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卡西米爾國境,周金儒還要穿過萊塔尼亞和烏薩斯的交界處,越是接近這些地方,路上就越不太平,分不清是攔路搶劫的,還是正規雇傭軍,或者都是。
“你是往哪里去的?”
為首的一名雇傭軍用手按在機車的儀表盤,看似隨意的詢問道。
周金儒笑了笑:“我從卡西米爾那邊過來,往東方去,有什么問題嗎?”
“最好不要再向前走了,這是提醒也是警告,前面有一伙不明身份的匪徒在攔路搶劫,你孤身一人,碰見他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在這里搶劫,就不怕被烏薩斯和萊塔尼亞同時圍剿嗎?”
雇傭軍意外道:“你對他們一無所知?”
“他們很出名嗎?”
“很少有人不知道銹錘的名聲,他們什么時候怕過軍隊的圍剿?”
周金儒倒聽說過銹錘,這是一伙橫行在烏薩斯、卡西米爾以及萊塔尼亞的民間武裝組織,各色各樣的人都有,從落魄的貴族,到窮困潦倒的可憐人,再到叛逃出軍隊的逃兵。
雖然力量稍顯不足,但人數眾多,善于隱蔽,生命力也更加頑強。
整合運動跟他們相比,真的是小巫見大巫,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隨著近些年烏薩斯的高壓政策持續,幾乎在北方領域的所有地區都能看見銹錘的身影。
“多謝提醒。”
周金儒道了一聲謝,即便前方有銹錘,他也要繼續走。
雇傭軍又提醒道:“前面很危險!”
“我知道,謝謝,但我還是要去。”
“好吧,”雇傭軍打量著周金儒的車,隨手抽出掛在腰間的一把砍刀,“帶上它,至少能給你一點安全感。”
周金儒也沒有拒絕,接過武器,意外道:“我以為你會攔著我,不讓我走。”
雇傭軍后退兩步,指了指前面的路:“即便知道有危險也要去,你有你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盡到了我的職責,但是我要再次提醒你,我們還會在這里停留兩天,如果碰見危險,能逃回來的話,銹錘看見我們,應該會放過你。”
他的話令周金儒肅然起敬,面對一個陌生人還能做到這種程度,這支雇傭軍的紀律水平和自我約束能力已經站在了行業內很高的位置,如果再有相應的實力,理應名聲在外,人盡皆知。
告別了不知名雇傭軍的營地,周金儒繼續向東前進,此時已經來到1092年的八月底,夏天也只剩一個小尾巴。
他跟著地圖上的路線,來到一處信使中轉站,一邊休息,一邊打聽最近的傳聞。
“烏薩斯人在邊境活動頻繁,十六名信使向正在靠近的沃倫姆德發出預警,如果那些兇殘的熊準備動手,這兩天就會傳來新的消息。”
“也許和卡茲戴爾那邊的動態有聯系,那些魔族佬似乎開始自相殘殺了,不少雇傭軍匯聚過去,說不定會有一場戰爭發生。”
“卡西米爾大騎士領準備舉辦第二十二屆的騎士大賽,獨家消息,耀騎士臨光家族的瑪嘉烈·臨光確認參賽,她是熱門奪冠對象!”
周金儒愣住了,沒想到自己匆忙離開卡西米爾,竟然錯過了耀騎士奪冠的騎士大賽。
其實他現在折返回去還來得及,因為距離大賽開始還有近兩個月時間。
沉默寡言的男人喝完飲料,擦擦嘴,起身離開。
他的心底有一種沖動,想要趕到卡茲戴爾,親自看到那個人。
走出小酒吧的門時,身后尾隨著兩個人,周金儒也沒搭理他們,更懶得裝樣子,徑直走到自己的機車前,準備離開信使中轉站。
那兩人急匆匆追上來,其中一人盯著他腰間的那把刀,大聲問道:“你的刀從哪里來的?”
周金儒不說話,瞥了他們一眼,擰動轉盤,引擎轟鳴,車胎在地面劃出一道黑線,開上了道路。
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魚龍混雜的信使中轉站,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高尚的品格,也有部分試圖渾水摸魚的家伙,周金儒壓根不考慮做多少交流。
機車開出了中轉站,在荒野的土路上飛馳,揚起漫天的塵土。
這輛車速度還行,但是在減震方面明顯偷工減料,而且燃料消耗也不少,為了續航,周金儒特地在機車后座的兩邊各掛了一只燃料箱,通常情況下,能額外補充三次源石液,足夠他開到下一個補給點。
如果不幸在路上車壞了,從車行那邊順來的工具箱就能派上用場了,至于修車技術,過去的幾年間,他已經全部掌握。
百年之間,最多的就是時間,周金儒有大把時間用來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術能力,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吳下阿蒙。
四天后,一路上除了開車就是休息的周金儒,來到了一座小型移動城市,它就停在荒野里,并且開放了進城的通道。
理論上,移動城市不應該在停在航道,可它就像一只冬眠的烏龜,一動不動。
“你好,請問這是哪里?”
路人指了指貼在墻上的海報,周金儒看的牙根發酸,畫面過于抽象,根本看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但海報下面的字他看懂了。
“沃倫姆德,第八個月亮,這里就是沃倫姆德?”
由于不喜歡萊塔尼亞的藝術風格,周金儒只在兩個不同的時間段經過這個國家,停留時間很短,基本沒什么交集,萬萬沒想到如今竟然直接一頭撞上了沃倫姆德。
他想起幾天前在中轉站聽到的消息,有信使說烏薩斯的部隊離開駐地后不知去向,最后一次露面的地點與沃倫姆德的航道非常接近,再聯想到近幾年烏薩斯的所作所為,很難不讓人心生懷疑。
“我記得沃倫姆德和烏薩斯之間沒有直接沖突,算了,不管有沒有,我還是趕緊離開吧。”
周金儒開著車,匆匆買了補給,又給三個油箱加滿源石液,頭也不回的離開,仿佛有什么在背后追趕一樣。
就在他開車離開的這條路邊,一名神情沮喪的美術生正在喝啤酒,他想報考萊塔尼亞國家美術學院,但是有很大概率考不上。
“已經沒有退路了。”
美術生嘟囔了一句,語速很快,這是他破釜沉舟的全力一搏,考不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