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的內心無比惆悵,因為紅不見了。
在他被峯馳物流綁架的那個晚上,紅獨自一人跑出去了,現在下落不明,近衛局也找不到她的下落,但愿沒出什么意外。
大概會被凱爾希打死吧,她那么心疼紅。
“拜松,借一下手機,我打個電話。”
思前想后,他最終決定與紅豆聯系一下,自從感染者打人登報后,匆匆離開外環,沒有來得及聯系紅豆,假如她認為自己又跑了,那下次見面恐怕還要吃一發頭槌。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周金儒將紅豆的聯系方式來回背了幾遍,徹底記住了。
拜松聞言,也沒有問為什么,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機遞給周金儒。
拜松的手機外形與周金儒以前用過的沒什么兩樣,可惜他在穿越前身在球場上,手機錢包都放在存放柜里,身上除了幾件衣服外,連一個硬幣都沒有,幸好是出現在羅德島里面,否則就真的要去乞討度日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手機就和氧氣一樣不可缺少,他輕易的摸清了拜松手機的基本用法,迅速按下一串數字撥打過去,大約在半分鐘后,對面傳來了一個惱怒的聲音。
“要死了!大晚上不睡覺打個鬼電話!誰啊!”
是紅豆的聲音,的確也是她那暴脾氣應有的反應。
周金儒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候道:“晚上好紅豆,是我……”
“周某人你還敢打電話給我?!”
紅豆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幾乎是對著話筒在咆哮:“你又一聲不吭的跑了,我還以為你就是來惡作劇的,咱們倆東窗事發了你就跑,現在老娘不能演出了,什么感染者打人,那幫記者就喜歡胡說八道……”
周金儒將手機挪開耳朵,隔著三四公分都能聽見紅豆的抱怨,旁邊拜松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態。
這場單方面的發泄持續了將近兩分鐘,大抵上都是紅豆在發泄情緒,周金儒偶爾跟一兩句,他確認了一點,天賦無法隔著手機感應到別人情緒的變化。
“……阿光你還在聽嗎?”
發泄完畢,紅豆的聲音平靜了許多,她沉默了幾秒,開始道歉:“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周金儒笑道:“沒事,傾聽干員們的不滿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人渣。
“我已經不是羅德島的干員了。”
在龍門的某個地方,紅豆抱著被子,背靠在床頭,垂下的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牙齒輕輕咬著嘴唇:“博士,我是第二個脫離羅德島的干員,如果我能及時把艾雅法拉小姐追回來,也許大家就不會各自天涯了,我不敢回去……”
“哇,天不怕地不怕的紅豆還有害怕的時候?艾雅法拉的事情不是你的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繼承了父母的意志,成為了研究源石天災的地質學家,她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業。”
周金儒仔細回憶著腦海中艾雅法拉的檔案資料,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說服紅豆時,對方突然悶聲悶氣道:“博士你錯了,艾雅法拉小姐的離開不是你想的那樣,呵呵,看來你已經把答應過她的事情給忘了。”
我答應什么了?
周金儒被問的滿頭包,他棄坑前把小羊設置為助理,每天上線都喜歡戳幾下,聽小羊喊“前輩前輩”的聲音,簡直開心到爆炸。
沒有人能拒絕種田梨沙!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棄坑也是一時頭腦發熱,像刪了又裝的事情也多次發生過,比如玩LOL被隊友坑的掉段,晚上卸載游戲,深夜又掛著下載安裝。
可為什么羅德島的客戶端都下載完成了,卻始終沒有勇氣安裝呢。
屑博士始終沒有回應,紅豆的心一點點的沉下去,看來他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了。
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你還欠我錢,我不會放過你的,至少二十萬龍門幣,少一個子都不行!”
周金儒一頭霧水,疑惑道:“我既然人都不在羅德島了,怎么又欠你錢了?”
紅豆當場就氣急敗壞道:“我不管,你就是欠我錢了!把你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你!”
周金儒扭頭看了一眼矗立在身后的近衛局大樓,遲疑道:“我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你要找我就來近衛局吧。”
“好,我明天就到。”
紅豆啪的掛了通話,握著手機,整個人像軟泥一樣滋溜縮進溫暖的被窩里,輕輕的哼著不知歌名的調子,原本煩悶的心情一下子晴朗起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個人影悄悄從她的房間門板上挪開,悄悄的回到房間,抱著枕頭無聲的流淚。
從此龍門又多了一位傷心人。
將手機交還給拜松,周金儒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拜松搖頭道:“沒有的事,這些事情很常見,尤其是在龍門。”
他在心底又補了一句,尤其是在龍門的企鵝物流。
他們二人出了近衛局大樓的大門,空曠的馬路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看到周金儒從里面出來,立刻起身撲了上來。
“博士!”
被蛇屠箱撞了一個滿懷,周金儒險些向后摔倒,幸好關鍵時刻拜松扶了他一把。
“等多久了?”周金儒抱了一下龜龜,他試了試,憑他的力氣不可能把龜龜抱起來,恐怕她的盾牌就藏在身后的背包里。
重裝干員的盾一般都是不離身的吧,那么拜松的盾藏在什么地方?
與蛇屠箱一起的還有一名龍門警司,正是梁超,只是此時的梁超的頭上包著一層紗布,像是被什么東西打過一樣。
這才兩天不見就掛彩了,周金儒心中不禁肅然起敬,龍門警司果然忠職敬業,受傷了都不去修養,真是業界楷模。
“阿光先生,又見面了,之前的事情是在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會發生了。”
梁超表情嚴肅,鄭重的向周金儒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阿光先生,明天晚上,我在金牡丹大街的香榭麗大飯店擺了一席,請一定要賞臉赴宴。”
一聽這話,周金儒趕忙拒絕:“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最好不要有下次了,梁sir,你看你都受傷了就不要這么客氣了,請客吃飯破費的事情就算了,你好好養傷吧。”
梁超的臉上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沖上來一把抓住了周金儒的胳膊:“不,阿光先生,我帶了很大的誠意,請務必要來。”
這又是要干什么?
周金儒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一邊扒拉開梁超的手,一邊開始轉移話題:“梁sir,我看你受傷這么嚴重,案件一定非常棘手吧,好好養傷才能為龍門奉獻,不要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勞神費力。”
梁超一聽這話,停止拉扯,指著腦袋上的紗布一本正經道:“這是安塞爾先生用煙灰缸砸的,我一定是冒犯了他,我要向他道歉,所以請阿光先生一定成全?”
周金儒愣在了原地,腦門上緩緩蹦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