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基地》的預告,寥寥幾個場面。
但,Zero的實力就是如此恐怖,該展現的,全部展現出來,幾個畫面就看得人熱血沸騰,刺激得天靈蓋一陣激靈。
廢土的設定,以“神秘的九號基地”入手,囂張強悍的主角,肆無忌憚的殘虐和破壞,新新文明建筑轉眼化作廢墟。
這個主角,儼然是個反派設定。
故事將如何展開?
主角是怎樣的設定?
一切都忍不住讓人對其產生強烈好奇。
不知為何,就幾個畫面,司裳就想起自己的《第一廢墟》,隱約能捕捉到一些熟悉的影子,可細細一想,又沒有任何重合的部分。
是因《第一廢墟》和《九號基地》題材一樣,所以神經過敏了嗎?
司裳如此想著,心不在焉地翻看評論。
大叔出品,必屬精品!我是腦殘粉,我要吹爆《九號基地》!
有趣有趣。前兩天,大叔給推薦給楚落的《長眠》爭榜單,把第一的廢土作品《第一廢墟》踩下來,現在新作又是廢土作品,更新時間周五晚八點,跟《第一廢墟》時間一模一樣。三個猜測,一是大叔看不慣新人模仿他的風格,想要讓新人吃點教訓;二是題材、時間問題都只是湊巧;三嘛,斗膽猜測一下,大叔跟UU莫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樓上分析的有道理,這針對性看起來有些明顯啊。
呵呵,沒準是某位身處神位的人江郎才盡,現在要靠蹭新人熱度出頭呢。我們UU的作品熱度,他當年的《死亡傳說》怕是都沒法比。
樓上UU黑粉吧?
樓上UU黑粉吧?+1
抱走UU,我們只是小新人,不約。
講個笑話,Z神要蹭UU熱度。
見到網友們把自己跟Zero牽扯在一起,多數都是Zero粉絲和路人對自己不屑一顧,司裳又氣又委屈。
今日糟心事一樁接一樁,司裳心情難受不已,眼睛紅了又紅,最終沒忍住,眼淚還是滾落下來。
憑什么啊!
憑什么,Zero只是出一個漫畫預告,他們就不遺余力地向他傾倒?!
憑什么一個個都是看笑話的嘴臉,巴不得看到她慘淡的遭遇?!
淚水模糊了雙眼,司裳看到微信消息里,好些漫畫家不懷好意的將網上一些“Zero針對UU”的猜測發給她,狠狠一咬牙。
將手機一扔,她深吸一口氣,坐到電腦前面,拿出用來繪畫的數位板。
她就讓他們看看——
就算是新人,她也不比Zero要差!
客臥里。
司笙盤腿坐在地毯上,旁邊是一箱的圖紙和書籍,她將其一一拿出來放在地面。
這些都是從司尚山書房里拿的。
據司尚山說,易詩詞挺喜歡研究機械、機關的,總是畫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司尚山看不懂。易詩詞跟司尚山在一起時,畫過不少圖紙,這只是保留下來的一小部分。
司笙第一時間翻開圖紙,想研究一下易詩詞在機關術上的造詣,結果大致瀏覽了幾張,就有點恍惚。
畫功不錯,但——
畫的那些玩意兒,是在逗她吧?
司笙懵了幾秒,開始認真思考“易詩詞是不是撿來的”這一問題。
“嗡嗡嗡……”
振動的手機驚擾了司笙的思考。
司笙起身,找到發完微博就被扔到軟被上的手機時,發現是凌西澤的視頻來電。
她點了接聽,手機往前一舉,把不施粉黛的臉對準鏡頭。
屏幕上,跳出凌西澤的俊臉,衣冠楚楚,一絲不茍。
背景在書房。
干凈、整潔、帥氣。
凌西澤:“……”
司笙:“……”
隔著屏幕,二人對視無言。
好半晌后,才由司笙打破沉默,“什么事?”
唇角彎起微妙弧度,凌西澤張口就問:“在司家查得怎么樣?”
“就那樣……”司笙卡了一下,“你剛問什么?”
“我問你,在司家查得怎么樣?”凌西澤極具耐心地重復一遍,然后不遺余力地戳破她,“你去司家,不就是想查昨天偷聽到的事嗎?”
既然被看穿,司笙干脆聳了聳肩,默認了。
凌西澤又笑了,笑意清淺,卻似縷縷暖陽,能撥開陰霾。
凌西澤說:“二十年前,司尚山就跟司家沒什么往來了,你在那里,能查到的,大概也就你媽留下來的東西。——如果她確實有留下什么的話。”
“你腦子可以啊。”
司笙一揚眉,干脆在床上坐下來。
“我腦子可以這件事,你才知道?”凌西澤還坦然承認了,一點都不見謙虛。
司笙一時無言。
確實……他腦子一直都可以。
若不是這點魅力加成,當初她怕是也不會那么快淪陷。
最起碼,撐個一年半載啥的。
聽者有份,何況凌西澤不是個拖后腿的,司笙便沒瞞他,直言道:“就一些易詩詞的圖紙,沒別的。”
“我這里倒是有點進展。”凌西澤理了理衣領,說話慢條斯理的。
“什么?”
“拿什么來換?”
司笙嗤笑一聲,頗為不屑。
她要不是不想讓家事跟百曉堂扯上聯系,能用得著從凌西澤這里撈情報?
“我算算……”凌西澤眼皮一垂,旋即抬起,“你現在還欠我一頓飯,以及一套專屬簽名書。”
瑪德摳死他去,一頓飯能記到現在。
司笙眉頭一緊,說:“你媽今年的生日禮物,我包了。”
本來打算友情贈送的,他要算賬,那就由得他算好了。
屏幕里,因徒然提到陸沁,凌西澤停頓兩秒,隨后莞爾一笑,“成交。”
“說。”
給出籌碼的司笙,這一刻顯得很高冷。
手伸出屏幕外,凌西澤拿起一杯茶來,輕抿了一口,“還記得司炳嗎?”
