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領隊的前倨后恭,周金儒心頭發笑,正應了那句老話:
坐,請坐,請上座。
茶,敬茶,敬香茶。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實屬變色龍,沃爾珀真是委屈他了,他應該是薩弗拉才對。
離開薩卡茲隔離區時,周金儒穿過數道鐵絲網,周邊更有重兵把守,不但有警衛,還有數條獵犬。
“考特曼先生,您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高譚城內是否有親友?”
“我也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周金儒只給了非常模糊的回答,迫于身份,領隊也不敢多問。
一路護送這位尊貴的先生抵達高譚城,還沒有進門,只見巨大的牌上寫著引人注目的一行字:
魔族佬和感染者禁止入城!
“先生,在進城之前,我們要對您的身體健康進行檢查,不過不用擔心,您肯定不是感染者,所以只是簡單的走流程。”
周金儒是感染者,只是他的感染程度非常低,比正常人體內的源石顆粒濃度都要低不少,即便是羅德島檢查設備也無法發現,更別說高譚這些老古董儀器了。
整個過程,只用了五分鐘,儀器顯示一切正常,他就直接進城了。
“我只能送您到這里,祝您旅途愉快。”
領隊非常有禮貌的道別,隨后離去。
周金儒目光幽幽,他對自己畢恭畢敬,對薩卡茲人恐怕揮鞭子都是輕的。
“高譚,高譚……”
歷史上,發生過高譚事件后,這座號稱自由之城的自由城邦就開始走下坡路,但它畢竟底子豐厚,哪怕很多年后,薩卡茲雙王內戰結束,王庭崩潰,它也依然存在,只是已經沒落,無法停止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卡西米爾的商業聯盟,獲得更加自由的稱號。
周金儒在寬闊整潔的石板路街道走了一段距離,從路邊張貼的海報上找到了現在的時間。
1037年!
他從進入空洞再到出來,穿越了整整十年!
風吹起道路兩邊的樹葉,沙沙的聲響,提示他這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再進入幾次空洞,我就能順利回到原本的時間點了。”
周金儒在心底暗暗想道。
一輛外觀極為丑陋的敞篷車從他的身邊開過去,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源石能源驅動的車,看來在他消失的十年里,交通工具開始了新一輪的革新。
就在周金儒準備離開時,之前那輛車去而復返,車體內的發動機咔嚓咔嚓發出巨響,駕駛體驗可想而知。
坐在駕駛座,雙手握住方向盤的是一位戴著墨鏡的年輕女性,她的外表看起來似乎還要更年輕一點,甚至可以用嬌小來形容。
“酷哥,要我載你一程嗎?”
她抬了抬下巴,語氣輕佻。
“不用了,我習慣用雙腿。”
周金儒邁開兩條腿就要走,可是這輛車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橫在他的面前。
開車的年輕女性哼了一聲:“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上車!”
上車就上車。
周金儒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后面,堅硬的座椅讓他的臀部非常不舒服,看來車輛的發展還停留在相當原始的階段。
“說點什么,用來證明自己。”
“阿托斯,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了?”
年輕女性神情僵硬,嘴角忍不住抽出兩下,低聲呢喃道:“媽的,還真是你,我就知道,凱爾希當時騙了我們所有人。”
在這一刻,周金儒也確認,自己看見的就是銀狐。
她還是和很多年前一樣,沒什么變化,身體也不會長大。
“阿托斯,像你這樣開車,會被人攔下來開罰單嗎?”
銀狐面色不善:“你什么意思?”
他鄉遇故知,開口第一句就揭短?
周金儒忍不住笑了笑,問道:“看來你們在薩米冰原沒有收獲?”
“你說那件事啊,我們去晚了,夢魘所說的女祭司坎蒂絲早就帶著那塊石頭消失在暴風雪中,誰也找不到,大家只好放棄了,說起來,這些年你都在哪里?”
“我在伊比利亞生活了幾年,又在維多利亞隱居,現在來到這里,碰見你了。”
周金儒自動隱去穿越空洞的事,不過他也沒說假話。
銀狐再次發動車輛,當引擎開始工作時,身下的振動嚇了周金儒一跳:“兩個輪子扛著椅子,發動機就像一個炸彈,你也不怕被炸上天。”
“無所謂,反正我也死不了,為什么不嘗試這些新鮮玩意?”
車緩慢地在街道開動,作為最醒目的存在,他們享受了一路的注目禮。
銀狐最后把車停在一片空地上,對面是一家外觀內斂的酒店,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工作人員。
“我現在就住這里,你有地方去嗎?”
“初來乍到,我還要找地方住。”
銀狐擺擺手:“那就住我這里,我認得這家酒店的新老板。”
“新老板?”
“它之前的老板是一個薩卡茲人,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老板換人了,就這么簡單。”
她不愿意在這件事上繼續說下去,周金儒也就沒有追問。
走進酒店大門,一位站在門口的服務人員連忙走了過來,恭敬道:“銀狐小姐,您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看……”
“先放一放,立即給這位先生安排住處……對了,你現在叫什么?”
“托馬斯·考特曼。”
“……行吧,聽懂了嗎,考特曼先生的房間就安排在我的對面,再準備吃的,不要酒水,他不能喝酒。”
“是。”
目送穿著深藍色制服的服務人員匆匆離開,周金儒意外銀狐對這里的了解,她似乎已經停留很久了。
“別客氣,這家伙就是干這個的,暫時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門房。”
“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才是這里最大的老板?”
銀狐瞇起眼睛:“不是我,我也不愿意接手這家酒店,這里不方便說話,晚上來我的房間,我會給你好處的。”
盡管知道現在的銀狐還沒有做那些出格的事,周金儒對她的風格仍然抱有很高的警惕。
“好處你留給自己吧,我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