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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什么玩意兒都敢來她跟前撒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今天三爺給夫人撐腰了嗎

  辦公室被利落地收拾了一番。

  書架、沙發被搬回原位,落地燈被處置了,飲水機換了水,連電腦都配置了一臺新的。

  除了少了幾樣物品沒補齊,看著跟剛進來時沒啥區別。

  司笙倚在窗邊,跟安老板打電話。

  “您可真能鬧。”安老板嘆息,“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手機都被打爆了。”

  司笙蹙眉,“誰告我狀?”

  “多著呢,數不過來。”

  “有什么意見不能當面提,非得玩陰的?”

  安老板失笑,“你聽嗎?”

  “不聽。”

  司笙果斷回答。

  “往屆堂主都親切和善好相處,到您這里,是想帶頭造反,走另一個極端嗎?”安老板調笑問。

  “我就一惡人,一暴君,一花瓶,”司笙看著窗外,慢吞吞地說,“除了作威作福,仗勢欺人,別的都不會。”

  “少給自己立人設。”

  “嘁。”

  勸慰她幾句,安撫了下她的暴脾氣,過后,安老板話鋒一轉,問:“你打算怎么處置孟菁?”

  司笙莫名,“打都打完了,怎么處置?”

  “向堂主動手,嚴重違反門規。你想追究的話,是能將她逐出百曉堂的。”安老板解釋。

  “那還她敢?”

  “大概被你氣昏了頭。”安老板由衷道,“在氣人這方面,我至今沒見過比你厲害的。”

  司笙一時無言。

  心想,在她小師姐跟前,她還差得遠呢。

  停頓須臾,她慢吞吞評價,“你們百曉堂夠有意思,一邊跟時代接軌、走向國際,一邊墨守成規,限制人權。這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把老一套的規矩改一改?”

  “早些年百曉堂面臨轉型,老堂主焦頭爛額,顧不得這些。而且,他在任幾十年,一直守著這些規矩過來的,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現在不能改?”司笙問。

  “能。”

  “那廢了唄。”

  “需要堂主帶頭,征得一眾長老同意。”安老板慢條斯理,“長老們年事已高,骨頭硬,一般人啃不動。”

  “……”司笙不是傻的,很快明白過來,“你是不是訛上我了?”

  “話不能這么說,你是堂主。”

  安老板不緊不慢地說。

  司笙被氣笑了,“我就說,以我一番光輝事跡,怎么就壓不住人,合著你在堂里沒少給我藏拙吧?圖的就是激化矛盾,最好來個管事的跟我打一架,搞場大的,之后讓我不爽老一套規矩,趁機廢掉?”

  好家伙。

  一步步的,全給她安排上了。

  被她識破,安老板輕笑,不再狡辯。

  “堂里那批長老,能治得住他們的,只能是你。‘暴力壓制’這一套就你玩得通。”

  一頓,安老板繼續道,“堂里老一代隱退,年輕人居多,先前的規矩不適用,必須得改。另外,新任堂主上任,不弄出一點大陣仗,他們不服。”

  司笙瞇眼,“一舉兩得。”

  安老板說:“一舉兩得。”

  十一點左右,孟翎敲響辦公室的門。

  “司堂主。”

  “進來。”

  正在用電腦瀏覽百曉堂堂規的司笙,頭也沒抬地出聲。

  下一刻,孟翎推開門,神情肅穆,略帶幾分恭敬。

  這是個辦實事的,不說一些場面話,跟司笙開個話頭,就提及處置孟菁的事。

  “這是百曉堂年輕一撥里,可以勝任孟菁職位的人,堂主可以從中挑選。”

  孟翎先將一份名單遞上來,然后繼續說,“至于孟菁,多年來一直在為百曉堂服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希望堂主網開一面,能在地方上給她找個職務——”

  “找什么找?”

  沒等孟翎話說完,司笙就頗為不耐煩地打斷。

  孟翎面色一滯。

  這是,不肯放過孟菁嗎?

  “找堂主切磋,技不如人,是該教育一下。”司笙沒看那份名單,覆在鼠標上的手一松,她往后一倒,懶散地靠在辦公椅上,悠悠然開口,“一萬字檢討,跟另外兩萬字一起交。”

  孟翎被噎了一下。

  檢、檢討?

  忍不住想起孟菁敘述時提及的兩萬字檢討……

  新堂主年少時怕是被檢討折磨得不輕吧?

  正值孟翎愣怔間,司笙等得沒耐心了,涼聲問:“不滿意?”

