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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本以為是青銅,結果是個王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今天三爺給夫人撐腰了嗎

  “司小姐,這頓飯用得怎么樣,還滿意嗎?”

  神態尊重,口吻恭敬,儼然是一謙卑姿態。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晰。

  所有人都跟傻了似的,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個的,眼珠子怕是都能瞪出來。

  程悠然和傾伊人亦是呆了,表情怔怔的,顯然不明白經理為何會“搞錯對象”,混亂的腦子甚至都理不清眼前的場面。

  至于原本緊張期待的司裳——

  在這一秒如墜冰窖,渾身翻滾的血液瞬間冷凍成冰,鮮血在血管里凝固,體溫被剝奪得徹底,她冷得連骨頭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天旋地轉,頭昏腦漲。

  窘迫、恥辱、憤怒,種種情緒如同潮涌席卷而來,她恨不能原地找個洞鉆進去。

  “還行。甜品不錯。”

  司笙神情淡淡的,懶洋洋地回答。

  榮辱不驚。

  沒有絲毫因遭遇特殊待遇而欣喜若狂的模樣。

  ——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才是領班口中的“司小姐”。

  意識到這一點,除了恨不能失掉五感的司裳,在場其余人臉色都頗為難看。

  他們竟然當著“正牌”的面,對一個“冒牌”大獻殷勤。

  他們都做什么了?

  暗自笑話兩人都姓司,結果一個在天上當鳳凰,一個在地上當土雞;

  因司笙不給加微信,之后默契抱團不再搭理司笙;

  跟司笙說,你今天這一頓是沾的司裳的光,要敬司裳一杯;

  不勝枚舉。

  那畫面,稍微一回想,就尷尬到令人窒息。

  司笙全程淡定旁觀,是以怎樣的心態看他們這群跳梁小丑的?

  他們默默伸手捂臉,覺得臉頰生疼生疼,腫得都沒法見人了。

  “那就好。”

  尚崇點頭。

  司笙站起身,拿起放椅背上的外套,隨口問:“我點的菜,打包好了嗎?”

  她來之前,就交代過尚崇,弄幾個菜打包,她得帶回去給蕭逆吃。

  尚崇道:“都打包好了,就放在前臺。”

  “謝了。”

  懶懶應了一聲,司笙將外套搭在手肘,提起包,沒跟眾人告別,大步走出包間。

  身姿高挑,從容隨意,毫無拘謹。

  儼然對德修齋再熟悉不過。

  而,在座眾人,對司笙打包一事并未察覺,只有程悠然、傾伊人皆是一驚:她們在德修齋,從未聽過“打包”一說。

  想至此,程悠然和傾伊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旋即移開,又雙雙看了眼面色慘白、表情麻木、眼神呆滯的司裳,心情難以形容。

  司裳方才的得意和驕傲,她們都看在眼里,如今事情來個百八十度的轉彎,從天堂墜入地獄的差距,所受到打擊可想而知。

  實際上,不止是司裳,為了烘托她而幫忙說話、添油加醋的程悠然和傾伊人二人,此刻也覺得難堪。

  “各位。”

  司笙一走,尚崇就收起恭敬神情。他笑得如沐春風,可視線一一掃過全場時,每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他字字頓頓地開口:“我們德修齋的規矩,司笙、司小姐用餐,一律免單。”

  加重“司笙”二字,強調什么,不言而喻。

  不怪尚崇做得如此直接。

  倘若沒有上甜品時的嘲諷司笙,他們也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只會暗示到當事人知情,點到為止。

  可是——

  偏偏有了先前令人不快的一幕。

  德修齋所有工作人員,都對司笙恭敬有加。其中有知情的、亦有不知情的,最初待司笙恭敬中有疏離、客氣,相處下來,發覺司笙從未把使喚他們當做理所當然,與他們相處隨性、友好。

  久而久之,工作人員都真心尊重她。

  自然,也是打心底維護她。

  沒人說話。

  鬧了個這么大的烏龍,他們都渾渾噩噩的,完全給不了任何反應。

  尚崇神情不卑不亢,繼續道:“這一頓免費,如果有想追加的,隨時可以跟服務員說。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該說的說完,尚崇沒再久留,極其冷淡地一瞥司裳,便轉身走出包間。

  門被關上,包間內,久久無人說話。

  他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陷入尷尬寂靜的氛圍里,渾然不知該如何打破。

  “晚上還去玩嗎?”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問了句。

  這句話,像是開啟聲音的開關一樣,驚醒了在場所有人,靜默頓時變得喧嘩。

  “我老婆催我回去照顧孩子呢,必須要回去才行。”

  “我也不去了,我媽都打了幾十通電話了,再不回去手機都沒電了。”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這里也有點急事,要趕緊走了。下次再聚吧。”

  一開始,還有人逐個找理由,但到最后,連找理由的都沒有了。

  他們急匆匆地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嘈雜聲里,還夾雜著一些低語。

  “怪不得一問三不知,原來正主根本就不是她啊。”

  “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說什么問過前臺了,搞得跟真的似的。”

  “鬧出這么大一烏龍,簡直丟臉死了。”

  “德修齋若真有她們說的那么神秘、強大,那按照他們對司笙的態度……我們那么對司笙,會不會被司笙懷恨于心報復什么的?”