“嗯,司銘盛寄予厚望的孫子。”
司笙說到“孫子”二字時,像極了在提自家孫子的口吻。
凌西澤輕笑,“他在京理時,導師正好是高教授,所以,我今天找高教授聊了聊。”
“哦。”
“據說他最近得到一張圖紙,有創意,但空洞,需要大規模的修改才能落實。他打算在司銘盛壽辰上送上成品,但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找高教授幫忙。高教授把你那兩個學弟介紹給他了,現在他倆都在研究這張圖紙。”
“項文達和左佑?”
“嗯。高教授說他看過原圖圖紙,估計有些年頭了,問及來頭,司炳語焉不詳。”
“你懷疑他的圖紙跟司銘盛或者易詩詞有關?”
“直覺,沒證據。”凌西澤言簡意賅,“你要查的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行。”
司笙不疑有他。
這種陳年舊事,忽然來查,必然會走不少歪路。現在能有方向就挺不錯了。
見她點頭,凌西澤說:“他們倆的聯系方式,我待會兒給你。”
“不用。過于主動,容易暴露目的。”司笙勾唇,眼睛微微瞇起,“我改天也去找高教授聊聊。”
凌西澤神情頗為驚奇。
素來直來直去的司笙,不知何時,也會采用迂回手段了。
對她現在的手段心里有了幾分底,凌西澤便沒有多說,而是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在司家待得怎么樣?”
“還行。”
正事談完,司笙放松不少,赤腳踩在地面,緩步來到地毯上。
雞飛狗跳都是別人的,歲月靜好都是她的。
反正司尚山能主持大局,沒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
“司風眠呢,”凌西澤問完,又補充道,“他應該挺喜歡你的。”
聽陳非說,司風眠一頓飯的功夫,幾次都在旁敲側擊司笙的事,話里行間都是對司笙的好奇。
將手機往幾本書上豎著一放,司笙盤腿坐下,開始翻看那讓人腦瓜疼的圖紙。
她懶洋洋道:“那得分是什么身份。”
凌西澤不置可否。
視頻電話沒有掛斷。
凌西澤這邊放置好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司笙聊著天,偶爾往手機屏幕看一眼,就能見到對方的身影。
多數時間里,二人都各自做著他們的事,但縱然沉默時,氣氛也不會陷入尷尬,平靜而自然。
在這樣的氛圍里,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門被輕叩了一下,旋即聽到門鎖咔的一聲。
凌西澤一抬眼,就見到端莊優雅的陸沁同學端著一盤水果,緩緩步入書房。
因司笙回了司家,他也就沒有去水云間的必要,索性很久沒回來,今日就回了一趟凌家。
他下意識看了眼放在斜側的手機。
“你爸下午去摘的草莓,給他個面子——”
陸沁話還未說完,注意到凌西澤的小動作,便順著他的視線掃去。
手機屏幕里,是一位盤腿坐地毯的美女側影,身材纖細,氣質恬靜優雅,挽起的發絲垂落一縷,遮擋著斜側臉頰,但隱約可看清楚輪廓。她兩手拿著圖紙,低頭,看得出十分專注。
一抹絕色!
陸沁同學這五十余年來,識美女無數,但切實能一眼驚艷到她的,寥寥無幾。
她把水果盤往桌面一放,笑得眉開眼笑,“我兒媳婦啊?”
“什么?”
對面的司笙聽到動靜,狐疑地出聲,隨后偏頭垂眸看過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屏幕里的美女消失,視頻電話顯示結束。
陸沁同學愣了幾秒。
手指曲起,在桌面敲了幾下,陸沁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老實交代,這種絕世美女,你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還沒勾搭上。”
身為親媽,陸沁馬上領回凌西澤的言外之意。
——他在追,沒追上。
陸沁上下打量他兩眼,說:“難得有你能看得上的……用心追,好好說話,畢竟你條件還行。”
陸沁總因凌西澤說話不討喜而覺得他不受歡迎。
凌西澤無話可說。
“誰家的?”陸沁又問。
“隔壁鄰居。”
“上次說的那個明星?”陸沁一驚,指著已經黑屏的手機,“人都長這樣了,還不火?”
“她一門心思想當演員。”
“所以?”
“演技太爛。”
陸沁:“……”
哦,那……挺為難的哈。
手肘往扶手上一搭,凌西澤薄薄的眼皮往上一掀,瞧著沉迷于美色的陸沁,說:“她叫司笙,是司尚山的大女兒。”
陸沁沉默三秒。
然后,轉身往書房外走。
遠遠聽見她在問:“凌哥,司銘盛那老頭的壽宴請帖你扔哪兒了?”
凌西澤唇角一勾。
這時,手機屏幕一亮,是司笙發來的消息。
司笙:沒電了。
司笙:你媽也在?
凌西澤伸手撈過手機,回消息。
凌西澤:嗯。
半分鐘后,司笙的消息彈了出來。
司笙:哦。
之后,也沒別的話,更為揪住那句“兒媳婦”進行詢問。
司笙總是會對尷尬的事自覺忽視。
凌西澤也未主動提及。
客臥里,司笙把手機拿去充電。
再折回時,打算把滿地書籍和圖紙放回箱子,可剛一彎腰撿起圖紙,腦海里就響起凌西澤的話——
“有創意,但空洞,需要大規模的修改才能落實。”
這不就是易詩詞這些圖紙的通病嗎?
司笙垂眼看著手中圖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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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