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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50. 談崩專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明日方舟之重返羅德島

  “我。”

  頂著一頭粉色頭發的菲林人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一身灰色運動服,一臉塵土,似乎剛從什么地方過來。

  周金儒詫異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經去極地了么?”

  “是啊,我沒有去極地真是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菲林人脫下外套扔在臨時指揮車靠著車門的椅子里,捏緊了拳頭,對準周金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

  周金儒轉頭看向羅伯茨,對方無奈道:“我驅車兩百多公里去接她,銀狐小姐剛從北邊回來,她得到董事會的指令,擔任本次談判的組長。”

  “組長?你們談判組還有別人?”

  “還有一個人,不過現在不在這里。”

  銀狐快步上前,一拳打在周金儒身上,直接將他的剛性護盾打出來:“你能不能先聽我說話?!”

  “銀狐小姐,請注意你的行為舉止。”

  阿米婭的聲音及時出現在車廂里,阻止了銀狐進一步攻擊周金儒的舉動,在她看來,這位來自萊茵生命的銀狐小姐非常具有攻擊性。.

  鬧了半天,四個人坐在辦公桌的兩邊,關上門,開始閉門會談。

  “……目前情況就是這樣,扔出你的籌碼。”

  周金儒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關于他對讓渡協議的需求以及一部分讓步。

  銀狐只看了一眼,便說道:“不行,如果你想要一份長期的讓渡協議,必須對奧利維亞的價值做出更多的讓步,從圣馬丁到現在,我們在羅德島身上的投入遠遠超出預期,不管是人員協助還是資源投入,這個價碼還不夠。”

  周金儒看了一眼銀狐,對方的說法在他看來沒有問題,光是廉價醫療無人機的專利費用就足夠羅德島喝一壺的,赫默的價值遠遠不止一個專利,讓渡協議難以成效很正常。

  “先將奧利維亞放在一邊,白面鸮和伊芙利特的讓渡協議,貴方有什么疑問。”

  “這方面我沒有疑問,白面鸮的價值需要上浮5,伊芙利特,她呆在羅德島是更好的選擇,我們愿意在她們身上做長遠投資。”

  原來是這樣……

  周金儒揉著眉心,他已經聽明白了,萊茵生命的董事會拒絕讓渡協議的原因只有一個:赫默。

  萊茵一家子的問題擺在桌面上。

  塞雷婭已經離職,根本管不到。

  白面鸮是常規研究人員,和赫默搭手,萊茵生命有不少同類型人才,轉讓也就轉讓了。

  至于伊芙利特,她是研究實驗的副產品,讓渡給羅德島沒有多大問題。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著重討論一下奧利維亞的問題。”

  阿米婭適時的從旁邊的文件夾里遞給周金儒幾張紙,他只看了一眼,便說道:“對于奧利維亞對萊茵生命是否能產出更多的研究成果和衍生價值,我表示懷疑,她在炎魔計劃之后就不再積極進行研究項目,手頭的兩個課題也轉讓給同事,來到羅德島的這段時間一直處于半休假的狀態,這一點沒有疑問吧?”

  “沒有,我很清楚。”

  銀狐表情嚴肅,態度鮮明。

  周金儒注意到她在討論公事時,基本不會摻雜個人情感,甚至近乎沒有人情味。

  “那么問題來了。”

  周金儒將第二張紙擺在桌面上,指著末端的注釋:“她來到羅德島并沒有得到萊茵生命的認可,雖然我們私下里都簽署過秘密協議,但她離開萊茵生命的這段時間,你們給她定的是曠工,理論上,曠工這么久,可以算自動離職,再退一步說,算開除吧?”

  “萊茵生命明文規定,普通員工曠工一周算自動離職,予以開除處理,但奧利維亞當時是項目主管,不能按普通員工處理,而且她在曠工后的第四個月重新于圣亞拉爾就職,返回工作崗位,這一點應該也沒有疑問。”

  周金儒攤開手:“曠工還是開除,那就只能隨你們說了,沒有處罰,沒有重新任用,也沒有工作調動,你至少也給我一個提價的理由。”

  銀狐死盯著周金儒的臉,緩緩道:“當初安排奧利維亞幾個人在圣亞拉爾是我的主張。”

  “奧利維亞拜了你的山頭,理應是你關照,現在你被萊茵生命抬出來跟我講價,反倒開始怨我了?”

