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夏多早早地就下了班,先回轉意識到本體處理了一下時之塔積攢的公務,眼下仲夏慶典即將到來,時之塔那邊就稍顯忙碌了一些。
反而是光輝信仰淡薄的精靈世界,還絲毫感覺不到耐色瑞爾境內已經開始不斷積蓄的節日喜慶氛圍。
差不多到黃昏時分,夏多收到拉瑞安的傳訊——該出發前往烏爾班家了,晚宴開始前的一段空閑時間,可以安排他和瑞格安特私下談一談。
其實這也是精靈私宴的真正目的,只要談得大差不差,那接下來就是純娛樂了,短些的至少也要持續到午夜,長些的就直接奔著第二天的中午去了。
精靈享樂之名很大程度上就是來源于此。
云頂山。
烏爾班家和拉瑞安家族的金楓莊園相距不遠,實際上埃弗瑞斯卡大多數上位家族都住到云頂山附近,只是距離遠近而已。
到了烏爾班莊園,看著略顯冷清的門口,拉瑞安這才解釋道:「今晚的客人其實就只有你我加上瑞格安特,原本烏爾班就想約瑞格安特談一談城市規劃和農業用地的問題,于是就湊到一起了,你別介意。」
「沒事,我喜歡清靜,真要說你們精靈那種特別——呃——正式的宴會,我還享受不來呢!」
原本夏多是想說「特別墮落」的,但考慮到他面對的就是一個精靈,這么形容精靈文化的精粹多少有些不合適,但他自己確實是這么認為的。
進到莊園里面,立刻就有仆役將兩人帶到了一個休息室,說是休息室,其實更像是一個帶休息區的陳列室。
陳列區拜訪者烏爾班家族的各種,還有一個管家模樣的月精靈專門在這里為夏多講解介紹。
出于禮貌夏多沒有拒絕,但就在他剛剛表現出一絲不耐煩神色時,那管家就告罪了一聲,悄悄退了出去。
而這時,拉瑞安則哈哈大笑,「你別怪烏爾班,他就喜歡向前來的客人炫耀家族藏品,哪怕是我這個多年的老友,來了之后也會經歷這么一遭。
「不過,他的管家確實很機敏,從不惹客人生氣,其實你要是在等一會兒,就該介紹到烏爾班最得意的了。」
「是嘛?」夏多不置可否。
拉瑞安繼續笑著說道:「瑞格安特估計不會像我們這么早過來,就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吧!」
拉瑞安一再提及烏爾班的藏品,夏多這才反應過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來都來了,聽聽也無妨,于是就說:
「那就麻煩拉瑞安長老了!」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說著,拉瑞安便走到陳列區那一側,將一座陳列架上的蒙布扯開,其上赫然掛著一副畫作,像是某個城市遠景。
「夏多顧問,可以靠近看看!」
拉瑞安朝夏多招了招手,夏多沒有拒絕,起身就要過去,但還未挪動腳步,他就發現不遠處那副畫作中的城市遠景似乎換了一個角度。
他頓時想到了什么,并沒有立刻靠近,而是就在休息區附近接連換了多個角度,然后才一點點迂回靠近了那副畫作。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那副畫作竟使用了類似投影的手段,從各個角度看過去的城市景象都各不相同,他推測畫師作畫時的載體或許并不是畫布,而是空間。
畫完之后,才通過魔法將畫作固定到畫布當中,做成了一幅畫,而不是一片三維投影。
「這幅畫最初被發現于某個遺跡,經過考證確定了畫作創作時的年代,差不多是距今一萬多年前,這幅畫所描繪的是麥葉理塔一座名為艾麗斯特的城市。」
「嗯,確實有著十分鮮明的麥葉理塔風格!」夏多點了點頭,認可了拉瑞安所說的畫作描繪地區判斷。
在投影位面時,他曾在麥葉理塔的另一座名為蘇坎維薩的城市生活過一段時間,還在那里接受過一段劍詠者啟蒙訓練,也挖到了魔法的第一桶金。
并且由于那是他去過的第一個投影位面,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如今這副描繪艾麗斯特的畫作,雖然不是真實的影響,但其中透露出的風格卻異常清晰。
一下子就將他帶回了蘇坎維薩那段記憶當中。
他相信,這副畫描繪的絕對是麥葉理TC市,當然是否真是那個時代的麥葉理塔畫家親自繪制的真跡,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更傾向于是后人模仿,畢竟一萬多年前的東西,哪怕是魔法物品也早該腐朽了,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當然,硬要說這副連作者名都不可考的畫作從誕生之初就始終處于妥善保護之中,然后持續一萬多年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那倒有可能是現在這副模樣。
「確實是非常宏偉瑰麗的城市!」夏多感嘆道。
相比于艾瑞凡達城市的堂皇大氣,甚至可以說霸氣外露,麥葉理TC市則要相對內斂,處處透露出學者氣息,是非常理想的宜居之地。
或許這也是這兩個國家今后不同命運的開端。
但相比于當前時代的精靈城市,麥葉理塔則又顯得瑰麗玄奇、宏偉異常,不得不讓人感嘆一萬年前的那個時代是多么繁榮。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些明白拉瑞安的意思了,看過了自己祖先創造的輝煌歷史,有哪個精靈不想在現實里親手重現那段歷史呢?
接下來,拉瑞安又開始分析這副畫作的技法、風格,乃至透露出的作者思想,但夏多對這些就興趣缺缺了。
這幅畫對他的唯一價值就是讓他回憶起當初生活在蘇坎維薩的經歷,其他就沒有了,畢竟他又不是畫家。
或許拉瑞安也覺得這么干介紹著有些乏味,于是引入正題——
「埃弗瑞斯卡發展至今,一路經歷了各種坎坷,到如今卻已走到了一個歷史的分岔路口,往前或許能夠再創輝煌,但也可能就是一路衰敗。
「我們謹慎又不失激情地做出各種決策,始終牢記發展才是一切問題的解決之道,但埃弗瑞斯卡畢竟體量微小,總有我們顧及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