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有天賦,比如找尋探子這種事,尤其是和國的探子,嗯,畢竟是曾經嘗試過和國歌姬技術的老手。所以當知道林泰想要引出探子的時候,他就直接找上了一家酒樓。
對,酒樓,不過這酒樓并不單純是喝酒的地方,也經常表演一些外國的歌舞。跟花國比起來,外國的歌姬舞姬似乎總是開放了不少。所以這里經常搶不到位置,各種文人騷客都快將這當成據點了。
不過這回楚衡不需要提前預定座位,有林相在后面撐著,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定遠城作威作福的日子。
“將你們這最漂亮的歌姬舞姬都整上來!”
聽聽這話,聽歌看舞不找技術好的竟然找漂亮的,你安得什么心?
楚衡也沒有管周圍客人的鄙視,等酒樓老板將歌姬舞姬都弄上來的時候,其直接就讓士兵將酒樓老板給逮了。“你們干什么!我犯什么罪了!當官的亂抓人啦,官府打人啦!”
楚衡上去就是一巴掌,“知道我是誰嗎?紈绔子弟懂不懂?帶走!還有這一眾歌姬舞姬,都給我帶回去慢~慢~審~嘿嘿!”
“他是不是入戲太深拔不出來了?”距離酒樓就僅僅不到百米的地方,海少羽小聲對身邊的周壕問道。
周壕挑了挑眉頭,眼神在那些被帶走的歌姬舞姬身上一個個掃過,緩緩道:“我們周家的人在鎮遠城做了好幾年捕快了,我早就已經打了招呼,楚衡和林相一安定下來就已經找上了門去。這些歌姬和舞姬包括這整間酒樓都曾經做過記錄。”
墨九有些好奇的看著他,“你的人早就猜到他們是間諜?憑什么?”
“賬目,他們有沒有傳遞情報我的人還真沒發現,但是我的人曾經用過一個笨辦法,就是讓人守在酒樓之外一天,計算客人的花銷與其上報的稅款進行對比。發現竟然有一部分銀錢是找不到去處的!”
墨九恍然,“這方法還真的簡單粗暴,看來這些探子們也許在潛伏方面是把好手,但應該沒有財務方面的天賦,連假賬都不會。”
“這不能怪他們,和國的探子一直無法深入我們的花國官場高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們的官員錄取制度。花國的官員多數都是來自于科舉,鄉試會試一路考下來才能搏個功名,也才有做高官的希望。但這就需要花國人從小就開始培養,除非十幾年前和國就有了入侵花國的心思,否則不會做從小潛伏十幾二十年的計劃。”周壕解釋著臉色漸漸凝沉下來,“不過,之后就沒有那么簡單了,這場戰爭打起來沒人會知道到底能打多久,估計這是最后一批比較好識別的探子了,以后估計和國也不會再用這么簡單的美人計了。”
海少羽笑的很淫賤,“所以楚衡這是最后一次享受嘍!”
眾人聞言好笑的搖搖頭,墨九有些不爽,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青雪讓自己監督他,那現在是不是該督促他抓緊一切時間修煉呢?糟了,現在自己不是跟楚衡一起來的,豈不是沒法就近督促!楚衡這貨好陰險!
楚衡當然沒有他們說的那么不堪,只不過他干的事容易讓人誤會罷了,比如他辨別那些歌姬舞姬身份的方法。
說起來和國利用美人計這種方式來探聽情報往往是有個前提的,那就是美女們的實力不能太強。因為實力太強了就會引起目標懷疑,要知道能夠接觸到有價值情報的人往往也都足夠警惕。
但是如果實力太弱也不行,因為某些情報具有時效性,必須及時傳遞,如果沒有實力在身這些美女間諜又沒法將情報傳出來。
所以和國人想了個主意,那就是只教這些美女探子們輕功,讓她們速度得到提升,當拿到情報之后能跑就好。再加上探子的數量過多,和國方面幾乎都是統一培養的方式。
這就造成所有美女的輕功發力方式都是相同的,而常年累月的輕功訓練會讓她們腿部某一塊肌肉相比其它格外發達有韌性。只需要用心摸一摸很快就能判斷出來。
嘿嘿,這就算是楚衡的絕活了!