  無視了銀狐咬牙切齒的表情,周金儒抽出第三張紙:“現在來談一談羅德島在圣亞拉爾的損失吧,我列了一張表,你自己看。”

  銀狐一邊磨牙一邊接過表格,掃了一眼后,聲音越來越大:“125毫米口徑源石榴彈,車輛輪胎磨損,燃料損耗附加費,還有兩張燒焦的辦公桌?!”

  她重重的將紙張拍在桌面上,怒道:“又是炮彈,又是燃料附加費,你帶一支小型軍隊在圣亞拉爾打了一場局部戰爭?!”

  “是啊,你見過維多利亞的蒸汽機甲從正面突擊的場面么?我見過;你跟赦罪師親自交過手么?我打過;你們萊茵生命在本次轉移行動里沒有損失任何人員吧?我丟了一名干員!”

  周金儒擼起袖子:“先把這筆賬算清楚,要不然……”

  “要不然我今天走不出這輛指揮車?”

  “走不出。”

  “走不出?”

  “真走不出。”

  眼看著火藥味漸漸濃烈,銀狐站起身,扶著桌子,貼近幾分,瞪著眼睛:“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一只黑色的貓從她的身后跳上桌子,對著周金儒張牙舞爪,發出呼呼的聲音。

  “不新鮮,你想看就給你看。”

  周金儒抱著胳膊,他的身后浮現出一個人形虛影,個子比他要矮一些,體型健壯,五官模糊,看不清面容,但這個虛影出現時,銀狐的黑貓猛然收起威嚇的姿態,喵嗚一聲跳回她的身體里消失了。

  “這……這、這是什么種族?!”

  銀狐驚異地看著周金儒身后逐漸消散的人形虛影,說話都帶著顫音。

  “不知道。”

  面對周金儒理直氣壯地表示不清楚,銀狐氣得差點把桌子掀了,你的種族虛影你告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羅伯茨也看的兩眼發直,低聲道:“我上次看他就覺得不對勁,簡直不是人……”

  “夠了,現在說回正事,我沒心情來扯皮,外面還在爆發天災,我們很快就會撤離圣亞拉爾,羅德島不久后便會離開哥倫比亞,希望能將這件事確定下來,我很有誠意,但這不意味著可以胡亂開價,你們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這三個人的讓渡協議我一定要拿下,開一個合適價錢,哥倫比亞的商業非常繁榮,不缺會做生意的商人,期待下一次的談判能達成共識。”

  周金儒直接下了逐客令,在這種狀態下肯定談不攏,而且,從銀狐的表述中,他也能得知,由于情況特殊,連萊茵生命都沒有想好到底需要開什么價錢,這個時候談判不過是一次探口風罷了。

  “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你能給我更多的驚喜。”

  銀狐深深看了周金儒一眼,和羅伯茨離開,出于身份原因,他們不可能在這里停留太久。

  直到送走了他們,阿米婭才說道:“博士這么早將底線告訴他們,萬一萊茵生命獅子大開口怎么辦?”

  “那就讓他們開,我無所謂,反正人在我的船上還能跑了?銀狐這次來是給我釋放一個信號,現在萊茵生命內部也出現了分裂,有人想坐地起價,有人想放長線釣大魚,還有人并不想跟我們合作,暫時沒能達成統一的口徑。”

  “銀狐小姐跑這一趟應該不容易吧,博士對她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

  周金儒心中震驚不已,面上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她也不容易,你想啊,原本一個被發配到極地抓企鵝的分部負責人,突然被上司一紙調令叫回頭,跑來跟我扯皮,人生如戲也不帶這么大起大落的,心臟受不了。”

  而且銀狐在工作上的態度很不一般,她的事業心很重,在沒有明確談判目標前就企圖用氣勢壓倒對手,她的強勢一定會讓她在某些領域失去得更多。

  周金儒心中想著,一回頭看見阿米婭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自己,便好奇的問道:“我有什么地方讓你特別好奇么?”

