心,先要抓住心上人的胃。我既已入住你的胃里,何時才能住進你的心里?”

  “聒噪!”

  故是冷傲的面容顯出幾分委屈,他無奈地嘆著氣,“冷漠的珍珠,如頑石砂礫將我傷得體無完膚!”

  他忽然將我撂倒在地,修長的指甲滑過我的眼瞼,力量之大是我傾盡周身神力都無法應對的。

  “你做什么?”

  故是一臉傲嬌,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情緒低落時總想嗜睡,你且陪我睡上一宿,如何?”

  “登徒子!滾!”我怒斥著故是,對于自己被動的處境很是懊惱。

  然,我話尚未說完,故是已然沉沉入睡。他的胳膊橫亙在我脖頸之上,將我死死鎖在懷中。

  正當此時,容忌手持斬天劍風塵仆仆趕來。

  “歌兒!”他步履匆匆,呼吸紊亂,琥珀色的眼眸怒火升騰。

  鐺——

  他一劍砍在故是的胳膊上,使得故是匆忙縮回手,連連呼痛。

  我如釋重負,正想起身,不料故是另一只胳膊又箍緊了我的脖頸,差點將我活活勒死。

  “放開!”我瞅著容忌臉色不太對,深知他又吃上了故是的飛醋,忙用雙手扒著故是的胳膊,企圖將之挪到一邊去。

  故是蹙眉頭,低聲囈語,“珍珠別鬧,陪我睡會!”

  容忌怒火更甚,一掌將他轟出數十米遠,使之同漫漫夜色融為一體。

  “可有受傷?”容忌蹲在我身側,看著我殘破的衣襟眼里冒火,但他并未出言責怪,只小心翼翼將我抱在懷里。

  “容忌,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方才并未注意自己大敞著的衣襟,順著容忌的視線才察覺不對之處,盡管并未做錯事,還是十分心虛。

  容忌沉著臉,疾步穿過茫茫荒漠,朝著卷宗出口奔去。

  他肯定是生氣了!若在平時,他定然不會不理我。我悄然地攏著衣襟,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然,正是我這細微的動作觸犯了他的逆鱗,使得他怒氣更甚。

  容忌頓住腳步,質問著我,“河神看得,我不能看?”

  “你是不是覺得我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容忌默然,一言不發。

  “你放開我!”我掙開他的懷抱,怒氣沖沖地往反方向走去。

  “笨蛋,出口不在那邊。”容忌拽著我的胳膊,和緩了語氣。

  “我就笨怎么了?你若是不喜,大可繞道!”

  容忌嘆了口氣,將我攬入懷中,“我喜,我喜歡得近乎發狂!”

  盡管他已經退步,但我依舊對他所言耿耿于懷,仰頭怒目而視,“什么叫河神看得,你不能看?”

  “我知你絕非故意,但心里就是犯堵。”容忌低低說道,“我怕你喜歡河神甚于喜歡我。”

  “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我雖知容忌愛吃醋,但他這樣揣度我的心思還是令我十分不快。

  我披上弱水披風,將身形隱匿于暗夜之中。

  容忌找不著我,只好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喚著我。

  我隨意尋了一處僻靜洞穴,蜷縮至一隅,心里難受得緊。

  雖然我七情六欲較尋常人淡薄許多,但不論如何,容忌在我心里始終是最重要的。他怎么可以僅憑我殘破的衣襟就誤解我同河神有染?

  將心比心,那日黑風客棧中,他和南鳶同眠于榻我都未曾懷疑過他!他憑什么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懷疑我?

  腦海中,黑盒子輕言撫慰著我,“宿主,卷宗里危機四伏,眼下不是同東臨王鬧脾氣的時候!再說,他愛吃醋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哄哄不就好了?”

  “不哄!”我站起身,斂下心緒,朝著卷宗出口走去。

  未走幾步路,我已然腹痛如絞。

  這種感覺很是熟悉,上回葵水將至之時,我便是這般,痛到難以挺直脊背。

  黑盒子大驚,“宿主,你快些原路折返,東臨王必定在原地等你!你若是強撐,定會留下病根。”

  “死不了。”我一手捂著腹部,越走越疾。

  點點血跡流淌一地,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召來了卷宗里的不少邪祟。

  這之中,自然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封於。想不到僅僅只是休養片刻,封於就已然恢復如初。

  他如蝠鲼般飛身至我眼前,一把掀開我的弱水披風,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我,“你身體極弱,不要負隅頑抗了!”

  “你可知什么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后退了一步,因為腹痛額上細汗密布。

  封於擒著我的胳膊,邪氣森森地說道,“你若敢自盡,我敢保證,你和東臨王的孽種必定死無全尸!”

  “誰說我欲自盡?該死的人,是你!”說罷,我以水式心法第七招和風細雨朝他襲去。

  涼涼夜風夾雜著綿綿雨絲盡數落在他身上。

  雨絲觸及他慘白的皮膚順勢化作密密麻麻的水蛭,直直地往他皮下鉆去。

  腦海中,黑盒子帶著哭腔,規勸著我,“宿主,你不能再動用神力了!”

  “無妨。”我隨口答著,一把揮去額上的汗珠,轉而以水式心法第八招水漫金山朝他腳下土地劈去。

  剎那間,瘠薄的土地紛紛涌出浩浩湯湯的黑水。

  黑水如游蛇般,順著封於的衣擺往上攀爬著,將封於周身死死禁錮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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