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是也付給那些礦場主一些錢了嗎?他們自己愿意接受我的報價。”佩爾尼卡弱弱的說。
“你那是報價?你那個就是搶劫,法蘭西銀行都沒有你搶劫的快!”中年男子氣不打一處來。
“我沒有法蘭西銀行搶錢快!人家法蘭西銀行在巴黎的行動可比搶劫快多了。”佩爾尼卡弱弱的反駁,同時他的眼里透露出一股羨慕,法蘭西銀行的搶劫直接是降低貼現率甚至凍結兌換,簡直就是將整個巴黎搶劫一空。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德斯坦家族最重要的是吃相。你看看你48年干的那些事。”
“你情我愿,怎么能叫搶呢?”佩爾尼卡.德斯坦有著不服氣的說:“他們自愿將礦山賣給我的!”
中年男子叫做威廉.德斯坦,同時也是摩澤爾省的高官。德斯坦家族是整個洛林地區的老牌伯爵家族,作為第一批歸順波旁王朝的家族,德斯坦家族的爵位得到了路易十四的承認。
經歷過路易十五時期繁榮的德斯坦家族,在路易十六時期終于喜迎大革命。
第五代德斯坦伯爵聽聞路易十六被拉上斷頭臺之后,做出了一個決定:逃離法蘭西。
逃離法蘭西的德斯坦伯爵無疑是幸運的,作為正統派的伯爵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他的家產也因此被洛林地區的共和派直接拉去充公。
無數的礦產進入了資產階級銀行家的手中,這是第五代德斯坦伯爵永遠的痛。
拿破侖帝國成立后,德斯坦伯爵小心翼翼的回到了第一帝國。憑借的拿破侖對于舊貴族的寬宏大量,五代德斯坦伯爵總算能夠勉強糊口。
路易十八上臺后,第六代德斯坦上臺,正統派貴族終于迎來了曙光,路易十八時期,正統派貴族得到了優待。
六代德斯坦伯爵的家底總算豐厚了許多,德斯坦家族也正式進入了巴黎宮廷。
好景不長,1830年的七月革命將查理十世推翻后,身為正統派的德斯坦伯爵同樣也被波及,趕回了洛林鄉下。(在巴黎人的眼中,只要不是巴黎都是鄉下。)
六代德斯坦伯爵郁郁而終,第七代德斯坦伯爵也就是現在的威廉.德斯坦遵從父親的意志進入巴黎,在正統派盟友的幫助下,威廉.德斯坦進入了司法部擔任司法部秘書的職務。
本來應該穩步就班擔任司法部大臣,甚至擔任內閣總理大臣的,威廉.德斯坦在1842年的朝拜行動過后被憤怒的路易.菲利普直接踢出了巴黎回到洛林當土霸王。
1842年到1848年期間,威廉.德斯坦擔任洛林大區的秘書長的職務。1848年的大革命中,威廉.德斯坦的官運青云直上就任摩澤爾省高官的職務。
洛林地區作為整個法蘭西繁榮程度僅次于巴黎的第二個工業大區,紡織業發達的同時礦產也十分的豐富,特別是鐵礦變更是帶動了一大批本身看守在破爛土地中的“土老財”搖身一變變成了受人尊敬的礦場主。
洛林地區特別是摩澤爾省的鐵礦石帶動了洛林地區投機的狂熱。
1842到1847年的鐵路熱之風,同樣也刮到了洛林地區。無數的礦場主仗著手中有一兩個閑錢裝模作樣的來辦了一家家小型的工廠,鐵礦石源源不斷的變成生鐵,生鐵有投入到鐵路熱的潮流中。
1848年的一場經濟危機直接讓這些本來生意紅火的礦場主直接打的爬不起來,手中堆積如山的礦場沒有人愿意收購,工廠生產的生鐵的降低降低到了比成本價還要低。工人發不出來工資開始有秩序的搗鬼工廠,48年的經濟危機讓洛林地區的礦場主直接血虧了。
威廉.德斯坦擔任摩澤爾的高官之前,佩爾尼卡就開始借助自己哥哥秘書長的便利四處撈錢,威廉.德斯坦擔任摩澤爾高官以后,佩爾尼卡.德斯坦更加的肆無忌憚。
血虧的礦產主被威廉.德斯坦壓價,為了償還一身的債務不得不變賣礦產,中小礦場主直接被低價收購,工廠同樣也被佩爾尼卡以各種理由摟在懷中。
難看的吃香讓礦場主萬分惱火,但是他們又沒有什么辦法制止佩爾尼卡的行動。
佩爾尼卡遵循著一個原則,對待大礦場主要如沐春風。老老實實的和他們談合作,因為他們的關系有的比德斯坦家族更加的強硬。
對待中小礦場主要像寒風一樣冷冽,誰讓他們沒有關系同時自己抗債務能力又不強。
德斯坦家族之所以還沒有犯眾怒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只欺負中小礦場主,不欺負大礦場主。
48年的經濟危機稍微有一些實力的大礦場主都會選擇直接吞并中小礦場主。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兩位坐在尚在思考的貴族驚醒,頭戴假發、身穿燕尾服的管家前去開門。
“德斯坦家族的信!”郵差將信交給了管家后便打著雨傘離開了。
管家將信遞給了威廉.德斯坦,威廉.德斯坦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說:“是誰寄來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但是威廉.德斯坦可以肯定里面絕對不是什么絕密的情報,否則信就不會走郵差流,而是直接以信鴿的方式交給威廉.德斯坦。
打開信封的威廉.德斯坦瞬間喜形于色的對佩爾尼卡.德斯坦說:“佩爾尼卡,康拉表妹要來洛林游玩。”
佩爾尼卡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哥哥威廉.德斯坦這么興奮,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大哥,不就是康拉堂姐嗎?有什么興奮的!”
“蠢貨!”威廉.德斯坦笑罵道:“前腳路易.波拿巴總統要來洛林訪問,后腳康拉表妹就給我們寫了這么一封信。你還不懂什么意思嗎?”
佩爾尼卡瞬間反省過來,他同樣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道:“你是說康拉表妹與總統是那個關系?那我們豈不是……”
“你說呢?”威廉.德斯坦覺得一條康莊大道正在向自己招手,只要自己努努力,巴黎的部長仿佛不再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