所以辨別程序是香艷的,但結果卻是讓人心頭發冷的,整個酒樓的舞姬和歌姬有一個算一個,都特么是間諜。
“看來林泰離開的這段日子里和國沒少干事啊,而且這明顯是早就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前期的探查。估計鎮遠城的布置都已經被查的差不多了吧!”
聽了楚衡的判斷,林相臉色同樣難看,問道:“你想怎么樣?”
“在敵人知己知彼的情況下作戰是很愚蠢的,所以現在我們不能著急了,得先將節奏拖一拖,至少要讓林泰有時間做新的布置。”楚衡說著撇撇嘴,這種幫助敵人的感覺很不好,但林泰在旁邊他卻不好放水。何況如果戰斗真的像大哥說的那樣,那么無論他做什么其實都不會改變林泰敗亡的結局。
林相明白了楚衡的意思,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依舊會遵從圣旨主持禁花事宜,但會采取別的手段將沖突過程延長,盡力為林泰爭取時間的。”
楚衡聞言聳了聳肩,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用他的方法搜查全城間諜了,哪些官員是近幾年納了妾,哪些軍人近幾年養了小的都是在清查之列。雖然這個方法會引起很多軍官的不滿,但反正得罪人的事是林泰,呵呵,他才不在乎。
琉璃兔第一時間就將楚衡的判斷傳遞了出來,一方面是不想在林泰戰敗之后被人說三道四,另一方面也是爭取時間讓周壕等人挖坑。
而周壕等人也沒有因此而放松的意思,事實上從他們決定下這個計劃開始,周壕就已經傳遞消息給周家的人,讓他們幫忙物色房產,主要要求就幾個,首先距離要適中,距離林相的住所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
然后就是在預計的地道路線上不能與一些下水系統或者太過堅硬的地基相撞。嗯,這一條尤為重要,畢竟鎮遠城屬于沿海城市,可以說是花國的商務中心之一了,這里有錢人多的是。而有錢人往往有很多秘密,所以時不時建造幾個地下室什么的簡直太正常不過了,這要是挖坑的時候挖到了多尷尬。
所以在周壕等人進入事先準備好的院落后,整個挖掘工程很快就啟動了。而挖掘的主力則毫無意外的落在了老僵和海少羽身上。
“為什么是我呢!”海少羽一邊拿著鐵鍬一邊幽怨的望著文伯。
文伯笑呵呵的不搭理他,墨九卻是指了指一邊任勞任怨的老僵,“看看人家,再瞧瞧你,有抱怨的時間都可以挖個廁所了!”
海少羽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仿佛機器般哐哐哐的老僵,“這與我的預想不一樣啊!”原本以為能夠跟楚衡一樣奮戰在探索女間諜的戰斗第一線,結果一到地方竟然就被分配來做工兵,這心理預期落差太大啊。
“呵呵,摸大腿這么好的活什么時候也輪不上你的,別想了,老實干活兒!”知子莫若父,文伯一眼就看出了海少羽心中的那點小心思。
周壕看著這歡樂的一家人很是羨慕,心中也不禁有點嘆息,母親過世當知道他擁有預知能力后,父親和家里的長輩們看他的眼神就變了,他也再沒有嘗到過親情的味道。
不過這其實也怪不得那些人,當時的周壕還年輕,哪里會想到當你手中掌握著別人所有的秘密時,那你又怎么讓別人全心全意的待你呢?
嗯,只是這事其實周壕很冤枉,他哪有閑工夫去打聽家族里那些無關緊要的族老秘密啊!
