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蘇萊曼的源石技藝會那么可怕,他后來轉近戰更是連攝政王都招架不住,可惜他后來主要攻擊我了,不然還真想知道攝政王會如何應對那么快的速度。”
詩懷雅強忍住抓頭發的沖動,這時才知道博士和葉語離開后,被卷入蘇萊曼刺殺攝政王的行動中。
周金儒笑道:“你想說如果我不插手,攝政王可能會死在蘇萊曼手中?”
“難道不是么,你們三個人才勉強打跑了萊塔尼亞的外交官。”
“不是這樣計算的,蘇萊曼又不是宇智波,怎么可能一打三還能取得優勢,他本身的實力并沒有多強,正面應對攝政王,根本不可能傷害到那個男人,我們在外出的時候,恰好發生一次遠日期,源石顆粒濃度提高,蘇萊曼得到增幅,而攝政王因為擔心感染,自身水平受到壓制,此消彼長之下,才給了蘇萊曼機會。”
周金儒也正是看出這一點,才主動用燈塔壓制躁動的源石顆粒,攝政王補上一次律令,效果立竿見影,蘇萊曼最大的依仗沒了,他跟普通人沒多大區別。
那時候詩懷雅和驚蟄在跳舞,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詩懷雅的自責在周金儒看來是沒有必要的,因為他和葉語離開會場時,就被拉入到另外一個場地里,造成的破壞根本沒能體現在現實里。
倫蒂尼姆東大區某處民居,依然穿著那一身鮮紅外衣的維羅妮卡吃驚地看見花白頭發的中年人捂住臉走進來。
“蘇萊曼先生,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受傷了?”
蘇萊曼艱難挪開手,半邊臉腫了起來,他忍著疼痛,哼哼道:“意料之外,周那個混蛋,不但破壞了我的行動,更是偷襲我,偷襲我這個老年人!”
維羅妮卡連忙從房間里拿出醫療箱,為蘇萊曼處理腫大的側臉。
蘇萊曼越想越生氣:“一開始我以為他沒多少本事,就沒有用閃電鏈打他,哎呀,大意了,他的速度很快啊,比我還要快一點……他就不是個貴族,沒有一點貴族道德觀念!”
抱怨一直持續到維羅妮卡處理完蘇萊曼的傷勢,她問道:“針對攝政王的刺殺只能到此為止了,他不會再給我們機會的。”
“只能先這樣啊,如果攝政王這么輕易就被我殺死,他根本不配排在名單第四位,我有種感覺,他還有底牌沒用出來。”
蘇萊曼此刻回憶起來,在場的另外三個人之間相互忌憚,都沒有盡全力,他如果再能冷靜一點,也許就不會輕易轉攻周金儒,結果什么戰果都沒撈到,還丟了一本書……
不,丟了那本書不是什么壞事。
“對了,針對伊莎貝拉的計劃怎么樣了?”
維羅妮卡拎著醫藥箱走進房間,然后為蘇萊曼倒了一杯水:“最遲三天,她必然會死在夢境里,情景劇基于現實創作,在全部劇情走向結尾時,會無限趨近于現實,也就是說高盧人必定失敗,倫蒂尼姆的統治者抓住她,判處死刑,公開處死她。”
“那就好,一切順利。”
蘇萊曼找了一頂禮帽戴上,勉強遮掩面容,邁步走向民居門口:“我不能呆在這里,憤怒的攝政王會連夜搜尋我的下落,留在這里只會連累你。”
“您去哪兒?”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蘇萊曼拉開門走出去,維羅妮卡再追出去時,門外除了鵝毛大雪外,再也看不到半點人影。
羅德島下榻酒店內,陳正撐著頭,捏著一手牌,不知道該打哪張。
“阿陳,你今天怎么總在走神?”
“有么?”
陳抬起頭,表示自己很好。
星熊大手一抹,紙牌合攏,搖頭道:“你一定有心事,在想博士和詩小姐?”
“沒有,我怎么會想他們呢,他們現在肯定在跳舞、飲酒,想他們有什么用。”
星熊笑而不語,自己這個老上司口不應心,總是嘴硬,想讓她承認,多半是不行的。
她看向窗外,大片雪花落下,過低的氣溫讓窗戶蒙上一層水汽。
“真是令人意外,下這么大的雪,阿陳,你說會有影響天氣的源石技藝么?”
陳放下紙牌,她只在一些小說里見過改變天氣的源石技藝,至于現實,目前還沒有。
“下雪的話,也許一些烏薩斯人有這樣的能力吧,畢竟他們是最接近雪的人。”
“照你這樣說,那謝拉格也可以嘍,我們的樓上正有來自雪境的圣女呢。”
星熊剛說完,就聽見不遠處一個清冷的聲音回應道:“星熊女士,雪境也做不到哦,即便我是圣女,也不可能影響天氣變化。”
穿著一身深色連衣裙的初雪正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謝拉格特色咸乳茶,她的肩頭還有些許雪花,似乎剛剛從外面回來。
“初雪小姐,謝謝你的解答,剛才是我誤會了。”
“不要緊的。”
初雪淺淺一笑,隨即離開,看她的方向,似乎準備回房間。
過了幾分鐘,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披在身上的大衣同樣沾著雪花。
“銀灰先生?”
高大的男人摘下禮帽,溫和道:“陳小姐,星小姐,晚上好。”
陳好奇道:“銀灰先生和初雪小姐一起出門的?”
銀灰淡淡一笑:“并不是這樣的,我在路上碰巧遇見圣女大人,僅此而已。”
“原來是這樣,不過銀灰先生,博士已經下發通知,我們將在三天后離開倫蒂尼姆,很多干員都在整理行李了。”
陳的提醒讓銀灰微微瞇起眼睛,平靜道:“盟友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很可惜我在這里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完,不能隨各位去羅德島看一眼,實在抱歉。”
羅德島準備回去了?
