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些失望,阿米婭女士說到底只是卡特斯,哪怕她得到了特蕾西婭殿下的傳承,別這么看著我,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本來就不是秘密。”
血魔阿諾明顯知道周金儒以前做過什么,自然有一說一,不敢藏著掖著。
只是這話聽起來就有點讓人不舒服了。
周金儒問道:“理由是什么?”
“如果阿米婭女士的實力很強,倒是也能讓人信服,可現在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她如今的狀態,不能令同胞們信服。”
薩卡茲是一個信奉強者的種族,阿米婭的種族是卡特斯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現在又坐輪椅,更不可能讓傾向特雷西斯的人回心轉意。
周金儒隱藏在頭盔中的眼神意味深長,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問了一個與對話毫不相關的問題。
“有多少人有這種想法?”
“……不少。”
“我覺得差不多,不然你不會來。”
“您都知道了?”
血魔渾身一顫,他什么還沒說呢,這一位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周金儒搖搖手指:“其實很簡單,你把什么都寫在臉上了,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們為什么不滿?”天才一住m.qq717/
“王庭需要的是真正的王者。”
“他不愿意嗎?”
聽到這句話,血魔睜大了眼睛,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金儒擺擺手:“你走吧,把今天看到的如實告訴你的同胞,我們不在乎。”
“感謝您的寬容,在下必須申明一點,相當數量的同胞都認為這場戰爭會成為薩卡茲崛起的契機,我們迫切的需要一位領袖。”
血魔半點也不愿意停留,立即起身離開。
會客室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足足十分鐘,阿米婭委屈的低下頭,蜷縮起雙腿,用力抱住膝蓋。
毫無疑問,這場對話對她的傷害極大。
她已經很努力,但命運似乎并不站在她這邊。
博士的幾個問題她都明白,但不理解。
“他不愿意嗎”這個問題問的是特雷西斯 既然站在那個位置,為什么不愿意成為薩卡茲的王者。
“王庭需要真正的王者”,言外之意是特雷西斯自己不想當,打算推一個傀儡出來,引起了王庭各部的不滿,所以才想來看看備選方案,也就是羅德島的阿米婭。
結果讓血魔很失望。
阿米婭是一只兔子,還是一只坐輪椅的兔子。
怎么能成為統帥各部的王者呢?
“沒什么大不了的,那是他們目光短淺,不知道什么叫坐輪椅的巨人!”
周金儒安慰著小兔子,輕輕揉著她的頭發。
離開會客室時,正巧碰到華法琳匆忙趕來。
“阿諾那個蠢貨沒有沖撞你們嗎?”
“他敢!”
周金儒揮揮手,要是那個血魔敢出言不遜,早就被他打出去了。
華法琳哼了一聲:“我想他也不敢,明明是最有可能繼任下一屆血魔大君的家伙,偏偏膽子很小,慫包一個。”
她看了一眼臉色很不好看的阿米婭,用手肘捅了捅周金儒:“博士,阿米婭怎么了?”
“還是老問題,連我都弄不清楚她的腿到底怎么了,按道理講,早該站起來才對啊。”
王庭說著需要一個領袖,可是他們在數年前就作出了選擇,現在舊事重提,無非就是特雷西斯不想玩了,他們沒得選,只好又把目光投向了阿米婭。天才一住m.qq717/
不得不說特雷西斯最近的舉動充滿了迷惑性,先開走了小倫蒂尼姆,又拒絕了薩卡茲王者的位置,隱藏在某個角落里,誰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當天晚上,周金儒獨自來到凱爾希的宿舍。
大猞猁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約,甚至看不到職業女性之間流行的化妝品,她不會變老,也不需要這些,只用一點簡單的粉底。
要知道,連安潔莉娜都會從可頌那里進貨呢。
凱爾希的衣柜里永遠只有一只手數得過來的衣服,多年以來,風格沒有改變過。
“你翻夠了沒有?”
大猞猁一句話,讓周金儒的動作停了下來,訕訕笑道:“我是在關心 你的日常生活,真的不需要再買幾件衣服嗎?咱們雖然家底不夠厚,但領導人的衣服還是買得起的。”
再不行還有柏喙呢,私人訂制總是可以的吧。
凱爾希板著臉:“你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
周金儒走回來,坐在她的身邊,手一點一點摸向……擺在書桌上的東西。
他感慨道:“當初為了這東西,我在圣馬丁差點連命都丟了。”
“當時其實有更好的選擇,你偏偏選了一條最困難的路。”
“我知道,但后來證明那些不明智的選擇都是對的,我不能扔下維娜不管,也不能看著煌從樓頂墜落,凱爾希,如果有一天發生相同的事情,我也不會放棄你,還有阿米婭。”天才一住m.qq717/
凱爾希哼了一聲:“在心里練了多久?”
“很久,但比不上我真正想說的一句話。”
周金儒的手按在被血染紅的按鍵上,他正拿著那臺列克星敦打字機。
“凱爾希,我愛你。”
“莫斯提馬呢?”
“……我也愛她。”
“陳警司呢?”
“維娜呢?”
“所以你的真心給了每一個人?”
周金儒尷尬地轉過臉。
這不能怪他,他是一個專情的人,對每一個愛的人專情。
凱爾希淡淡道:“你可以愛所有人,因為她們也愛你。”
周金儒激動的問道:“也包括你嗎?”
大猞猁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
良久,她看著打字機說道:“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想了很久,覺得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別的了,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去那個即將毀滅的存檔。”
那個存檔里,周金儒早就死了,很多人都死了,活下來的人也不過是躲在廢墟里茍延殘喘,直到末日來臨。
凱爾希撩起耳畔的一縷發絲:“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周金儒的另一手按在凱爾希的肩頭,房間里驟然閃過一道金光,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