“你們在這老實的挖坑吧,周圍的幾間房屋都是我的人,你們不用擔心,只要你們不是敲鑼打鼓的挖坑,那就沒人會發現。嗯,平時沒事就盡量不要出去了,我會讓人每隔三天送一次物資,暗號你們知道的。”周壕說完就要往外走。
墨九好奇的問道:“你不跟我們在一塊住?”
周壕無奈的揮揮手,“我也有自己的任務啊!”
墨九看著周壕的背影消失轉頭道:“這種力氣活就交給你們這些粗人了,我去外面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說完咻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海少羽懵逼,“喂喂,他剛剛說過不要亂走啊!”說著也想將鐵鍬放下,卻被文伯嚴厲的眼神直接盯住了。
“小九比你穩當,快去干活!”文伯半瞇著眼睛哼道。
周壕沒有想過一個半點修為都沒有的侍女會有膽子不聽話,畢竟身在官宦之家,下人百分之百的服從幾乎就是常識,哪怕楚家對這個侍女很不同,但也不至于在這么重要的任務中偷懶。
只可惜墨九完全不同,無論是血統還是身份又或者心理,她都高傲著呢!這么說吧,她本身對花國并沒有什么歸屬感,如果不是因為楚家她才懶得管你未來如何。現在因為你個破任務就要讓我悶在屋子里不知多久?想都不要想!
而就在周壕來到鎮遠城的一座船塢時,墨九也進入了一家和國料理店。
墨九來這里其實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為了玩,第二其實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幫助楚衡先一步找到和國軍艦隱藏的位置。
呵呵,說起來尋找軍艦藏身處這個方法除了她別人還真做不了。
記得她還是瞎眼少年的時候,師傅沒少帶他四處亂跑,同樣的各種美食也都幾乎嘗了個遍,甚至精細到哪一片海域盛產什么樣的食材都能夠大致分清!
而師傅曾經說過,和國人因為是島國且物資匱乏,所以他們都有一種緊迫感,且非常的節約!和國的軍艦在出遠海作戰的時候并不會一次性帶太多的補給物資,而是會帶上許多的捕魚設備,航行的途中往往采用自給自足的方式,頗有點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意思。
這與其它國家完全不同,花國、熊武和大烈的軍艦都配有著寬大的貨倉用來存儲補給物資,所以軍艦捕魚算是和國的一個特征。而大海中的資源是很豐富的,往往幾網就可以收獲足夠一艘軍艦兩三天的需求了,剩下的魚獲該怎么辦呢?
和國人不會將其放歸大海,而是充分壓榨這些物資的價值,他們會將這些魚以海產的方式賣到各國的港口城市。和國人很會做生意,他們將帶有自己國家特色的店鋪開的哪都是。在花國有,在熊武國有甚至在海對面的大烈國都有。
說起來‘料理’這兩個字在花國是不用的,其實也就是菜的意思,但一家正宗的和國飯店肯定在招牌上寫著‘料理’兩個字。而這樣的飯店往往是和國人運送海產的主要目標。
和國人不傻,他們也知道和國料理店在花國人眼中太過明顯,所以傳遞消息從來不在這種渠道,因此料理店真的就只是一種財路來源而已。只是他們大概想不到,會有一個人通過海產味道來推測他們的位置。
“老板,上一盤毒龍魚刺身!”
墨九一副輕車熟路老饕餮的樣子尋了個凳子坐下,所謂的毒龍魚其實就是一種體內帶有毒素的魚類,嗯,劇毒那種,傳說就是龍吃了也能毒死。
這當然是吹牛,人們總是為了凸顯某個特點而在起名時連帶著將其它已知的強大物種加進去。就像什么劈山斧沒法劈山,降龍十八掌沒降過龍一樣。
之所以吃毒龍魚就因為其是一種領域意識很強的魚類,往往會在靠近島嶼的海域產卵。因此也會帶著明確的地域特征味道。
墨九沒有等多久,一盤毒龍魚刺身就上來了,從外表看上去挺新鮮的。伸手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接著咽下去,不爽道:“老板,你這菜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