  嘲諷、責怪、埋怨……都是些落井下石的聲音。

  這些聲音響起,然后,漸漸遠去。

  最后,餐桌上只剩下司裳、程悠然、傾伊人三人。

  “裳裳,對不起啊,我當時不該多嘴的。”傾伊人拍著司裳的手,安撫道,“這件事你不用太放心上,大家都知道是誤會……”

  說到這里,傾伊人看了眼司裳的臉色,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趕緊道:“剛剛有人催我去辦點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你放寬心,有什么事隨時聯系我啊。”

  沒再停留,傾伊人拿起她的包,也匆匆起身離開。

  “裳裳。”

  程悠然牽起司裳的手,輕聲喊了句。

  渾身僵硬的司裳,此刻終于動了動,她望向程悠然,聲音沙啞,“悠然姐……”

  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沒事沒事。”

  程悠然伸手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姐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看我不也是嘛,前陣子網上那么多黑料,我不也挺過來了?時間一長,事情就過去了。”

  司裳抽噎著,睫毛微微顫動,被淚水沾得個濕透。

  她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程悠然的安慰,說到底也只是安慰,并沒有實際性作用。

  正因為網上的黑料,程悠然現在才坐不穩小花的位置,熱度直線下降,沒有代言、沒有戲約……先前她被人眾星捧月,如今她成了洪水猛獸。

  而今晚鬧出的烏龍,勢必不會如此翻篇,只要有一人開了口,漫畫作者圈里,就永遠記得她的笑話。

  “怎么會是司笙呢?”

  好半晌,司裳才哽咽著出聲。

  她想不通,怎么就是司笙?

  怎么偏偏是司笙?

  司笙……憑什么?!

  她從小被章姿嚴格教育、克制一舉一動表現優秀,才偶爾得到司尚山的稱贊。

  可司笙呢?

  剛被接回來,司尚山就將她當祖宗一樣供著,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寵愛。

  論學歷、素質、漫畫水平,她都遠遠超過司笙。

  司笙演技不好、脾氣不好,虛榮又倔強,除了那張臉,挑不出一絲好的。

  她憑什么就得到德修齋的特殊待遇?

  “你可能不知道,司笙仗著武功好,經常做一些保鏢工作,有時候挺危險的。”程悠然分析道,“可能因為這個,她跟德修齋老板認識,又幫了點忙,得到這樣的特權吧。”

  司裳一怔,“保鏢?”

  程悠然道:“嗯。她畢竟是武替出身嘛,有點身手。”

  此般解釋,讓司裳心情總算好受了些。

  只是,剛剛的反轉來得猝不及防,依舊是司裳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哪怕稍微一回想,渾身的血液都控制不住倒流,她瑟瑟發抖,久久難以平靜。

  一樓前臺。

  合同和飯菜剛到手,司笙就聽到熱情洋溢的喊聲——

  “嘿,司笙!”

  她一回首,就見有個眼熟的漫畫家小跑過來。

  那是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剛剛同桌吃飯的,在飯桌上表現很活躍。

  司笙對他有點印象。

  好像是畫恐怖漫的。

  “你記得我嗎,剛跟你隔了倆位置,我叫諸如。”青年一副自來熟的架勢同她打招呼。

  “有事?”

  “就是想跟你道個歉,”諸如諳深‘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笑容璀璨,“先前沒好好跟你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司笙訝然地看他一眼。

  這避重就輕的手法,未免太輕車熟路了點兒。

  一句“沒好好打招呼”,就將先前所有冷落、孤立、嘲弄全當沒發生過?

  諸如張嘴繼續叭叭:“不過真沒想到啊,‘司小姐’竟然不是司裳,而是你。你當時怎么不直接說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種深藏不露——”

  他在喋喋不休的間隙,一抬頭,就發現司笙早走沒了影。

  望著門口的方向,諸如臉上笑容消失,不屑地“嘁”了一聲,又虛空踢了一腳,才一邊抓著頭發一邊往外走。

  出門時,他掏出手機。

  沒幾分鐘,企鵝社交軟件上,某漫畫作者群里,忽然冒出個匿名的ID。

  匿名哪有作妖哪有我:說個驚天大秘密。

  匿名哪有作妖哪有我:關于最近當紅的某新銳作者的。

  匿名哪有作妖哪有我:今天跟一群漫畫家在封城某知名飯館……

  掩去地名和人名,大致說了一個烏龍事件,再加點藝術加工。

  精彩絕倫的發展,意想不到的反轉,一時間,引來了群里諸多成員圍觀。

  臥槽,真的假的,怎么感覺比故事還精彩?

