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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多么情深似海的許諾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后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

  南寶衣半張臉趴在繡枕上。

  瞄到他的小動作,她輕聲:“為什么要遮住佛像?”

  蕭弈在榻邊坐了,隨手解開發帶:“看著不舒服。”

  潑墨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垂落在臉頰兩側。

  南寶衣伸手卷起一縷,喃喃道:“雖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佛祖存在,但畢竟是寄托信仰的神靈……神靈慈悲,注視它,為什么會不舒服呢?”

  蕭弈解開腰帶。

  腦海中,悄然浮現出前世在洛陽城經歷的一切。

  他知道這里是佛教勝地,于是特意來請佛祖庇佑南嬌嬌。

  可是佛祖與其他神明一樣,并不回應他的懇求。

  他一怒之下,燒掉洛陽城數百座佛寺,甚至連雕刻在山壁上的大佛也悉數毀掉。

  僧侶的哭泣與怒罵,仍舊回蕩在耳畔。

  千千萬萬個百姓涌上街頭,咒罵他不得好死,咒罵他死后要入十八層阿鼻地獄……

  細細回想,南嬌嬌死去的那些年,他當真過得十分艱難。

  也當真欠下了太多血債。

  他掀開棉被躺進去,熟稔地把南寶衣撈進懷里。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睡吧,過兩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南寶衣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異樣。

  然而男人明顯不愿意多說什么。

  她便也沉默著,安靜地蜷縮在他的懷中。

  次日。

  因為要調度兵馬準備大戰,所以蕭弈和沈議絕臨時出了城。

  春日晴好,南寶衣和寒煙涼、殷穗在花園里設了茶果,一邊賞景一邊說女兒家的私房話。

  正談論胭脂水粉時,殷太守過來了。

  年過四旬的男人,輕撫胡須,看起來仍舊意氣風發,溫聲道:“自打認回煙煙,為父還不曾與你說過體己話。”

  南寶衣和殷穗對視一眼,很有眼力見地退出亭子。

  殷太守走進涼亭,在寒煙涼對面坐了,從懷里取出一只錦盒遞給她。

  他慈愛道:“我膝下三個兒子,只有你一個女兒,平日里不怎么接觸脂粉釵飾,雖然為你挑了一支玉釵,卻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寒煙涼唇邊帶著笑。

  她打開錦盒。

  釵是好釵,只是這個男人的來意,未必是好意。

  她抬眸,態度客氣而禮貌:“有勞阿父,女兒很喜歡。”

  “喜歡就好……”殷太守臉上多了些笑容,伸手摸了摸寒煙涼的腦袋,壓低聲音,“這樣的珠釵終究只是尋常,將來我殷家問鼎中原,煙煙貴為公主,那時候享受到的,才是天底下最好的。”

  寒煙涼笑容不改:“我很期待。”

  殷太守凝視著她的面容。

  這張臉,他熟悉至極。

  曾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中出現,曾在他的夢境中溫柔地喚他周郎。

  男人想著年少時在錦官城的驚鴻一瞥,人到中年利欲熏心的渾濁雙眼,難得清明幾分,甚至隱隱浮現出些許溫柔。

  他關切道:“這些年,你娘親可好?”

  寒煙涼不語。

  她阿娘分明來洛陽城找他了,他卻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當真不知道。18

  真為那個女人不值啊。

  她長睫輕顫,看起來一副柔弱天真的菟絲花模樣:“阿父不知道嗎?早在我十歲那年,阿娘就遠赴洛陽找你……不過,我在太守府住了多日,卻始終沒有聽到過關于她的消息。山水迢迢,她又武功盡廢,想來,是死在了找你的路上吧。”

  殷太守怔了怔。

  春娘,來找過他?

  他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武功又怎么會被廢?”

  “阿娘為了你,背叛了天樞和她的使命。為了脫離天樞,她不惜自廢武功,不惜挨了一百棍,這才得到自由身……”

  殷太守深深鎖眉。

  他以為,春娘仍舊在玉樓春好好地待著。

  那個女人看起來冷情冷面,相處的那一年總與他惡語相對,他還以為與她的恩愛只是一場露水情緣。

  他萬萬沒想到……

  春娘竟然為他做到這個程度!

  寒煙涼抬袖掩面假裝啜泣,卻從袖中淡然地看著他。

  她這冷情冷面利欲熏心的老父親,竟然也會為往事傷神。

  她彎了彎唇,微翹的杏子眼里藏滿譏諷。

  殷太守揉了揉額角,沉沉道:“是我辜負她了。我這輩子有過無數女人,卻從沒有哪一個,像她那樣讓我魂牽夢繞,經年不忘。等將來問鼎中原登上高位,我一定會找到她,給予她皇后的尊嚴!”

  多么情深似海的許諾。

  寒煙涼聽著,卻只想笑。

  遠處游廊。

  南寶衣倚在美人靠上,手搭涼棚,好奇地觀望那對父女。

  殷穗小聲:“嬌嬌,隔著這么遠,你又聽不見他們在談論什么,這樣看著,能看出名堂嗎?”

  “可以看唇語啊。”

  “哇,嬌嬌,你竟然還懂唇語!”

  “不,我不懂,我就看個熱鬧。”

  殷穗訕訕。

  不懂還看得這么起勁兒,也不知道圖什么。

  正說著話,殷朝宗從游廊一端走來。

  他道:“你們在干什么?”

  殷穗看見他就想起那一夜老君山的事,害羞得不敢與他搭話,只低頭不語。

  南寶衣指了指亭子:“在看他們。”

  殷朝宗抬眸,目光落在寒煙涼的身上。

  南寶衣挑了挑眉,趁機謀起好處:“說起來,寒老板是殷公子同父異母的妹妹呢。她自幼被母親拋棄,過得十分孤單艱難,與你的處境不相上下。如果殷公子將來有幸掌管洛陽,可否將寒老板的名字記入族譜?可否給她世家貴女該有的尊榮?”

  而不是,太守府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殷朝宗遠遠注視著寒煙涼。

  有殷太守這樣的父親,是他們共同的不幸。

  他正色:“我會把她當成親妹妹去疼愛。”

  他要離開,余光瞥見殷穗。

  對上她那雙清澈單純的眼睛,他想說什么,可是想起兩日后的那一場大戰,他便什么也說不出口。

  誰也不敢保證,能從戰場上全身而退。

  不輕易向對方許諾未來,不給對方沒有保障的希望,或許才是正確的選擇。

  殷朝宗伸手,替殷穗揀下發間的落花瓣,隨即不動聲色地離開。

  殷穗抬手摸了摸發髻,杏眼中滿是眷戀:“嬌嬌,我有時候覺得大表哥不喜歡我,可有時候,又覺得他是喜歡我的……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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