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丞回神。
身邊的侍衛擔憂的看著他:
“大公子,您沒事兒吧?”
從剛才放了那馬車離開,大公子這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而且一直沒說話,看起來著實有些奇怪。
難道是大公子的傷勢太嚴重了?
江羽丞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冰霜。
“本公子能有什么事兒?繼續找!“
“是!”
江羽丞抬頭。
天上還在不斷地下著雪,整個西陵城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雪越下越大的話,夏木逃離也就越發的方便了。
他抬腳快速向前而去。
江羽丞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幾乎將半個西陵城都翻了過來,還是沒能找到夏木,甚至連一絲蹤跡都沒能發現。
這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夜幕降臨,江羽丞才回了府。
不過外面又派出了一批人去搜查。
書房內,馮山遠將江羽丞身上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又幫他把了脈,臉色沉肅。
“大公子,您前段時間身體大傷,又用了特殊手段遮掩氣息,對身體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加上今天這個傷...您如果不好好休養,以后只怕是會落下病根啊!”
江羽丞閉著眼睛。
身體有傷,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而心中那沉郁悶燥的情緒,也始終盤旋著,無法散去,令他眉頭緊鎖。
馮山遠看他如此,不由嘆了口氣。
“老夫并不是在危言聳聽。大公子,您的身體老夫是最清楚的,您真的不能再折騰了,萬一對您以后的修煉有影響...那可是得不償失啊!”
這句話終于讓江羽丞睜開了眼睛。
“有這么嚴重?”
馮山遠認真的點點頭。
”所以,這段時間,您少操心些,有什么事兒都盡量交給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好好休息...“
江羽丞煩躁的揮揮手。
“說的容易。”
上官婉現在馬上要著手安排那件事情了,甚至之后大婚也會緊接著被提上日程。
他哪兒有那個時間休息?
馮山遠剛想再勸,便聽江羽丞道:
“您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馮山遠心中嘆氣,只得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正好和匆忙歸來的孫琪打了個照面。
孫琪沖著馮山遠行了一禮,便又快步走了進來。
馮山遠回頭看了一眼,搖搖頭走了。
房間內,孫琪走到江羽丞身前,身上頭上還帶著雪。
“大公子,屬下已經去過夏木的住處,并未找到他。而且...從周圍人的證言來看,他也根本沒有回去過。“
這個答案早在江羽丞的預料之中。
夏木做了這等事,怎么會不知道他回去就是一個死?
“可曾問出他最近有什么異常?”
“并無。夏木無父無母,又毀了容貌,成了啞巴,就一直獨居。齊大河和他住的很近,二人交情頗深。除此之外,兩人基本上都沒有和太多人有什么往來,這一年多也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江羽丞沉思片刻,問道:
“今天剩下的那一半人呢?”
”已經全部關押在梧桐苑,派了人守著。齊大哥單獨關在一處。“
孫琪說著,看了他一眼,試探性問道。
“大公子,您看這些人...怎么處置?”
”先將他們關著就是。先將齊大河找來,本公子親自審問。”
孫琪有些擔心:
“可是大公子,您今天受了傷,又在外奔波了一條,要不然...明天再審吧?”
江羽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有這個時間啰嗦,不如去將夏木找回來!”
孫琪再不敢多言,連聲應了。
同一時間,六云街,楚府。
早早被自家主子趕回來的前車夫燕青,正百無聊賴的看著雪,一聲長嘆。
主子的心思現在是越發難以捉摸了,竟然連馬車都要自己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接到流玥小姐...
一道身影悄然無聲的從墻邊落下,快速朝著這邊行來。
燕青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倒是余墨瞧見他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問道:
“你怎么在這?“
他左右看了一圈。
主子好像不在啊...燕青怎么獨自在這待著?
“主子呢?你沒跟著?“
燕青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主子要做什么,自有道理。你管那么多。”
余墨嘿嘿一笑。
“我這不是擔心你沒事兒干嗎!?”
燕青嗤笑,嫌棄的說道:
“你倒是有事兒干?”
余墨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又滿是得意的說道:
“我又把那位江四小姐給揍了!”
燕青有些詫異:”她最近不是一直在江府待著嗎?你不會是進到——“
“哪兒啊!她今兒出來了!正好給我撞見!你說巧不巧?這既然都遇上了,當然要’表示表示‘!“
江羽織這段時間一直沒出門,余墨等了兩天,看她老實了,也就放棄了。
沒成想,就今天出了趟門,就有意外收獲。
”上天注定她有此一劫,我也沒辦法呀!“
余墨說著,活動了一下拳頭,有些可惜:
“嘖,可惜這次她身邊帶了人,沒打過癮。”
燕青嘴角抽了抽。
“你還真打算見她一次打一次?”
“上次主子那樣你又不是沒瞧見,這都算是好的了!”
“...也是。”
“自作孽,不可活罷了!她這么放肆,不就因為有個靠山嗎?說的咱們流玥小姐沒有一樣!以卵擊石罷了!不好好教訓她一次,她以后肯定還會這么做!“
燕青深以為然。
忽然,院落大門外傳來馬車的聲音。
燕青連忙沖了過去,迅速將門打開,余墨緊隨其后。
一輛馬車,正停在門前。
一只修長的手,將簾子掀開。
容修從馬車上下來。
“主子!”
卻見容修輕輕頷首,從馬車中將一個人接了下來。
“見過流玥小姐!”
燕青二人齊齊喊道。
楚流玥有些驚訝:
“余墨,你也在?”
容修來了西陵有一段時間了,平常都是燕青跟著,卻沒怎么見過余墨。
她還以為他沒來呢。
余墨尷尬的撓了撓頭。
總不能說前段時間沒露面,是因為自己鼻青臉腫沒法見人吧...
他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
“主子,流玥小姐,外面天冷,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