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婭現在是驚訝、憤怒和悲傷混合在一起,眼眶泛紅,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說。
周金儒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明白自己又讓小兔子難受了,語氣緩和下來:“阿米婭,現在的羅德島不適合參與大國之間的博弈,我們可以為了醫療研究尋求支持,但絕不能參與政治斗爭,贏家通吃的斗爭中,失敗的一方會被勝利者敲骨吸髓,我們和喀蘭貿易的訂單只是生意上的往來,不涉及個人恩怨,尤其是銀灰,他的身份地位極為特殊,比初雪更引人注目。”
“所以博士要以身犯險?”
阿米婭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些許哭腔,她的情緒并沒有改善,反而更加悲傷了。
周金儒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放在身前:“這可不是以身犯險,我身邊還有維娜這張護身符,推進之王的小白臉重出江湖,不會被怎么樣的,現在我們可以直接確認一點,支持銀灰的人絕非來自薩卡茲的力量,也不是阿斯蘭一脈。”
阿米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那一位的目的是統治維多利亞,且不說掌握了幾分權力,他不會輕易動用力量來幫助一名落魄王子,因為即便是他也無法完全控制一個世界霸主級的龐然大物;阿斯蘭一脈掌控著維多利亞,獅子與紅龍共治的領土,紅龍消失殆盡,只剩下獅子,然而阿斯蘭強有力的支持者是老牌貴族,以及被維多利亞間接控制的地區,他們可不會拿出先進的武器裝備支持他人。”
維娜身邊的人是代表老牌貴族的微風,以及代表間接控制地區的因陀羅,比起使用先進的設備,維娜更習慣鍛煉肉體強度。
“我們看到滲透圣亞拉爾的那些蒸汽機甲,他們效忠阿斯蘭,但另外一名參與者卻是薩卡茲的赦罪師,阿米婭,根據你的經驗,你覺得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周金儒趴在桌面,歪著頭,用最蠢萌的姿勢提問,還沖著小兔子擠眉弄眼,試圖逗弄她開心起來。
“妥協,這是一種妥協行為。”
她脫口而出。
周金儒點點頭:“是啊,妥協,統治者的妥協,他們最后組織起不倫不類的隊伍滲透進圣亞拉爾。”
“所以說,在維多利亞,在倫蒂尼姆,一定還存在一方勢力,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對抗阿斯蘭的統治,也正是因為這樣,維娜才要逃離維多利亞,甚至說出再也回不去的話。”
在周金儒看來,維娜說的再也回不去,是指的她無法再以阿斯蘭王室的身份回去,這也是她為什么會提出要周金儒陪她去西大區教堂的根本原因。
阿米婭吸著鼻子,害羞地用手指捂住眼睛,她竟然差點在博士面前哭出來,實在太羞恥了。
“所以不用擔心,除了維娜之外,我還準備了第二道掩護身份。”
“博士你找我?”
羅德島內部的休息區,穿著一身休閑服的詩懷雅坐在周金儒的身邊,好奇地盯著他手中的掌機,因為他正在和幾名干員坐在一起打游戲。
“啊,我輸了,你們太過分了,三個人圍攻我一個。”
周金儒一臉惋惜的將掌機放在茶幾,他已經淘汰出局了。
“詩懷雅,上次羅德島和太古集團的合作,還滿意嗎?”
一說起這個,小老虎眉開眼笑道:“很滿意啊,利潤都是小事,家族的長輩們很高興能和博士這樣的人一起做生意呢。”
不光做生意這么簡單,周金儒還想方設法通過詩懷雅,向她的家族借了一批負責教育的老師,高薪聘請的。
“博士,早就該這樣的,培訓課一點都不能少,只有越來越多的精英人才,羅德島的未來才會更加光明。”
周金儒站起身,從休息區的自動售貨機里買了兩瓶哥倫比亞特產飲料,不管是外觀色澤還是口感都像極了快樂肥宅水。
據說就是這玩意讓香草沙士汽水走向沒落的。
“我們邊走邊說。”
詩懷雅跟在后面,兩個人穿過走廊,一路來到員工酒吧,然后周金儒就被酒吧門口的干員攔住了。
干員指著門前的一塊板子,上面畫著刻俄柏的頭像,然后劃掉,在傻狗的旁邊,又畫著博士的頭像,同樣也劃掉了。
周金儒:“……”
他的酒量差,不許進,情有可原,但刻俄柏是怎么回事?
“小刻的酒量跟博士差不多,她第一次來這里就吃光了吧臺上的杏仁干,然后把喝酒的干員都打了一遍,要不是塞雷婭女士恰好路過,事情很難收場。”
將周金儒堵在外面的堅雷如是說道。
“有這種事?”
可能這幾天公務都是阿米婭在處理,他沒怎么過問,想不到出了這么大的岔子。
堅雷略帶歉意道:“抱歉博士,我答應了凱爾希醫生,不能讓你進酒吧,你要是喝倒了,員工酒吧的負責人都要扣工資。”
“好吧,我不進就是了,幫我向霜葉要兩支冰淇淋。”
他站在員工酒吧門口,尷尬不已。
上次被能天使追問到沒有辦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結果現在被凱爾希BAN了。
沒過多久,堅雷將兩支冰淇淋遞給他們,站在門口揮手告別。
“我們還是去甲板說吧。”
最后,周金儒還是決定和詩懷雅去甲板,不過那地方相當微妙,聽說有一整個宿舍的女干員向送葬人表白,當然結果是全都失敗了,阿葬古板的性格,壓根不會答應。
二十分鐘后。
詩懷雅小口的舔著冰淇淋,說來也奇怪,經過霜葉的源石技藝加工后的冰淇淋,不會輕易融化,能享用很長時間。
小老虎總結道:“博士想借用太古集團在維多利亞的影響力?”
“我只是想讓太古集團幫忙隱藏身份,而不是借助影響力,不是我想在維多利亞搞事。”
小老虎更加疑惑了:“可是博士每次去一個新地方,都在搞事啊。”
我沒有,不是我,別亂說。
周金儒捏緊了拳頭,他是被卷入其中的,不是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