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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除非阿弟放棄,否則我永遠不會追求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后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

  薄唇輕慢勾起。

  黑靴踩過廢墟,他停在距離沈議絕半丈開外的地方,陌刀閃爍著寒芒,猶如修羅的鬼刃,毫無感情地掃向對方的頭顱——

  “二哥哥!”

  背后傳來呼喊。

  刀刃停在沈議絕的脖頸邊。

  凌厲的刀鋒,堪堪切斷他的一縷鬢發。

  沈議絕面色陰郁,額角隱隱可見細密汗珠。

  “二哥哥……”

  南寶衣上前,輕輕挽住蕭弈的手臂。

  她凝視著蕭弈,認真地搖了搖頭。

  沈議絕不僅是沈皇后的心腹、金吾衛的首領,更是名門沈家的嫡長子,殺了他,將來回到長安會引起無窮無盡的禍患。

  更何況……

  她望了眼不遠處安靜抽煙的寒煙涼。

  寒老板,似乎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

  于情于理,都不該殺沈議絕。

  蕭弈挑眉。

  他掂量般轉了轉陌刀,隨即收起,不知從何處拖來一張小杌子,翹著腿坐了上去:“你弟弟的事,總得給本王一個交代。沈議絕,你來處置他,還是本王來?”

  沈議絕又咔出一口血。

  他抬袖擦了擦嘴,神情陰郁,并不出聲。

  蕭弈嗤笑:“你是覺得,本王當真不敢把你怎么樣?”

  沈議絕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過了片刻,他拖著受傷的身軀,靠坐在廢墟邊,輕聲道:“阿弟幼時,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仰頭望向夜空:“阿弟幼時,謙虛而禮貌,不僅生得粉雕玉琢,在讀書上也很有造詣,年紀小小就已經是長安有名的神童。

  “姑母聽說了他的才華,特意將他接進皇宮陪伴她左右。皇宮浮華,再加上姑母說一不二又偏寵他,漸漸的,他在那里養出了唯我獨尊的性格。

  “什么都要最好的,人人看見他都得恭恭敬敬地稱一句沈小郎君,他甚至比皇子還要高貴。高貴到什么程度呢?

  “因為姑母寵他,所以連帶著皇帝也討好他,皇帝甚至把他抱在懷里,與他一起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他長到十五歲時,終于搬回府。我們沈家只出武將,他作為唯一一個走文官路線的孩子,受到了長輩們的喜愛。再加上他幼時不在身邊長大,我們下意識地更加縱容他。

  “少年時的阿弟,雖然被寵得厲害,但也就只是在吃穿住行上稍微挑剔,品格還是很不錯的。所有的改變,從他代表姑母出使錦官城開始。”

  沈議絕講述著,目光落在了寒煙涼身上。

  美人站在游廊的六角流蘇走馬燈底下,大袖輕曳,娉娉婷婷。

  他眉目柔和了幾分,繼續道:“阿弟想要什么東西都能得到,他以為,女人也是如此。

  “他想要,便與她共度春宵。他玩夠了,便抽身回到長安另娶高門貴女。然而,他后悔了。

  “比起魏楚楚,他發現他更喜歡寒煙涼。他想回頭,可他卻忘了,人,并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品。

  “可他不能容忍,這世上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哪怕機關算盡、哪怕賭上良知、哪怕要在別人身上加諸痛苦,他也仍舊想得到那個女人,來滿足他的欲望。

  “養成今日的性子,并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而是所有人的錯。雍王要殺他,不如先殺我們其他人。”

  廊外流水潺潺。

  走馬燈搖曳著,與粼粼水光鉤織出夢一般綺麗的春夜景致。

  蕭弈對沈議潮的過去,毫無興趣,更無憐憫。

  他哂笑:“錯了就是錯了,牽扯其他人做什么?沈議絕,你最好祈禱他別叫本王逮到,否則,本王依舊殺他。”

  撂下狠話,他拉起南寶衣,寒著臉離開。

  沈議絕眉頭緊鎖,捂住劇痛的胸口。

  血液又從喉嚨漫了上來,腥甜腥甜。

  寒煙涼緩步而來。

  少女指尖托著細煙管,居高臨下地遞給他一塊手帕。

  她在一截完好的美人靠上坐了,深深吐出一口煙圈:“你也知道他生性自私,你拿命護他,他未必會感激你。”

  沈議絕握著手帕。

  手帕潔凈,染著淺淺的煙草香。

  他按了按帶血的嘴角,頗為無奈地望著她:“總叫你不要抽煙,你卻不聽。”

  寒煙涼只是笑:“將軍是我什么人呀,我要聽你的話?”

  沈議絕無言以對。

  他只得低頭,安靜地擦拭臉上的血污。

  寒煙涼晃了晃雙腳。

  她再抽一口煙,卻覺得煙草的滋味兒也不是那么如癡如醉。

  都怪這老鐵疙瘩,總在她耳邊念叨抽煙不好。

  她隨意吐出一口煙圈,問道:“喜歡我呀?”

  沈議絕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喜歡。”

  寒煙涼笑了兩聲,踢掉繡花鞋,用腳丫子去勾他:“喜歡我,但不能追求我,是不是?”

  她是睡夢中聽到動靜趕來的。

  只來得及穿上繡鞋,并沒有穿羅襪。

  腳趾頭圓潤白嫩,仔細涂了嫣紅的丹蔻,輕蹭著沈議絕的肩膀,卻并不令他感到厭惡和冒犯。

  他撿起繡花鞋,認真地給她套在腳上:“喜歡你,也打算拿余生來保護你。但是,除非阿弟主動放棄,否則,我永遠不會追求你。”

  寒煙涼俯瞰著他。

  這老鐵疙瘩,老實又倔強。

  半輩子活在沈議潮的光圈底下,卻絲毫不感到委屈。

  她扯起朱唇,輕慢地笑了一笑,嘀咕:“誰要你來保護?”

  她扭過頭,在美人靠上磕了磕煙灰。

  火星子紛紛揚揚地灑落進漆黑水面,一瞬間照亮了水底棲息的錦鯉,又悄然湮滅無蹤。

  另一邊。

  南寶衣和蕭弈回到寢屋。

  少女嘀咕著什么,在廊下脫掉繡鞋,小跑到床榻上,一骨碌滾進被窩,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二哥哥不要再半夜搞事情了,我困得不行……”

  她今天上山下水擔驚受怕,現在腿肚子還在酸脹得打顫。

  蕭弈淡淡應著好。

  侍女為他準備好了熱水。

  他在屏風后面沐身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寢屋里供著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

  洛陽一帶崇尚佛教,幾乎家家戶戶都信佛,因此時常會在屋子里放置佛像,隨時參拜供奉。

  此時已過子夜,燈火略微黯淡。

  金身佛像在他眼中逐漸扭曲,慈悲端莊的笑容更像是一種嘲諷。

  蕭弈蹙眉。

  他沐過身,隨意披了件寬松的中衣,走到佛像前與它對視良久,突然拿起一塊布遮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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