  “有啊,博士剛剛說赫默干員曠工三個月,既沒有開除,也沒有遭到處罰,很離譜,對么?”

  周金儒的腦門上滲出一絲冷汗,訕訕笑道:“好像是這樣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不是所有情況都能相同并論的,我……”

  阿米婭加重了語氣:“所以博士無故曠工三個月怎么算?”

  “……我這不回來了么,就當無事發生?”

  阿米婭的眼神越加危險,伸手拽住周金儒的胳膊:“以后加班不許說我壓榨你!”

  “不,阿米婭你聽我說,工作也要講究勞逸結合,張弛有度,就算是凱爾希醫生也不會……”

  暫且不論周金儒忙著跟阿米婭解釋,小兔子一副不聽不聽的模樣,圣亞拉爾城里則是另外一番情景。

  一架無人機在空中緩慢飛行著,加裝在底部的喇叭正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警示,告訴那些還留在城市角落里的市民迅速撤離,災難正在發生,一切都在朝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詩懷雅小姐,博士那邊來訊息,我們也該撤離了。”

  堅雷推開門,看著正在打點行裝的詩懷雅,這位大小姐頂著濃重的黑眼圈,連尾巴的毛發也不復光澤,無力地垂在一邊。

  “是啊,我們現在就撤離吧,距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足夠走到破碎大道那邊。”

  詩懷雅拎起背包往外走,她其實也沒帶多少東西,能扔的基本都扔了,剩下都是一些應急用品。

  “堅雷教官,我聽說你是本地人,可我看你對這個國家沒有多少歸屬感,它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堅雷拉開車門,看了一眼跟隨的另外兩輛車,打著手勢,隨后坐在駕駛座里,平淡道:在大時代面前,國家和個人之間的沖突算不了什么。

  詩懷雅打著哈欠,強撐著精神:“說說看吧,我快累死了,就當給我提神。”

  堅雷發動車輛,緩慢開進車道,逐漸加速,她看著后視鏡昏昏欲睡的詩懷雅,岔開話題:“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有什么問題我會叫醒你。”

  堅雷不愿說,詩懷雅也沒有再問下去,她靠在車窗邊慢慢睡著了。

  夢里光怪陸離,她回到很多年以前,在龍門被綁架的那段驚險經歷,所有人的臉都模糊了,最后記憶回到半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上,那是一個樣貌特征都指向炎國人的警司,抱著還很年幼的自己穿越刀光劍影,逃出綁匪窩子,最后遺落了一枚破舊的警徽在她手里。

  這么多年以來,詩懷雅已經從維多利亞皇家大學畢業,成為龍門警司,參加一場局部戰爭,再回頭去找這名炎國人,卻怎么都找不到,只依稀記得對方帶著面具,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巴。

  明明是龍門警司,卻戴著面具,身份成謎,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龍門近衛局里根本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年幼的詩懷雅被炎國男人抱著沖到街道里時,好奇地用小手去撥弄他的面具,就在即將看見他的真容時,夢醒了。

  真討厭。

  又一次到了關鍵時候夢醒了。

  詩懷雅的呼吸沉重,從背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錢包,在夾層里翻到幾張照片,一張是在警校畢業時的合影,她站在陳暉潔旁邊,陳暉潔的另外一邊還站著一名橘色長發的瓦伊凡姑娘,那是陳暉潔的室友,一個很熱情的女孩子。

  另外一張是詩懷雅和林雨霞在龍門的合影,那時候她們還是高中生,都很稚嫩。

  手指輕輕觸碰著照片里的人,詩懷雅眼神無比復雜,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去追陳暉潔?

  她不知道。

  輕輕捻開貼在一起的兩張照片,第三張照片,是那個羅德島的博士穿著制服的半身照,上面那張照片碰巧遮蓋住了博士的上半張臉,落在詩懷雅的眼中,卻讓她心頭猛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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