銀灰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很快,角峰和訊使趕了過來。
“老爺。”
“嗯,盟友去了小倫蒂尼姆,他在那里一定會和攝政王碰面,回來后多半會要求羅德島提前離開,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兩個先帶著圣女大人走,用我的專用路線。”
訊使吃了一驚:“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么?”
銀灰搖搖頭:“不是要發生,是已經發生了,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一早就走。”
話音剛落,酒店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闖進來,寒風從門外吹進來,溫度驟降,令人極為不適。
一名軍官模樣的男人走了進來,目光在大堂里掃視一眼:“哪位是負責人?”
“有什么事?”
銀灰站起身,第一個說話的卻是陳。
軍官看了她一眼:“這是你們的臨時通行證,收好。”
陳接過軍官遞過來的一份文件,內容是準許通行,無需詳細檢查,當她看到相關長官蓋章簽字時,瞳孔猛然收縮。
特雷西斯?!
“長官,這份通行證是送給我們的?”
軍官的嘴角上翹,伸手扶了扶帽子:“地址沒錯,就是你們了,羅德島的朋友們,攝政王向你們問好。”
“謝謝。”
陳的腦子快不夠用了,她道了一聲謝,等到軍官和他的士兵們離開,立即跑到訓練場,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杜賓。
“你說什么?!”
杜賓大吃一驚,看著通行證的最下面,神色復雜到難以形容。
陳同樣無法理解為什么會這樣,聯系博士又聯系不上,只好幾個人坐在一起商量。
銀灰表情嚴肅:“各位,我認為你們應該按照盟友的意思,隨時準備好離開這里,至于這份通行證,它是真的,擁有一定的效力,相信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我們可以準備好提前離開,但……”
杜賓咬著牙,她想立即就將這個消息通知凱爾希醫生,但現在什么都做不到。
陳似乎看出些什么:“杜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至少要給他足夠的信任。”
“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是因為信任,杜賓才如此難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要冷靜一下,陳小姐,你能幫我么?”
陳點頭:“我可以。”
銀灰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參與臨時會議的兩個人離開,他都坐在那里沒動。
“盟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知道這份通行證會給你帶來多少麻煩么?”
“博士,你不能信任攝政王啊,你們之前是敵人,他不可能對你有改觀的。”
周金儒一口吃掉一份小蛋糕,頭也不抬道:“他給我摻沙子,惡心我,我都知道,換我也這么做。”
詩懷雅問道:“那你已經有應對方案了?”
“沒有,我人在小倫蒂尼姆,沒法和地面聯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所以只能放任他亂來了。”
聽見周金儒這么回答,詩懷雅愣住了,沒有任何應對方案,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坐在這里,我應該夸你的心理素質太強了么?
“你別著急。”
周金儒拿著一塊手帕輕輕擦著嘴,淡然道:“攝政王這個人做什么事情都不會輕言放棄,重要的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什么都不做,那才麻煩。”
“啊,為什么?”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我就要擔心他是不是找到我的弱點,準備捅刀子,可是他現在做了,證明他除了做這些,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方案,我坐在這里,無懈可擊。”
詩懷雅哪里聽得進去,還準備再說些什么,不過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四王子已經引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哈哈哈,周,你還在這里,我的朋友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認識你了。”
周金儒微微欠身:“謝謝,不過我相信你已經將我告訴這些先生們了。”
留著兩撇漂亮小胡子的男人不茍言笑,認真道:“周,如果你真的想發起感染者觀察團,現在已經有詳細文件了么?”
“有,但是,”周金儒張開雙手,“現在我可拿不出來,先生,你有興趣么?”
“為什么不?”
“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接下來,周金儒忙于應對幾位維多利亞紳士,過了許久才送走了他們。
“這些人都是人精啊。”
詩懷雅深以為然的點頭,她又不是聽不明白,人人都能看見隱藏在背后的好處,但誰都不愿意做第一個出頭的。
周金儒喝了一口溫水,總算明白為什么一開始愛德華就跑了,這工作的確不是人干的。
“目前為止,第一關算過了,我回去后給卡西米爾騎士會發函,他們不會拒絕的。”
詩懷雅驚訝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周金儒豎起兩根手指:“卡西米爾的書函和哥倫比亞的書函都準備好了,其實哥倫比亞的書函已經在路上了,剩下的不過是手續工作。”
感染者觀察團未必會起到多少作用,但一個寬泛的框架能把人們召集在一起開會,這才是最重要的。
“博士好像沒有給烏薩斯任何參與的機會啊。”
“為什么要給他們機會?”
周金儒忍不住笑道:“我認為響應這次召集的只會是文明世界的人們,深陷戰爭泥潭的烏薩斯絕對不會搭理我,不信你看整合運動,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這次召集不是沒有短板,周金儒自身的力量太弱,以一家醫藥公司的水準,無論如何都是無法上升到國家高度的,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先利用手頭能利用的條件,將一個松散的聯盟拉起來,之后再慢慢加大籌碼。
“可是我總覺得你的圖謀并不是感染者呢?”
“誰說不是,作為一名醫生,一家醫藥公司的主管,我情愿世界上沒有源石病,我們生產的藥物賣不出去,最后變成一家普通的醫藥公司,大部分干員轉行,世界和平,各國和諧,至少表面上和諧。”
“呵,你的愿望可真宏偉。”
周金儒笑著搖頭:“哪有,這已經很卑微了好么,詩懷雅,和平可是絕大部分人的心愿啊。”
詩懷雅不再說話,博士的想法很棒,可惜實現起來困難太大。
組建感染者觀察團的消息已經擴散出去,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我們是時候選一個形象大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