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蒙混過關的計劃沒能成功,或者說沒能完全成功,周金儒也不氣餒,昨天發生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意外。
陳會擔心自己,驚蟄還沒有表示,而維娜是和自己單獨相處時間最長的姑娘,感情基礎深厚,有脾氣實屬正常。
倒不是周金儒想當人渣,說是全都想要,也只是付諸于口頭,該注意分寸他自然會注意。
后宮王只存在于小說和游戲之中,被憤怒的女人刀了才是現實的結局。
“維娜,我知道,”周金儒向前走了兩步,扶著床頭柜輕輕坐在床上,“你的想法我都清楚,你可以向所有當事人求證,我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至于你們為什么會碰在一起,我說陰差陽錯你信么?”
獅子凝視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輕嘆一聲:“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周金儒由衷道:“謝謝。”
她坐在博士身邊,雙臂撐著膝蓋,一頭金色發絲垂下來,遮住臉龐。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做其他動作,一切就好像靜止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考慮我。”
周金儒輕輕將手搭在維娜的肩頭,獅子艱難的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她的雙手交叉緊握,掌心摩挲著戒指。
“我曾經有很多次機會。”
周金儒笑了笑:“別這樣,維娜,難道我們不是朋友?”
她張了張嘴,如果可以,她想要更多,可是碰到了無法避免的難題,做朋友也許是最后的選擇。
在那個夜晚過后,獅子再也無法開口要求更多,沒能踏出那一步,令她無比羞愧。
她確實不如陳那般果斷,沒有能天使的義無反顧。
一只大手忽然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只覺得尖耳朵傳來疼痛,那個男人竟然又一口咬住了!
“哇!”
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斷了她腦海里翻涌的思緒,奮力將男人推倒在床上,獅子氣呼呼的瞪著眼睛。
“你又咬我!”
男人咧開嘴笑道:“我喜歡!”
“哼!”
獅子悲憤起身推門出去,既沒有放下狠話,也沒有做任何動作。
周金儒就這么仰面躺著,過了許久,緩緩搖頭。
獅子那點心思他又何嘗不知,她原本是最接近也最親近的人,但是在那個晚上過后,她認為與博士之間的關系出現了裂紋,甚至沒有修補的機會。
周金儒在乎這些么?
說不在乎是騙人的,他孤身一人沖入攝政王的后方時,沒有要求任何干員前來增援,但拒絕離開,并前來支援的干員都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包括杜賓他們離開時,要求留下來等待史爾特爾,盡管史爾特爾最后還是聽從杜賓的建議,選擇跟隨大部隊離開。
至于去靜謐教堂的維娜,她沒有在周金儒心中減分,當然也沒有加分。
她的痛苦,源自于她的自責,周金儒現在不管說什么,都是解不開的,甚至會加深自責。
只有在恰當的時候,才能緩解并消除她的痛苦,絕不是現在。
薩卡茲人坐在床上,她沒有脫衣的習慣,也沒有一個女孩子最舒服的睡姿。
武器不自覺的放在手邊,隨時準備發起反擊,甚至還在門口布置了幾個簡易陷阱。
等到她做完一切時,才發現自己身在羅德島。
“我到底干了什么?”
自己放的陷阱要自己解除,萬一有人進來時,不小心踏入其中,后果不堪設想。
正在薩卡茲人拆除陷阱時,門鈴響了。
“誰?”
“是我。”
門外的聲音既陌生也熟悉,正在拆除弩箭陷阱的手指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薩卡茲人瞬間后跳。
短小而尖銳的弩箭踩著她的手臂飛過去,死死的釘在金屬墻上。
“我……來了。”
原本想說“我睡了”,話到嘴邊,變成“來了”,薩卡茲人抿著雙唇,再改口也來不及。
當她的手握住門把手時,身體陣陣發軟,久經考驗的戰士也會緊張,也會害怕。
慢慢打開門,棕色短發的醫生站在門口,厚重的鏡片下,眼皮閉合,黎博利人低著頭,不知不覺中已經睡著了。
“赫…奧利維亞女士,你找我?”
黎博利人驚醒,目光透過鏡片,落在遠比自己還要高幾厘米的薩卡茲女孩身上,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怎么受傷了?”
薩卡茲人下意識后退半步,轉頭看著手臂,似乎是剛剛被弩箭擦傷了,傷口里流淌出鮮血染紅了外套,自己心亂如麻一時間沒能及時發現。
“哦,我不小心……”
赫默說道:“我幫你處理一下。”
“我……我……好吧。”
她想說“我自己會處理”,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另外的字眼。
赫默跟在薩卡茲人后面,走進宿舍單間,視線一掃,屋子里很亂,準確的說,對于常人而言,肯定是亂的,但對于戰士來說,卻有著極大的便利。
“不好意思,有點亂,我再收拾一下。”
“哎,不著急的,先坐下,衣服解開,我先幫你包扎。”
黎博利人的話似乎有著某種魔力,另她安靜的坐下,并且露出有傷口的手臂。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弄傷自己,疼嗎?我輕一點吧……”
“白面鸮也想來,但是我想呢,還是我先來吧,如果你同意,下一次我會帶著白面鸮一起造訪。”
赫默小心翼翼的用白色紗布覆蓋已經處理完的傷口,貼上膠布,叮囑道:“這只手臂幾天內最好不要亂動,還有洗澡時不要碰水,小心傷口,不過我相信你應該很有經驗。”
她的視線落在薩卡茲人掛在脖子上的那根干枯羽毛,眉眼低垂:“我改天再來吧,注意休息,一點點皮外傷,過幾天就能好。”
當赫默走出宿舍時,身后傳來薩卡茲人遲疑的聲音:“……奧利維亞女士,謝謝你。”
“嗯,沒關系,晚安。”
平淡如水的對話就這么結束,一個人不斷遠去,另一個人站在門口,注視著對方的背影。
黎博利人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早在她做出動作的過程中,薩卡茲人縮回身體,將門關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