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澤主教確實是瘋子沒錯,你別忘了004號捍衛者是什么樣的人,他的眼里更是揉不得一點沙子,我們現在逃還有機會,等他對付完主教,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逃?”
反應過來的斯圖爾特臉色蒼白,再也不說什么文明和優雅,顫抖著聲音道:“我們怎么可能逃,永恒之城是重要的刷新節點,它會留下記錄的,組織也許會放過我們,但深海那邊無法容忍臨陣脫逃的人。”
擺在他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條死路,向左向右都是深淵,前面還擋著一座大山。
周金儒很不喜歡充滿水汽的環境,尤其是還彌漫著銹蝕的氣味。
對面長大到一定程度的昆澤主教停止繼續擴張,他那惡心的蠕動藤蔓爬滿了永恒之城的城墻,似乎要和要塞融為一體。
也許回去后應該補補課?
周金儒對植物的特性知之甚少,恰好羅德島就有幾位對植物很有研究的干員,應該能弄明白深海植物到底是什么。
“還不是最好的狀態,”昆澤主教遺憾道,“這就是我們的成果,雖然還在試驗階段,但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末日之后,這種形態能很好的生存下去。”
“你想讓我夸獎你們做得不錯?”
“不,這不是炫耀,這是我們的經過無數次考察和研究后得出的結論,如果你對我們的行為感到不滿,那么那位張太岳,他也應該是你的敵人,比起他,我們簡直干凈的就像潔白無瑕的白紙。”
周金儒沉默了幾秒,伸手按著面具,平淡道:“拖延時間的對話就到這里結束吧,我對你們感到厭煩,事實上,當你們做出脫離人類的決定時,就已經站在我的對立面。”
他的聲音還飄蕩在空中,人卻從原地消失了,而后熊熊烈火鋪天蓋地而來,將昆澤主教淹沒。
躲在巨型植物后面的阿西娜臉色一變,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增大,甚至變成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雨點落在大火里,瞬間被汽化,升騰起陣陣白霧。
昆澤主教找不到周金儒的位置,空有一身力氣無處可用。
另外一邊,明顯縮小一截的阿西娜隱約察覺到什么,她想逃跑,忽然眼前一黑,隨后整個人都被托舉起來。
周金儒甩了甩手掌,盯著不遠處的斯圖爾特,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泥土巖石構成的巨人,一只手抓著頭同伴,另一只手拽著昆澤主教的藤蔓。
這時阿西娜也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是被斯圖爾特握在手心,后者的聲音變得無比沉悶。
“我們必須聯合起來。”
昆澤主教也說道:“他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強大!”
周金儒笑了笑:“既然你們都這樣講,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身后浮現出人形虛影,懸浮于半空中的003號捍衛者雙手抱在身前,可怕的壓迫力撲面而來。
“城墻那邊發生什么了?”
攻擊要塞的扭曲怪物漸漸消失了,除了地上堆著一層又一層的尸體外,再也沒有出現。
更令人驚奇的是要塞的城墻覆蓋了一片深綠色的植被,給一成不變的永恒之城增添些許生命的色彩,只不過這些生命看起來不太正常。
夢魘也聽說了這件事,親自趕到城墻邊,只看了一眼就命令道:“所有人不得接觸這種植物,找巫師來,試著用火驅逐它們!”
“夢魘大人,這些東西究竟是什么?”
“這也是我們的敵人,和那些扭曲怪物不太一樣。”
雨水還在不斷落下,初次見到大雨時,士兵們呆呆地立在原地,伸手去接雨水,看著手心冰涼的水從指縫間滑落。
永恒之城從來沒有下過雨,天氣永遠是晴天。
反常的天氣和遍布城墻的植物,令不少人心中產生疑惑和不安。
“夢魘大人,城墻外面……”
站在大雨中的夢魘揮揮手,制止部下接著說下去,他仰起臉,任憑雨水從臉頰流淌。
到底有多久沒有下過雨了?
他也不記得。
或許這場大雨,也是他想要的。
周金儒頂著滿天大雨,手中不時揮出雷電,在潮濕的環境里,威力似乎增長了不少。
他的主要攻擊對象是斯圖爾特托舉在身前的阿西娜,隨著雨勢增大,少女的身體進一步縮小,漸漸變得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大小。
得到水的昆澤主教更加龐大,抖擻花朵,一道道無形的波沖向周金儒,奈何半點效果也沒有。
“這不可能,即便是再強大的捍衛者,也不可能無視精神沖擊!”
變成植物后,主教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聲,直截了當地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金儒哼了一聲,幸虧他有山岳,能免疫精神沖擊,但這個大家伙在旁邊還是太麻煩了,而且還在不斷向永恒之城伸出藤蔓,他能看見的地方都已經覆蓋了一層植被。
他旋即丟下不停防御和閃躲的斯圖爾特,直奔昆澤而去。
“你……”
昆澤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字,只覺得意識一片混沌,失去了對軀體的掌控。
等它恢復清醒時,那個狂暴的男人打了一個響指,炙熱的大火席卷而來,轉瞬之間淹沒了它。
“這不夠。”
熊熊大火之中,昆澤的聲音仍然無比平靜,它變成植物后,連作為人的情感也消失了,無悲無喜,更不會憤怒和悲傷。
作為深海教會研究出來的改造方案,首先要應對的就是植物畏懼火焰的課題,大火看起來很夸張,實則沒有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你很弱,真的很弱,比記錄里的你弱多了……”
它還沒說完,扎根于地面的身軀突然強烈震動,團成一團的藤蔓被強行撕開一道豁口,深色的液體從豁口里潑灑出來。
周金儒身后的人形虛影只出了一拳,普普通通的一拳,光是拳風,昆澤的身軀就抵擋不住。
“連動物都有最基礎的感情,你卻什么都沒有,作為植物,你現在能感到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