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實在來不及了,明天補吧 塞汶頓,蔚藍莊園。
會客室內,夏多思索良久,最終也沒有當場表態是否要為甜水位面的人發聲,不過他卻將此前自用的傳送權杖送給了普曼,以免對方陷于七塔之手。
這多少也算是一種表態了,普曼除了臉上有些失望外,也并沒有過多堅持,很快就帶著傳送權杖離開了。
他離開時還是化作之前的貨郎模樣推著小車從莊園離開混入西邊的港口貿易區,經過這么一件事,夏多原本想要回去看看艾伯克招來的那些高級法師的心思也澹了下去。
他有心去詢問一下尹奧勒姆,但也和普曼一樣擔心尹奧勒姆被七塔綁架,這并非不可能,越是顧全大局的人就越容易被所謂的大義綁架,非得有超凡的智慧才能突破這些束縛。
如今時代變化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并非是現有時代變化這個定義才會有現實世界的那一點點變化,而是先有現實世界的變化,才能用來定義時代的變化。
換言之,如果尹奧勒姆還用過去的眼光看待問題,實際上卻是滯后于時代發展的。
當然,對于尹奧勒姆的人品夏多還是相信的,只不過在立場這種大問題上,私德很多時候都不作數了。
在夏多看來,耐色瑞爾是典型的貴族政體,少數精英施法者主宰一切,但名義上也還是打著人民的旗號。
尹奧勒姆毫無疑問就是這一體制的支持者、擁護者,不僅如此,他實際上是將七塔當成了精英中的精英。
而夏多向往的卻是共和,人民當家做主,一切為了人民的利益,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和尹奧勒姆注定也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只不過雙方在人民這一問題上并沒有太多分歧,而且還因為夏多在大夏領的教育普及嘗試,讓尹奧勒姆認識到了人民的潛力。
但其于精英主義的看法卻未必有所動搖。
至于眼下,甜水位面之人想要返回主位面,這本身不是什么問題,但卻會帶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
七塔的力量下降了,以七塔為主導的這套貴族政體動搖了,俗稱“動搖國本”,而“國本”很大程度上是靠舊的塞汶頓盟約維持的。
換言之,一旦讓甜水位面的人返回主位面,七塔能夠用于主宰耐色瑞爾的力量被稀釋,塞汶頓盟約就有可能崩潰,進而導致整個耐色瑞爾的崩潰。
夏多相信,一定存在既然甜水位面之人返回主位面,同時還能維持舊體制的方法存在,但毫無疑問,于七塔而言,鎮壓是最簡單的做法。
這種情況下,尹奧勒姆是否會被綁架就不好說了。
除非他能夠提出一個兩全方法,但這顯然是非常困難的,權力中心就只容得下那么一點位置,一旦原先自愿放棄參與政治的人過來了,必然會對權力中心造成沖擊。
這顯然是現在的七塔掌控者以及他們所代表的權力中心利益集團所不允許的,這是根本性的矛盾,夏多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調和。
當然,現實不是純理性的推演,至少莫瑞恩高塔是有些不一樣,只不過醉心于真理探索的他們,想要安穩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必然會放棄部分話語權,特別是在關乎權力分配的議題上。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現實的特殊之處,如果細心發現,應該還能發現更多,但終究只是旁枝末節,正常來說是很難影響到大勢的。
所以,夏多現在才如此猶豫,不確定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盡可能團結住所有人,繞開內戰的未來。
在會客室內坐了半個小時,夏多決定再進行一次預言儀式,盡管他很清楚知道太多未來信息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是可能的未來。
知道得越多,就會越在意,進而在思考任何問題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帶上那部分可能的未來信息。
好處當然是有,但壞處也很明顯,那就是可能會束縛了思維,讓自己不知不覺就掉進坑里。
夏多在家鄉的時候聽過一種說法,說是——不知道未來還好,一旦知道了,未來就確定了,無論做什么事都會導致那個既定的未來發生。
這當然只是幻想家的胡說八道,但也在一定層面上透露了知道未來的弊端,不一定是導向那個既定的未來,卻也可能是某個過去的自己并不愿意前往的未來。
但甜水位面之人重返主位面這事實在影響太大,夏多寧可損失一些未來的可能性,也要再進行一次預言,看看被框定的未來到底是個什么樣。
理論上未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即便知道了未來信息導致思維被限制,實際上也無限的,只要預言者能夠排除那些未來信息對自己決策的(不利)干擾即可。
夏多能夠解析潛意識,能夠看清內心思維每一次發生的源頭與過程,能夠最大限度地排除外界信息干擾,這當然不只是外來者的意識信息干擾,也可以是未來信息干擾。
想到這,他頓時有了決定。
奧法聯合會總部。
還是半個月前的那個實驗室,夏多再次擺出了現世錨定祭壇,熟練地為當前時刻建立錨點,隨后將感知投射到無垠的星界當中。
借助星界特殊的時間屬性來感知主位面的發展可能,某種意義來說,投影位面也是基于此而誕生。
不過夏多此次卻并非為了尋找投影位面,而是在尋找未來。
有著當前時間錨點的幫助,夏多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泉眼狀不斷向外擴散的現世信息源,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簡單,但每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他都感到無比震驚。
之后夏多調整感知狀態,于是原本無限未來疊加的現世信息迅速坍塌,化作一幕幕具體的畫面被他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