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這樣查房嗎?很辛苦吧,我記得羅德島是醫藥公司,為什么客串起了醫院的工作?”
周金儒非常沒有形象的癱倒在值班室寬大的原木長椅里,值班室里冷冰冰的,除了必要的醫療設備和辦公用具,半點提高舒適度的物件也看不到。
末藥在做每日查房記錄,頭也不抬的說道:“還不都是博士的原因,一艘陸行船每天光是維護工作就需要一筆很大的開銷,如果我們能幫附近的感染者穩定一下病情,就能從感染者收容中心的總部那里獲取一大筆經費,順便還能吸收一些想要以工作來代醫藥費的感染者,”
“那你的工資也用來支付醫療費用了嗎?”周金儒指的是末藥的好友哈默妮在這里獲得醫治,但費用都是由末藥用工資來支付的。
末藥的筆尖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面帶微笑:“博士為什么想問這個問題?我作為醫療組的干員,可以享受一定的補貼,扣除一些基本費用,還能剩下很多工資,沒什么太大的影響。”
由于哈默妮沒有源石技藝,不會被羅德島吸收,她一個人也無法支付昂貴的醫藥費,而末藥在醫學的主攻方向與羅德島的制藥工藝基本沒有交集,這原本是一個死循環,但凱爾希醫生強勢出面打破了它,不但為末藥開設了一科專門用于研究草藥的制藥部門,還為她正名了古法今法都可以用于源石病的研究工作。
這些是游戲里原文的內容,看上去是末藥的能力得到了重視,獲得了認可,其實全都是在通過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側面描寫凱爾希對于羅德島干員們的包容與愛護。
周金儒瞥了一眼理智,已經降低了27點,快趕得上一個高級副本消耗的理智,他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了。
“博士,你沒有任何不適吧?”
末藥突然問了一句,周金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應付道:“沒有,我感覺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甚至想去食堂。”
“奇怪了,也許是博士回來了的緣故吧。”
周金儒反問道:“為什么?”
末藥伸手翻動著桌面上的日歷,看著今天的日期被紅筆畫上的圓圈:“因為今天是遠日期,你不知道嗎?”
遠日期?這又是什么新的設定,他從未聽說過游戲里還有遠日期的說法。
“每個月都有一天,太陽會比平時都要遙遠一些,天空比較昏暗,會導致一些人受到生理上的刺激,亂發脾氣,情緒不穩定,但是……”
她看著值班室透明的落地窗,外面似乎沒有沒出什么亂子:“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今天比以往都要安靜一些,不過也沒關系,只要過了下午四點一切就正常了,博士還真是幸運星呢。”
很快到了中午,兩人去了食堂吃飯,盡管食堂里用餐的人很多,但能認出周金儒是博士的基本沒有,他們就在這里分離,直到晚間的時候,兩人再次在醫務室相遇。
大抵上,事情是這樣的:
周金儒返回上層,在中樞大廳的控制臺前見到了阿米婭,她正盯著一盒便當發呆。
“阿米婭用過餐了嗎?”
這只是一句客套,但情況卻超乎了周金儒的預料……
阿米婭抬起頭,兔耳朵抖了抖,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以至于周金儒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湯底沾在臉上了。
“啊,博士,食堂的飲食還習慣嗎?”
“挺好的,我看大家都很開心。”
其實他吃的很少,主要還是飲食結構與羅德島這邊不太搭,一些樣子奇奇怪怪的食物都不在選取范圍內,比如吃紅燒蜥蜴真的需要一點心理準備,他是陵江人,又不是胡廣那邊的老饕,啥都吃。
阿米婭似乎看穿了周金儒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伸手捧著便當盒遞到了周金儒的面前:“博士,便當多了一份,還是熱的,不吃就太浪費了,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做得好,阿米婭!
周金儒心底欣喜若狂,他本來就沒吃飽,萬萬沒想到阿米婭居然為他準備了一份便當,不愧是看板娘,賢如妻,好頂贊。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阿米婭。”
周金儒開心的從阿米婭手中接過了便當,轉身往臨時休息室里走去,沒有半分停留,自然也就沒有看到阿米婭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不愧是阿米婭,果然很有愛心,選便當盒都是粉色的,15歲的少女心思一看便知,想當初阿米婭的精二,在1-7刷的昏天黑地,吃了積攢下來的理智藥劑,再加上升級恢復的理智,辛辛苦苦一天刷滿了十塊紫石頭,現在看來也不是一點反饋都沒有,至少200的信賴度是肯定刷滿了,要是擱到別的游戲,就差一枚婚戒,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打開便當,一股撲鼻的香味沁人心脾,周金儒的心情格外舒暢,色香味俱全,舀起一勺飯塞進嘴里,來不及多嚼就咽下了喉嚨,果然香的連舌頭都能吞下去了。
周金儒神色一動,發現在便當盒的下面還有一張便條,上面寫著:
“博士,歡迎回到羅德島,這是我為你做的愛心便當,希望你每天都能保證營養攝入的均衡。”
阿米婭真棒,阿米婭最棒了!
周金儒心中歡呼著,繼續往下看:
“煩死了,我又要和該死的炎熔去執行任務了,真想弄死她!”
誒?!
炎熔?!!!
周金儒心底泛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阿米婭就在外邊,分明哪兒都沒去,莫非……
他來不及看到落款,眼前已經模糊,淚水滴落在便條上,明明香氣撲鼻的便當,卻感覺不到一點氣味,也沒有感到疼痛,但胃里那口沾著醬汁的飯,發揮出了它的威力。
酸甜苦辣悲喜怒愁,各種滋味一齊涌上心頭,不行了,快要失去知覺了……
突然,休息室的門打開了,門口站著驚慌失措的阿米婭:“博士!博士!博……”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周金儒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在哪里發生過。
太可怕了,醫療組的干員們就沒有正常的,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