  盲猜這位自詡為X小姐的就是《第一廢墟》作者UU。

  白天就聽說一堆作者要私下聚餐,好像是UU請客來著,在一家什么超級高檔的飯店。

  xswl,押一只雞腿,假·X小姐肯定是UU。沒想到她也這么虛榮,hhhh。

  哈哈哈哈哈哈,很想知道反轉后X小姐的臉色。

  真正的X小姐: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X……

  真X小姐太牛了吧,這都能忍得住?不過最后打臉好爽啊啊啊,想想就爽得不行。

  太尷尬了吧,那場面,光是想想就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要是搞出這么大一烏龍,以后肯定都沒臉見人了。

  戲劇性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

  那一晚,司裳還沒到家,就在某個群里看到他們熱絡地討論此事,明里暗里都在內涵她,氣得她險些在車上羞憤自殺。

  另一邊。

  只把聚餐當個插曲的司笙,剛回到水云間,就將打包好的飯菜扔到餐桌上。

  “吃飯。”

  只有書房燈光亮著,司笙徑直走到書房門口。

  “哦。”

  聞聲,正坐在書桌前玩手機的蕭逆,起身,順勢把手機放入兜里。

  注意到他的動作,司笙神色稍露狐疑,但也沒多管。

  蕭逆走出書房,卻見司笙走進去,他一怔,問:“你吃過了?”

  “嗯。”

  司笙聲音淡淡的。

  蕭逆走進廚房,洗了個手出來,再偷瞄了眼書房,確定司笙在里面沒出來,才掏出手機看消息。

  司風眠:你拍的這些圖,我研究過了,可操作性很低。

  司風眠:不過說真的,腦洞是真的大。

  司風眠:如果專業知識再強一點,沒準設想的這些操作都能實現。

  司風眠:不過按照原本的圖紙來,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司風眠:這些圖紙看起來都很舊了,你從哪兒弄來的?

  一一瀏覽完司風眠所有的消息,蕭逆皺了皺眉,沒有回復。

  上次回家翻找易詩詞的資料書時,他順便帶回來一批易詩詞的圖紙。

  上面畫的都是些零件圖,應該是在設計什么,他研究過,以他粗略涉及的機關知識,研究兩周了也沒看懂,最后直接求助司風眠。

  他沒想到的是,司風眠給的評價那么低,只給了個“腦洞大”的肯定。

  看來,易詩詞在機關術上的造詣……是真不咋的。

  手機又振動了下。

  將飯菜一一拿出來的蕭逆,低頭瞥了一眼。

  司風眠:你姐在家嗎?

  蕭逆:“……”

  還敢跟他說對司笙沒想法?

  司風眠:你真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司風眠:你姐應該挺懂這個的,可以直接拿圖紙問問她啊。

  蕭逆當沒看到,將筷子掰開,坐下吃飯。

  打住進這里第一晚起,他就察覺到司笙對易詩詞的敵意。甭說司笙樂不樂意看,就算她看了,以司風眠的評價……到時她怕也只會對易詩詞及圖紙一頓冷嘲熱諷吧。

  反正他不信司笙那張嘴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司風眠:!!!

  司風眠:別裝死。

  司風眠:[騷擾]×100

  司風眠:[騷擾]×100

  司風眠:[騷擾]×100

  手機振動個沒停。

  瑪德,這人,披著高冷學霸的偽裝外皮,實際上是一個喋喋不休的小話癆。

  蕭逆眉宇一黑,抄起手機,回復。

  蕭逆:你再發過來,我讓你周一死教室。

  司風眠:[小人打架]

  司風眠:你是不是又誤會了?

  蕭逆:你那么關心她做什么?

  司風眠:……

  司風眠:我是有原因的。

  蕭逆:呵。

  司風眠:你信不信我自閉給你看。

  蕭逆:千萬別不自閉。

  司風眠:過河拆橋。

  司風眠:忘恩負義。

  又騷擾了一陣,沒再得到回復的司風眠,終于拎著書自閉去了,沒再發消息。

  險些將司風眠拉黑的蕭逆,也終于能好好吃上一頓飯。

  書房里。

  清空大半書桌的司笙,拿出從司家帶回來的易詩詞圖紙,以及昨天從裝修設計師那里拿來的圖紙,一一攤開在書桌上。

  落地燈開著,罩在桌面圖紙上,暖黃的光跟泛黃的陳舊紙張映襯,好像穿透了古老的時光。

  靜站在一旁的司笙,眼睛微動,視線左右迅速移動,將所有圖案記在腦海里,重新于腦海里組裝。

  不知過了多久——

  廚房清洗碗筷的流水聲,忽然拉回了司笙的注意力。

  也就在這一瞬,某個重合、疊加的圖案,讓司笙眉眼一抬。

  緩了幾秒,她迅速在兩堆圖紙里各找出一張圖,仔細對比后,頗為玩味地勾了勾唇。

  所以——

  司家的裝修設計,跟易詩詞的圖紙,為什么會有相似的地方?

  ------題外話------

  \(o)/肯定有夜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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