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火點從火人的身上滴落,身下的蒸汽機甲一片焦黑,但凡是能燒的,都被燒干凈了。
緊接著,火人又撲向另外一臺蒸汽機甲,短短兩分鐘內,有三臺戰爭機器被付之一炬。
火人站在地上,停止了攻擊動作,因為有一個男人出現在對面。
“阿比蓋爾。”
他輕呼一聲。
火人慢慢舉起雙手,抱著自己的頭,跪倒在地上,仿佛在無聲的哭喊。
周金儒看著她,火光在瞳孔中搖曳,這姑娘在哭,在問,她不懂,也不明白,他們究竟做錯了什么,要被如此殘忍對待。
不光是她在哭喊,在哀嚎,周圍有無數人,無數薩卡茲死者的精神,都被阿比蓋爾連接在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光是一聲尖嘯,就足以摧毀正常人的精神,因為他們無法承受可怕的壓迫力。
她覺醒了源石技藝,這份力量正在保護她,但再這樣下去,也一樣會殺死她。
“不該是這樣的。”
一滴雨落在周金儒的面具上,緊接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他舉起手,將雨水擰成一股水流,包裹著阿比蓋爾,熄滅她身上的火焰。
雙手抱住焦黑的少女,周金儒低頭看著她的臉,灼燒過后,面目全非的她,眼睛勉強睜開一絲縫隙,張開嘴巴,吐出的卻是一股黑煙。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做的干干凈凈,你想問的答案,我替你問的明明白白。”
焦黑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衣袖,幾秒鐘后,松開,墜落,少女失去意識。
“把她交給我,讓我來,她還沒死,肯定能活下來,我保證!”
周金儒抬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銀狐,低聲道:“誰干的?”
“多伊爾,肯定是他,高譚借來的這批民用蒸汽機甲走的商業合同,他就住在高譚……”
話音未落,周金儒輕輕將阿比蓋爾放下,說道:“她就交給你了,不能死,我要她活著。”
他化作一道金光,向天邊飛去。
戴維目光陰沉的看著哪怕在大雨中也不停燃燒的大火,蒸汽機甲噴出來的火焰多半有助燃劑,這火一時半刻滅不了。
“完了,完了,我們這下完了!”
他的同伴目光呆滯地看著大火,崩潰的發出呼喊聲。
看到周金儒變成光飛走,又叫喊道:“考特曼醫生怎么走了,他走了,我們怎么辦,我們……”
一記耳光抽在那人的臉上,打的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戴維神色陰沉,拎著他的衣領,語氣森然:“慌什么!我們還活著,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不要再管考特曼醫生了,他才來了兩天,你是不是連怎么呼吸都不會了?!”
薩卡茲男人松開手,表情冰冷:“走,跟我去安撫活下來的同胞!”
多伊爾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望著遙遠天邊的黑煙,他很滿意自己杰作,這樣一來,即便高譚再怎么愿意松口,恢復魔族佬的地位,遭到重創的魔族佬也不可能再信任高譚,甚至會因此徹底站在對立面。
唯一的代價是他的身份不能再用了,反應過來的高譚肯定會追究責任,從那些蒸汽機甲的駕駛員順藤摸瓜找到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不能確認大女妖的生死,如果她能死在大火中,那該多么美妙?”
多伊爾返回房間,他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在高譚還沒反應過來前離開。
整理好東西,多伊爾拎著手提箱,戴好禮帽,伸手擰開正門,他很注意自身的體面。
可就在正門打開的瞬間,一道人影站在那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金屬面具的縫隙里,一道冷漠的目光正看著他。
多伊爾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人站在門口,對方就像幽靈一樣!
“你……”
他剛一開口,那個男人猛地探出右手,死死捏住他的下顎,用力推在墻上,撞的多伊爾頭昏眼花。
這個人是銀狐的私人醫生,他怎么會來的這么快?!
周金儒根本不在乎,反手一巴掌抽在高譚議員的臉上,后者頓時吐出一口血,夾雜著兩顆牙齒。
“多伊爾議員,我們又見面了。”
他一腳踢翻議員,伸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將其推在墻上,低聲道:“你為什么要下令讓那些蒸汽機甲去隔離區放火?!”
多伊爾劇烈喘息,嘴角流血,半張臉都腫起來,掙扎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不要試圖在我的面前說謊,議員閣下。”
周金儒拖著狼狽不堪的多伊爾,一腳踢破陽臺護欄,將其半個身體懸在空中,質問道:“我們都是聰明人,就不要在玩那些花招了,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我給你個痛快,不回答或者再騙我,我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的,我是一名醫生,我知道很多種刑訊逼供的手段,但是我愿意再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有兩分鐘。”
“呵呵,呵呵……”
多伊爾的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嘴里不斷溢出血液,臉上還掛著半截破碎的眼鏡,虛弱道:“像你這樣的傻子,根本就不懂我們在做什么,如果被你殺死就是我的命運,我愿意接受,考特曼醫生,你的命運呢,你接受你的命運嗎?”
周金儒盯著議員的臉,仿佛要從他身上找出什么來。
“命運這個詞聽起來很耳熟,還有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我想起一些蠢貨,他們總認為自己掌握命運,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對他人肆意審判,不會這么巧吧,多伊爾議員,你是命運天平的成員?”
當多伊爾聽見周金儒說出這個詞時,猛然睜大了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雙手,用力握緊周金儒的手腕!
他明白了,難怪這個男人來的這么快,因為他是捍衛者!
真正了解命運天平,并且致力于追蹤的人只有一個,凱爾希!
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你是……”
多伊爾心口一痛,只見一柄餐刀從他的胸口扎進去,穿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