  “不。”孟翎回過身,趕緊道,“多謝堂主。”

  說罷,他又一低頭,“另外,多謝堂主切磋時對孟菁手下留情。”

  司笙輕描淡寫,“打傷了誤工。”

  孟翎抿了下唇。

  將這份情記在心里。

  規矩就是規矩。

  司笙以“一萬字檢討”了結這事,就跟免除懲罰沒什么兩樣。

  如果司笙想鬧事,借此立威,大可將事情捅到長老那里。堂里長老們雖不認可司笙,但若得知孟菁主動向司笙動手,定然站在司笙這邊。到時,孟菁肯定在堂里待不下去。

  但……

  司笙并沒有這樣做。

  “堂主這次過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嗎?”孟翎問。

  眉一揚,司笙想起這茬,“是有件事。”

  “您說。”

  孟翎警惕兩分,屏息以待。

  “我跟西北段二虎有點私人恩怨,不想讓百曉堂接他的單。”司笙懶聲問,“取消的話,要走什么流程?”

  百曉堂的破規矩實在太多。

  看了一上午,還在看內部條令,想要找到“取消委托”的流程,不知得看得何年馬月去。

  孟翎:“……”就這個?

  “取消委托的話,登錄內部系統找到單號,取消,會彈出一系列步驟來,按照步驟填寫必要資料。”孟翎道,“麻煩一點的是,A級以上的委托,如果想取消,需要提交一份申請表。”

  說完后,孟翎看了眼司笙,見到她面露異色后,心里有了底。

  ——應該是A級以上的委托了。

  “申請表也是有模板的,我待會兒發給你。”

  孟翎繼續道,“另外,堂主若有不想接單的人,可以通過堂主權限,將對象拉入黑名單,填寫一下基本消息就行。以后對象若向百曉堂提交委托單,審核人員會第一時間察覺,拒絕接單。”

  “還挺方便。”

  還有專門‘以權謀私’的設置?

  “是的。”孟翎點點頭,“百曉堂接單的對象,不能是失信人員、有刑事犯罪的……”

  孟翎詳細地為司笙解釋。

  他們的信息是跟社會接軌的,一般各種黑名單上的人員,都會直接同步到他們的系統黑名單。

  這是以防有人利用百曉堂的情報網做違法犯罪的事。

  跟孟翎交流容易許多。

  孟翎做事沉穩,細心妥帖,面對司笙詢問,一一解答到位。不像孟菁,一言不合就噴火,一身傲氣、先入為主,讓人看著就想懟。

  孟翎走后,不到五分鐘,司笙就收到郵件提醒。

  ——申請表模板到了。

  司笙下載申請表,一點開,臉色一下就黑了。

  她在校時間不長,但是,每次填寫表格時的經歷,都令她印象深刻。

  太特么費事兒。

  瀏覽完足有五頁的申請表后,司笙跟申請表大眼瞪小眼,發了十分鐘的呆。

  手機嗡嗡一振動。

  凌西澤:剛在開會。

  凌西澤:問了一下,你們食堂的設備下周才能裝好。

  看到回復,司笙才想起,先前閑的沒事,有問凌西澤百曉安保的食堂升級成功沒有。

  救星來了。

  男朋友這時不用,何時用?

  將食堂的事拋諸腦后,司笙一個電話撥給凌西澤。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接通電話,凌西澤就幽幽出聲。

  清清嗓子,司笙收了懶散神態,故作正經,“我有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遲疑了下,凌西澤真誠發問:“可以拒絕嗎?”

  “家里準備了搓衣板和鍵盤嗎?”

  “……”凌西澤一秒從心,“夫人請講。”

  微微瞇眼,司笙悠然問:“從小到大,成績不錯吧?”

  “年級前三,一般一般。”凌西澤故作謙虛。

  “平時工作會填填表格什么的?”

  沉默兩秒,凌西澤無奈又縱容,“來,咱不繞彎子。”

  司笙簡短說:“給我填個申請表。”

  “好好寫,我下午就要。”

  司笙又說:“事關機密,不能委托他人。”

  凌西澤是知道百曉堂存在的,也知道段二虎的事情,加上他不會四處聲張,申請表由他來填,不會泄露什么。

  但若是給一無所知的外人……

  總有泄密的危險。

  “發我。”

  經過一番掙扎后,凌西澤嘆息出聲。

  女朋友他找的,自己寵著唄。

  得到凌西澤同意,司笙迅速關掉令人頭大的文檔,將其轉發給凌西澤。

  另一邊。

  將申請表模板仔細瀏覽完的凌西澤,勾唇一笑,爾后拿起手機。

  點開軟件百曉堂。

  一個APP。

  下載。

  真是一個與時俱進的民間組織。

  下午,一點。

  坐在沙發上,無聊等待申請表的司笙,抱著試探性的心思,將電話撥給墨上筠。

  一般情況下,是聯系不到墨上筠的。

  電話永遠接不到。

  不忙時,微信一周回一次,基本是周末;忙時,微信消失三四個月,沒個蹤跡。

  但這一次,不知怎的,電話響了兩下后,就被順利接通。

  “檢討寫完了?”

