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吹的城墻上的王旗獵獵作響,手持長戟的士兵守在各個位置,每一架弩箭車旁都站著四名操作者,城門邊,不斷有騎兵來回巡邏,此處似乎即將展開一場大戰。
“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一開始,黑色城市空蕩蕩的,什么人也沒有。
可是等他們一行人接近到一定距離時,來回游蕩的騎兵和放哨的士兵都刷了出來。
周金儒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士兵,他記得在維娜的夢境里,作為歷史節點的大本鐘就是刷新點,莫非永恒之城也是一個節點?
“什么人?!”
一隊騎兵發現了正在接近的眾人,快速奔跑過來確認情況。
始終不離周金儒身側的帕特里奇趾高氣揚地抬起頭,斥責道:“我是夢魘大人身邊的官員,這些都是我的護衛!”
他既沒有出示證件,也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道具,可是對面的騎兵立即就相信了他的話,退讓到一邊。
“大人,需要護送么,這一路上并不太平。”
確實不太平,他們已經見過一個扭曲生物了。
帕特里奇揮揮手:“不需要,我的護衛非常厲害,區區扭曲生物根本不是對手!”
緊接著,他們進城時也沒有受到阻攔,甚至沒有盤查,輕而易舉就進入其中。
與其說這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說是軍事要塞,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什么種族都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時候,帕特里奇回頭看著五個人,表情格外嚴肅:“等下你們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千萬不要離開超過十米,夢魘大人就在城主府,戒備森嚴,當心沒命!”
“帕特里奇,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我只是夢魘大人面前的一個弄臣而已,是誰并不重要。”
他再次向前走,只留下佝僂的背影。
凱爾希疑惑道:“你發現什么了?”
其他幾個人也都投來詢問似的目光,就連琳瑯也不例外。
周金儒搖搖頭:“不,我們先跟著走吧,不一定會有危險。”
帕特里奇口中的城主府位于永恒之城的中心,從外觀來看,完全有黑色的石頭堆砌而成,冰冷,堅固,毫無生機。
門口的守衛看見弄臣的到來,紛紛讓開道路,甚至敬禮致意。
小林宗信低聲道:“這里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
這里不存在危險。
周金儒很肯定這一點,因為他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看到的大有不同。
現在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遠遠沒到。
進入城主府,帕特里奇的腳步加快,他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了解每一處設施,輕而易舉就找到位于后花園的觀星臺。
“……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大地,永恒之城位于南方的邊界,當年我們的先祖就在這里與邪魔展開一場決戰,成千上萬的怯薛與薩爾貢近衛隊向邪魔發動沖鋒……”
觀星臺上,一位身著黑衣的年輕男人正在給他的賓客講述當年發生的往事,他抬起頭,注意到有新的客人到來。
“夢魘大人!!!”
帕特里奇還沒有來得及靠近,放聲大哭,聲淚俱下,撲倒在地。
這就是夢魘?
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種族特征為庫蘭塔,那雙眼睛中帶著星星紅光,說話時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聽他傾訴。
“哦,帕特里奇!帕特里奇!你怎么會在這里?!”
夢魘從觀星臺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老人面前,伸手扶起他,驚嘆道:“還有,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終于見到您了,夢魘大人,嗚嗚嗚嗚……”
帕特里奇哭得很傷心,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轉而看向周金儒等人,好奇道:“他們又是誰?”
老人抽泣道:“他們都是護送我來這里的護衛,非常厲害!”
賓客們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夢魘一邊安撫弄臣,一邊問道:“你們能來到這里,自然能說明你們的能耐,為了報答你們,說吧,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滿足的,都可以。”
這種事情,周金儒自覺地站到一邊,耐心的聽凱爾希等人提要求。
小林宗信沉聲道:“夢魘大人,有些難以啟齒,我們想要的是阿斯塔爾。”
夢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們想要阿斯塔爾,你們竟然知道阿斯塔爾,真是稀奇,你們知道那是什么嗎?”
不等回答,庫蘭塔自顧自的說道:“阿斯塔爾是一塊石頭,它有著非常神奇的功效,能讓剛剛死去的人復活,能讓傾向于扭曲的人恢復原樣,你們竟然想要阿斯塔爾?!”
“夢魘大人,這是我答應他們的……”
帕特里奇無地自容。
“我不怪你。”
夢魘嘆了口氣,略帶惋惜道:“也許那塊石頭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我本應該將它給你們,但是真的很可惜,你們來晚了,阿斯塔爾不在永恒之城。”
幾人吃了一驚,銀狐忙問道:“它去哪兒了?”
“被薩米的大祭司坎蒂絲借走了,你們要去哪兒才能找到。”
一直沒說話的凱爾希開口道:“你恨坎蒂絲嗎?”
夢魘驚奇道:“女士,你為什么要說這些?”
“如果不是坎蒂絲,后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夢魘啊,我說得對嗎?”
“你……”
帕特里奇憤怒道:“你在說什么,夢魘大人實力超群,他的強大你們根本想象不到!”
“就是因為夢魘實力強大,你才會被困在他的夢里,他制造出的夢境,一直在影響你的認知,我想他應該不是要傷害你,只不過你心底念念不忘的是要回到這里,永恒之城……”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周金儒,他舉起右手,一絲光亮從指尖迸發,宛如漆黑夜晚中,劃破天際的那道黎明曙光。
眾人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緊接著粉碎,還原為真實樣貌。
荒蕪的觀星臺哪里有什么賓客,只有一張石頭椅子,一具干枯的尸體坐在椅子里,不知道死去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