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悄然無聲。
  一行人都在等待指示行動。
  凌西澤拿出遙控器,控制著無人機靠近,所到之處,無人機化作移動攝像頭,拍得清清楚楚。
  司笙湊到凌西澤身邊,垂眼瞧著,饒有興致地勾著唇。
  ……還真挺方便。
  “找到了。”
  不到三分鐘,凌西澤就低聲開口。
  他壓著嗓音說話時,聲音低啞磁性,乍然響起時,司笙只覺得眼皮一跳,不自覺伸手去揉耳朵。
  再看屏幕,果不其然,鏡頭拍到在窗口晃動的人影。
  他們還是有一定警惕心的。沒有開燈,沒一絲光亮,如果不是無人機開啟夜視功能,就今晚這樣星辰被烏云遮住的情況,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司笙還想到,在這批無人機抵達時,凌西澤還拿了幾套夜視設備,在下車時交給其余幾人……
  她男朋友是真的牛。
  有錢有技術是真的好。
  “我看看。”
  林逍滿是熱忱地湊過來。
  司笙抬眸掃了林逍一眼。
  不知是何緣故,林逍只覺得天靈蓋一個激靈,咽了咽口水,悄無聲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眼神還是止不住往凌西澤……呃,手中的遙控上瞥。
  凌西澤跟蕭逆、司風眠溝通一下,三輛無人機各個角度拍攝。只見凌西澤隨便動了幾個按鈕,屏幕一黑,其中竟是出現幾個紅點,在無法視野捕捉的地方,紅外線探測出每個綁匪所在的位置。
  按捺不住好奇過來瞥一眼的艸哦,搞得跟國際大片似的。
  林逍激動地揪著段長延的袖子,嘴里嘀嘀咕咕,大概是一直后悔沒去參軍,現在親眼見證這樣的軍事戰斗化武器,簡直不能太長見識。
  段長延咬著牙不予評價。
  ——不就一無人機嘛!
  然而,在依賴這三架無人機后,潛藏在暗處的幾個人,在接下來幾分鐘里,基本都處于撿人頭的狀態……
  凌西澤、蕭逆、司風眠協調合作,確定冬至和每個綁匪的所在,之后將確定位置一一報給暗處的幾個人。
  那幾人活動筋骨往里摸,還打算大展身手,結果聽得耳麥里響起凌西澤一句——
  “動手。”
  那幾人:???
  他們不是在靠近么?
  等了幾秒,他們聽到各種混亂動靜后,才恍然驚覺——這話不是跟他們說的,而是跟車上倆少年說的!
  這仨將無人機開進工廠內部,利用安裝在無人機里的空包彈,一一掃射著那群綁匪。
  空包彈并非實彈,是演習和訓練的時候用的,無法對人造成絕對殺傷力。但是,近距離射擊的話,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最起碼比彈弓的殺傷力只強不弱。何況,在黑暗里它們還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場單方面的痛毆,持續時間很短,等到幾人趕到的時候,只剩滿地綁匪呻吟,還有人嗷嗷哭地覺得遇上鬼了,看到活人湊上來幫他們,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人身上抹,抱著嗷嗷哭。
  場面不知有多滑稽。
  讓這小白臉秀了一把,氣死人!
  林逍激動得手心都出汗了。
  司笙湊近凌西澤,微微踮起腳,靠近他耳畔,調笑道:“男朋友真帥。”
  她挨得近,氣息輕拂而過,凌西澤手微微一抖。
  勾起唇角,凌西澤側首看她,“給你長臉了嗎?”
  司笙挑眉,“必須的。”
  見過各種各樣的突襲戰,這是唯一一次,無需親自到手就將敵人震懾住的。只需來幾個人,將敵人綁起來即可。
  輕而易舉。
  ——她男朋友真是太帥了。
  凌西澤空出一只手,順勢攬住司笙的腰,低頭挨著她的額頭,薄唇勾起微妙弧度,嗓音又低又暖,“獎點什么?”
  司笙微仰頭,很自然地親了下他的唇。
  凌西澤微怔,一眨眼,笑意從眼底漫出來,擴散到眉目唇角。
  一旁的段長延和林逍沒注意到他倆具體動作,但看兩人親昵的模樣,也能猜到他們倆在虐單身狗,頓時面面相覷,心情有點一言難盡。
  林逍說:“我被虐到了。”
  他應該將凌西澤這小白臉占他師叔便宜的畫面拍下來,到時候發給他師父,讓他師父整死凌西澤這個小白臉。
  小白臉當他面輕薄他師叔!
