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內紹夫一聽到烏瓦羅夫伯爵提德米特里的名字就知道這個老東西想要做什么了。那一位是眾所周知的亞歷山大皇儲的人,而現在皇儲是明顯偏保守派的,只要他們出面跟皇儲說一說,讓德米特里不要那么給力,趕緊劃水或者干脆放水,這樣叛軍不就有活路了嗎?
這個想法相當陰險,不過很符合烏瓦羅夫伯爵的風格。這位一向是能使壞決不用強,能陰人決不強C,反正就是各種猥瑣下作。
只不過切爾內紹夫覺得烏瓦羅夫伯爵這回恐怕不能如愿,亞歷山大皇儲很可能不會賣他這個面子。
不過他也沒有明說,因為烏瓦羅夫伯爵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就這么辦一定沒錯的”幾個大字。你這時候跟他說辦不成,他不光不會感謝你的提醒,反而覺得你這是跟他做對。
切爾內紹夫趕緊拍馬屁道:“您說得對,我們可以去找皇儲殿下讓他幫忙!”
烏瓦羅夫伯爵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悅道:“什么叫讓皇儲殿下幫忙?是我們去幫皇儲殿下解決大麻煩!”
切爾內紹夫愣了,好半天才轉過彎來,感情烏瓦羅夫伯爵這是準備忽悠亞歷山大皇儲,恐怕這只老狐貍準備告訴皇儲,想要解決康斯坦丁大公就得讓德米特里配合,如今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在眼前決不能放過。
呵,切爾內紹夫雖然被鄙視了,但對烏瓦羅夫伯爵的小算計很不以為然,你真當亞歷山大皇儲是白癡,看不出你的小算盤嗎?
不過他依然沒有多嘴多舌,又念叨了幾遍當官的至理名言之后,陪著笑臉又夸贊了烏瓦羅夫伯爵一番。
“伯爵您的意思是讓我給德米特里.米柳亭去信,讓他不要太積極去平叛,甚至必要的時候故意讓叛軍占便宜,對嗎?”
烏瓦羅夫伯爵的臉頰有點繃不住,因為亞歷山大皇儲把話說得太明顯了,這種事情還是含蓄一點比較好,說太明白讓大家都有些尷尬不是嗎?
他呵呵干笑了兩聲,故作正經地回答道:“大體上沒有錯,康斯坦丁大公的改革必須制止,否則必然將使我國陷入危機與動蕩之中。殿下應該顧全大局,以國家為重啊!”
亞歷山大皇儲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這一年多他的進步非常大,很少會流露出情緒化的表情,越來越像他那個冷酷的老子了。
而這自然也增加了烏瓦羅夫伯爵等人猜測他心意的難度,反正烏瓦羅夫伯爵顯然看不出一點兒他在想什么,只能靜靜地等待看他怎么說。
“顧全大局以國家為重當然是必須的。”亞歷山大皇儲吁了口氣緩緩地說道。
這個開頭讓烏瓦羅夫伯爵心中一輕,以為亞歷山大皇儲這是答應了,不過他剛要樂出來就被當面潑了一盆冷水,因為亞歷山大皇儲接著說道:
“當前我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打贏這場關系命運的戰爭,挫敗英法對我國的橫加干涉,解放保加利亞東正教兄弟,這是最大的大局!”
“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必須為這個大局服務,任何不利于大局的事情都不能做,否則就跟叛國無異!”
說著他緩緩一笑道:“伯爵,我這么說您絕對對不對?”
烏瓦羅夫伯爵的臉色僵住了,因為這番話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亞歷山大皇儲不干,要維護他的講的大局自然就得盡快平息摩爾達維亞的叛亂,不能讓這幫宵小壞了大事。這顯然就是不答應了。
烏瓦羅夫伯爵有些不悅,但又不敢明顯的表露出來,而且他打算繼續做一做工作,畢竟他還有大殺器沒用呢!
“您說得對,”烏瓦羅夫伯爵干笑道,“不過一旦摩爾達維亞的叛亂被平息了,那康斯坦丁大公殿下的地位也就穩固了,我聽說他最近很是活躍,萬一摩爾達維亞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榮,那可就有大問題了……”
說完,烏瓦羅夫伯爵意味深長地望著亞歷山大皇儲發笑,意思很清楚:你丫表裝了,你跟康斯坦丁大公是什么關系我還不知道。你打心里想弄垮這個討厭的弟弟,還裝什么兄友弟恭啊!
烏瓦羅夫伯爵認為只要點明了可以搞垮康斯坦丁大公那亞歷山大皇儲肯定會動心,自然目的也就達成了。
這方面他是相當有信心,反正說完上面的話他就是一副老神自在等著收獲勝利了。
亞歷山大皇儲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變了幾遍,半晌才道:“摩爾達維亞恢復正常欣欣向榮那是好事,這將充分證明我們解放東正教兄弟的舉措是成功的,也是可以推廣的。科斯佳若是能做到這些父皇和我都將萬分高興!”
這下烏瓦羅夫伯爵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亞歷山大皇儲如此能忍,明明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但最后竟然還是忍住了,這都不像他了!
“殿下!”
烏瓦羅夫伯爵陡然提高了嗓音,準備再勸兩句,但卻被亞歷山大皇儲無情打斷了:“伯爵,就到這里吧?摩爾達維亞必須盡快安定下來,于國家計這是有利于大局的好事。這種時候橫生枝節才叫沒有大局觀,我奉勸您最好不要摻和那邊的事情了,否則一旦出事父皇和我都會非常失望也非常憤怒!”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夜之間不管是尼古拉一世還是亞歷山大皇儲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他們是那么討厭改革討厭解放農奴,可現在康斯坦丁大公已經明目張膽的胡搞瞎搞了,他們怎么還無動于衷呢?
烏瓦羅夫伯爵完全想不通原因是什么,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亞歷山大皇儲的府邸,一瞬間想老了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