  墨上筠一張口,就堵死了司笙的話。

  “看來沒有。”幾秒后,墨上筠確定答案,隨后問,“說吧,什么事?”

  司笙斜倚著,手里拎著個玻璃杯,喝了口水。

  她慢條斯理開口,“想問你個事。”

  “嗯。”

  瞇縫了下眼,司笙問:“咱們師門那一百零八條門規,是不是你瞎編的?”

  電話里飄來輕笑聲,旋即是墨上筠的訝然詢問,“你才知道?”

  司笙被噎了下。

  師門一百零八條門規,是司笙十歲拜師后由墨上筠轉述的。

  墨上筠張口就來,一路滔滔,倒背如流。

  隨時問,隨時答。

  爛熟于心。

  挺能唬人的。

  當時司笙懷疑過其中有假,可那時墨上筠才十歲,跟她同齡,想著墨上筠當編不出這般一套一套的正式門規,所以這些年一直將信將疑,沒敢全部否定。

  結果——

  墨上筠直接認了。

  手指揉著太陽穴,司笙無言以對,“您不去干傳銷真可惜了。”

  “客氣。”墨上筠輕笑,隨后問,“怎么,寧愿抄門規啊?”

  “阮哥說你下半年有空,我這里需要一套新堂規。”司笙磨磨蹭蹭地開了口。

  讓她來擬定堂規,是不可能的。

  她連從頭到尾看一遍都覺得腦闊疼。

  但,不教出一份完美的、符合新時代的人性化新堂規,到時手段再強硬都難以負重。

  司笙一一排除她的狐朋狗友,數來數去,就只有這個“十歲能搗鼓出一百零八條門規且不露破綻”的小師姐能辦到了。

  就是不知道小師姐有沒有這個時間。

  墨上筠問:“洗澡堂?”

  司笙回答:“百曉堂。”

  “……還真有這玩意兒?”

  “有。”

  墨上筠只覺得稀奇,“你們江湖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嘴上功夫也是一套一套的,對比之下,半斤八兩。

  墨上筠問:“修改?”

  “嗯。”司笙說,“要人性化的。”

  “我會。”

  墨上筠來了興致。

  這時——

  隔著電話,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張口就會,這也會,那也會,把你能得。你就不能休息半天?”

  墨上筠在電話那邊回:“人生貴在忙碌充實。”

  人生格言貴在享樂的司笙:“……”

  還是小師姐思想境界高。

  自嘆弗如。

  司笙喝完杯中的水,繼續她安逸享樂的生活。

  辦公室里,孟菁整理了妝容服飾,坐在電腦前敲字。

  “聽說你跟新堂主打了一架?”

  伴隨著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在寫檢討的孟菁,一頓,抬眸朝來人看去。

  那是一位白衣長裙的女子,仙氣飄飄,約摸二十出頭,扎著丸子頭,模樣嬌俏,眉目靈動。

  蘇秋兒。

  “嗯。”

  蘇秋兒含笑問:“還打輸了?”

  斜眼看她,孟菁氣兒不順,略有不爽,“能不能把你‘幸災樂禍’的表情收一收?”

  “覺得稀奇,湊個熱鬧嘛。”

  蘇秋兒給自己接了杯水,走過來,剛想看孟菁在做什么,卻見孟菁迅速移動鼠標,將檢討文檔頁面縮小。

  “不就是寫檢討嗎,翎哥跟我說了。”蘇秋兒倚在一邊,喝著水,“新堂主還挺有意思的,這么個把你從跟前踢走的大好機會,白白浪費,竟然只讓你寫檢討。”

  孟菁臉色微微一黑。

  盡管……對于司笙手下留情、從輕發落的舉動,孟菁確實有那么點感激。

  輕輕吐出口氣,孟菁抬眼打量著蘇秋兒,問:“你怎么來公司了?”