  當他死的嗎?!
  總之,這一次突襲,無驚無險。
  平安落幕。
  司笙等人進工廠找到冬至時,他剛睡醒,打著哈欠揉著眼睛,迷迷瞪瞪的,直至看到司笙后才眼睛一亮,清醒不少。
  “笙姐!”
  冬至立馬湊上前來。
  有手電筒的燈光適時打過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在冬至臉上掃過,冬至被刺得頓住,閉了閉眼,同時也停止向司笙靠得更近的動作。
  凌西澤不動聲色地將手電筒挪開一些。
  將他這動作完全看在眼里的瑪德,是他錯了。這人不是小白臉,而是個老狗比。
  賊不要臉的那種。
  難怪能將他師叔騙得團團轉……
  氣人。
  他英明神武的師叔竟然成了戀愛腦!還有事沒事送他一包狗糧!
  打量冬至幾眼,確定冬至是個健全人,司笙問:“沒事?”
  冬至搖搖頭,“沒事。”
  林逍一心向著凌西澤,不愿這傻白甜離司笙太近,抬手把人招過去,里外打量一番,確定人安然無恙,連一點淤青都沒有后,嘖了一聲。
  “我說——”林逍攬著冬至的肩膀,挑挑眉,拖著調子狐疑地問,“這綁架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吧?”
  “哈?”
  冬至莫名其妙。
  林逍理所當然地問:“不然你怎么毫發無傷?”
  “他們沒打我。”冬至拍了拍弄臟的衣袖,如實回答,“讓我別動,我就沒動。車上睡了一覺,下車后他們給我吃了安眠藥,就一直睡到剛剛。”
  林逍:“……”
  眾人:“……”
  您也是一奇人。
  揉揉眉心,司笙甚是無奈,笑著問:“他們干嘛要綁架你?”
  “我睡過去之前,好像聽說——”冬至一頓,松散的表情瞬間正經幾分,“他們在找我媽。”
  眾人:???
  找你媽不直接去找,綁架你是想做什么?!
  聯想到兩通電話都沒聯系到冬穎,司笙預感不對勁,側首看了段長延一眼。
  段長延吸了口氣,哪怕再不情愿,還是耐不住自己師侄的身份,老實晃動了一下手腕,走向角落。
  他拍了拍守在一旁之人的肩膀,那人往旁退了一步。
  扭動了下脖頸,段長延嘴角上揚,勾起抹壞壞的笑。
  他垂眸掃了眼被捆綁著的綁匪,眉梢往上一揚,在對方下意識將腦袋往后傾的時候,他倏地一腳踩下去,直中對方小腹。
  “嗷——”
  綁匪痛苦慘叫。
  下一刻,段長延收了腳,爾后懶懶地傾下身,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卻透著狠勁兒,“寶貝兒,說!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綁匪:“……”媽媽這人太毒了我要去找警察叔叔。
  綁匪硬氣了三秒,然后就在段長延不耐煩地又一腳里妥協,一邊掉眼淚一邊老實回答他的問題。
  “我說!我說!我們是被雇傭的!雇主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綁了這小子,然后聯系他媽——”
  段長延收了那股狠勁,很溫和地沖他笑笑,“聯系了之后呢?”
  綁匪被他精神分裂的表現刺激得不輕,總覺得這人下一秒可能會一刀子捅過來,緊張地不行,忙道:“雇主會親自趕到。”
  段長延微怔。
  他直起身,看向司笙。
  司笙神色一凝,忙跟林逍道:“讓你的人趕緊撤回,藏起來。”
  林逍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想點頭答應,就聽得凌西澤略帶遺憾地開了口:“晚了。”
  眾人抬眼看過去。
  凌西澤道:“蕭逆說,幾分鐘前,有一輛車在附近徘徊,剛走。”
  “不過,”凌西澤話鋒一轉,“他記下了車牌號。”
  司笙睇了林逍一眼。
  林逍趕緊打電話。
  “……就這個車牌號!給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挖出來!”
  林逍命令完,掐斷電話。
  就在這時——
  聽得門外一聲慘叫,一個守門的直接被掀進來,幾人剛抬眼看去,就見一身材窈窕的女人帶著渾身煞氣走進來。
  “就是你們綁了我兒子——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