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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如果當年的琴師就是天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后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

  任對方如何小心翼翼地保護,可是過去了二十多年,這張白狐貍面具早已陳舊不堪,朱砂描摹的云雷勾紋褪色暗淡,連系繩都也已磨損斷裂。

  沈姜盯著面具。

  丹鳳眼逐漸腥紅,她拿起面具,雙手顫抖得厲害。

  指尖一點點撫摸過云雷勾紋,這些圖紋是當年的她親手繪制的,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可他早已死在多年以前,她送他的面具,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耳畔依稀縈繞著泠泠琴音,恍惚中,沈姜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年少時,與他共游江南的那段爛漫時光。

  他們夜里就宿在這座風雪廟。

  春夏多洪水,附近百姓喜歡挑這個時節祭祀龍王,長夜熱鬧篝火滿目,她和他常常躲在龍王像后偷吃貢品,也是在這座廟里,她告訴他,她喜歡他……

  今日重游秦淮河和風雪廟,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沈姜轉身,朝四面八方呼喊:“你還在這里嗎?你沒有死?!你若沒死,你若記得我,為何二十多年不來見我?!昭奴,你好狠!”

  四周寂靜,不遠處傳來河水東逝的聲音,像是一去不復返的春光。

  沈姜久久不見那人出現,憤怒地掀翻了琴案。

  古琴砸落在地發出尖銳的轟鳴,令南寶衣悚然一驚。

  她望著沈姜,對方緊緊抱著那張白狐貍面具,丹鳳眼遍布血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死也不肯叫它們掉落。

  南寶衣的目光又落在那張面具上。

  看著眼熟。

  過了片刻,她挑眉。

  這面具,她在蕭煜的寢宮里見過!

  她遲疑道:“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姜深陷在自己的情緒里,厲聲:“滾!”

  南寶衣不肯滾,自顧說道:“我在天子的寢宮里見過這張面具,他愛若珍寶,保管得非常小心……今天在這里撫琴的,恐怕不是你的老相好,而是天子……他偷偷渡江,也挑選了今日重走秦淮河和風雪廟,他彈奏當年的樂曲,莫非是為了紀念你和琴師死去的愛情?”

  沈姜兇狠地盯向她。

  南寶衣默默閉上嘴。

  沈姜仍舊抱著面具,沉浸在復雜的情緒里。

  南寶衣憋了片刻,忍不住又道:“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皇后娘娘,你說當年的琴師,有沒有可能就是天子?他始終戴著面具,你也沒見過他的臉啊……”

  沈姜的情緒,徹底被她的天馬行空所打亂。

  醞釀的淚水也流不出來了,她聲音冰冷:“如果今日的撫琴者是蕭煜,那便是他在故弄玄虛,吸引本宮的注意。至于你南寶衣,你再啰嗦,本宮就把你丟下河祭祀龍王。”

  她沉著臉往外走。

  南寶衣不肯罷休地跟上:“我不明白,為什么你會愛上一個沒見過真面目的男人……你就不怕他是個丑八怪?萬一戴面具是為了掩蓋臉上的癩子,你——”

  沈姜毫不留情地打斷她:“來人,把她丟下河。”

  “皇后娘娘我錯了!”南寶衣小嘴叭叭的,“您愛上的那位琴師定然風華絕代,和您是天作之合天賜姻緣天造地設,你們在一起那就是頂級天仙配,不在一起簡直天理不容!”

  沈姜很想給她兩巴掌。

  南寶衣隨她登上青紗長檐車,忍不住朝風雪廟回望。

  小臉上的笑容,漸漸被冷凝所取代。

  如果……

  如果當年的琴師當真是蕭煜……

  她望向沈姜。

  對方正垂著眼簾,愛惜地撫摸那張白狐貍面具。

  如果琴師就是蕭煜,沈皇后,她將如何?

  青紗長檐車沿著秦淮河,漸漸走遠。

  風雪廟里。

  龍王塑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灰,一道人影安靜地背靠在龍王像后,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他側臉蒼白英俊,低垂的鳳眼平和從容,絲毫沒有中年人的油膩和世俗。

  他撣了撣雪白寬袖,慢慢繞出龍王像。

  他沒料到她也會來風雪廟,躲得急了,沒能帶走那張面具。

  他俯身抱起古琴,重新安置在琴案上。

  他撩袍落座,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撫過琴弦。

  琴音泠泠。

  年少時對她一見鐘情,得知她拒絕接受賜婚,甚至不惜忤逆皇族和沈家的意志離家出走,他是憤怒的。

  父皇同樣沒有臉面,罵道:“左不過一個女人,難道我皇族太子,還求娶不到更好的世家女郎?!明日起,朕便為你選太子妃,定要天底下最美的那個!”

  當年的他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大約連眉眼都是很有神采的:“兒臣的女人,兒臣自己去追。女人如同野馬,越是烈性,兒臣越是喜歡!”

  于是他微服私訪,一路追隨她的行蹤來到江南。

  他試圖擺脫從前的霸道桀驁,也學那江南的讀書人,褒衣博帶白衣勝雪,也學著斯文內斂風度翩翩,也學著藏而不露故作深沉,果然輕而易舉就把她騙到了身邊。

  那年的今天,他們從小酒館喝酒回來,他坐在龍王像下撫琴,她醉意上頭,爽快地拔出利劍,踩著琴音而舞。

  她俏臉熏紅,高聲念誦前朝的詩詞歌賦,一曲下來酣暢淋漓。

  她扔掉利劍,解開勁裝的兩粒盤扣,突然跪坐到他身邊。

  她呼吸著,盡是青梅小酒的甘甜,一瞬間便擾亂了他的心神。

  她勾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頰上,令他酥癢難耐。

  她不安分地撫摸他的喉結,熏紅的鳳眼風情萬種,朱唇微啟,講出了世間最動聽的情話:“昭奴,我喜歡你……你娶我好不好?”

  當年的他瞬間熱血上頭,恨不能跳起來連翻三十個跟頭!

  他顧忌著給她的斯文印象,努力按捺住激動,面上深沉淡漠:“你曾說,你與皇族太子有婚約。我如何能娶一個有婚約的女人?”

  當時的她依舊霸道,淡定問道:“你愛我嗎?”

  他想說愛,卻不想用這一重身份來說。

  于是他故作高深地垂下眼簾,只安靜撫琴,思考何時向她暴露真身最是妥當。

  然而那樣的沉默,在她眼中便是拒絕。

  她是那么驕傲的少女,立刻拔劍架在他的脖頸上:“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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