  蘇秋兒,百曉堂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之一。

  因在西北上大學,前幾年一直在西北接委托,直至今年大四,才開始全國各地接委托,重心慢慢轉向封城。

  “譚家那筆委托,勉強算解決了,但譚家不滿意。他們覺得百曉堂名不副實,要求退全款,還得賠償什么的。”

  手指輕輕敲著杯子邊緣,蘇秋兒繼續道:“說今天下午來公司,我來看看。”

  孟菁問:“人來了嗎?”

  “還沒。”

  蘇秋兒輕輕一撇嘴。

  “你接委托時,揍了譚家少爺,譚老五就這么一根獨苗,愛子心切,早看你不順眼了。收尾不夠完美,他們就是借此機會、故意找茬。”

  孟菁略有耳聞,不意外,挑明起因后,又看了眼蘇秋兒,囑咐:“以后別這么沖動。”

  蘇秋兒樂了,“上午才跟堂主打一架的你,現在跟我說這種話,合適嗎?”

  孟菁一怔,無言以對。

  她確實是沖動了點。

  “對了,新堂主人怎么樣?”蘇秋兒好奇地問。

  孟菁皺皺眉頭。

  手一抬,伸出兩根手指,蘇秋兒笑著點點她的眉心,“看來不是個省油的燈?”

  孟菁吸了口氣。

  并未添油加醋,孟菁將司笙兩次來百曉安保的事一一說了。

  第一次,令牌在手,橫行霸道。遛著她在公司里轉悠半個小時;強行換二人的辦公室;驚動整個四樓做自我介紹。

  第二次,堂主架子,作威作福。就因員工沒跟她打招呼而給人穿小鞋,明目張膽的那種,把一干員工氣得肺疼。

  孟菁黑著臉說完。

  本以為就蘇秋兒這般的暴脾氣,應當會聽得大發雷霆,沒想她卻窩在沙發上樂不可支。

  “你怎么回事?”

  孟菁莫名其妙地盯著她。

  蘇秋兒笑了一陣,“就覺得她挺有意思的,還以為跟老堂主一樣做事嚴謹,沒想到是個會玩的。”

  “囂張霸道,以權謀私。”孟菁臉色微黑,咬著牙嘟噥。

  “我剛從三樓上來的,翎哥對她評價還挺高。”

  蘇秋兒道,“說她第一時間給你蓋了外套、怕你走光;這次你主動出手,她要真睚眥必報,能整死你,但她就讓你寫檢討了事;五個陷入僵局的委托單因為她在推動;就連食堂——”

  說到這兒,蘇秋兒偏了偏頭,“都是因為她在全面系統升級吧?”

  孟菁:“……”

  不可否認,司笙并未討人厭到極致。

  可是,功過相抵。

  行為作風是真讓人看不下去。

  “我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還挺想會一會她的。”蘇秋兒站起身,拎著裙擺整理了一下,爾后問,“她還在工作嗎?”

  “應該在。”孟菁道,“在我以前的辦公室。”

  蘇秋兒挑挑眉。

  太久沒來公司,早忘了孟菁辦公室在哪兒了。

  “叩叩。”

  剛想張口問,就聽得門被敲響。

  孟菁出聲,“進來。”

  門被推開,有一名員工探進來,先是朝孟菁打聲招呼,隨后一扭頭,尋覓到蘇秋兒的身影。

  員工道:“秋兒姐,譚家來人了。”

  “知道了。”

  一瞬間,蘇秋兒眉眼輕松、好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涼意。

  如同變了個人。

  司笙跟墨上筠談了近一個小時。

  直至將整體要求、大致方向都敲定后,二人才結束通話。

  這時,凌西澤的申請表填完,發了過來。

  司笙瀏覽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后,瞇了瞇眼,將申請表遞交上去。

  事情辦完。

  可以走了。

  收拾私人物品,司笙拎起手提包,將辦公室的門一拉,走出來。

  但——

  剛踏出一步,就被一道聲音吸引了注意。

  “你們譚家什么意思?”

  那聲音清靈好聽,聽著年輕,但挺有威懾力的。

  司笙略有好奇,往旁走了幾步,繞過拐角,視線打了過去。

  敞開的茶水間,一群人映入眼簾。

  說話的,是一位模樣明艷動人的姑娘,年齡不大,一襲白衣,可不柔不弱,眉目間裹著幾分凌厲。

  站在她跟前的,是一排人,約摸六七個,以一名中年男人為首,其余人自覺站在旁邊。

  這一路人,那個中年管事,司笙瞧得倒是有幾分眼熟。

  譚家?

  什么蒼蠅螞蚱、不入流的玩意兒都敢來她的跟前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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