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奧勒姆對時之塔這個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相當熟悉，自從薩維爾被放逐異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派人前往南境，了解薩維爾領以及時之塔的相關動態。
這些年來，他也曾多次讓布羅德給薩維爾領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和援助，最近一次就是兩年前公開支持薩維爾領舉辦的奧術競賽。
那時的時之塔實力衰退嚴重，如果沒有他的支持，舉辦這樣的奧術競賽只會引來好事之徒的嘲笑，以及貪婪之徒的覬覦。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只是過去了兩年時間，時之塔竟然做出這樣巨大的轉變！
在得到康杰尼歐肯定的回答后，伊奧勒姆再看這態度依然謙遜、恭謹的年輕人，心中頓時燃起了探究之意，同時他也大概猜到康杰尼歐找他過來是為什么了。
而就在這時，康杰尼歐已經對伊奧勒姆解釋了時之塔的學徒來源以及大致數量，隨后他又對夏多說道：
“你繼續說時之塔吸收那么多學徒是如何組織教學的，還有各種物資消耗的問題又是如何解決的。”
“是，大師！”
接著，夏多便將時之塔現行的學院化教學模式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我將學徒分成了三個等級，正在接受魔法啟蒙的就是1級學徒，接受完啟蒙就是2級學徒了，而您剛剛看到的這套叢書，就是2級學徒要學的內容，全部學完就是3級學徒，之后就等升為正式法師。
“相比于過去時之塔讓學徒以金幣兌換知識、設施的散養，或者說剝削模式，如今的時之塔已經全面開放基礎知識，并且安排固定的教學人員，按照學習進度的不同分班教學。
“雖然知識、設施方面免費了，但為了避免學徒因此失去上進心，時之塔和每一位學徒都簽訂了一份三年契約，如果三年內無法成為正式法師，那就需要償還時之塔付出的培養費用，數量雖然不多，只有1000金幣，但也算是不小的壓力了。”
說到這里，夏多稍微停頓了一下，給兩位大奧術師緩沖的時間，三年成為正式法師確實有點嚇人，本來他還考慮要不要說的。
但當伊奧勒姆過來后，他就不難猜出康杰尼歐有意為他和伊奧勒姆牽線搭橋，大概率還和這些教材或者學院化教學模式有關。
因此，他還是決定放出點干貨來。
果不其然，當他說到三年契約的內容時，兩位早已飽經世事的大奧術師也忍不住流露出震驚的眼神。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之所以訂三年契約，就是為了在三年內將學徒培養成正式法師。
而時之塔現在的學徒并沒有經過刻意選拔，就僅僅只是年齡上的選取，這意味著，其他地方的其他少年、乃至成年人，都可能在三年內完成學徒進程，成為正式法師。
換句話說，時之塔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驗證全民法師的可行性。
全民法師意味著什么，根本無需夏多過多解釋，兩位大奧術師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那將是遠超精靈的發展潛力，以及戰爭潛力。
當然，想要真正實現全民法師這一長遠目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物資消耗問題。
別的不說，想要批量培養學徒最起碼需要法術實驗室吧，這樣才能讓學徒在比較安全的情況下進行各種法術練習或者試驗。
法師本身就是一個實踐性很強的職業，如果連施法都不會、都不熟悉，就算會再多的理論知識，也很難將其轉化為實際的生產力。
而法術實驗室的建立與維護，沒有大量資源打底又怎么可能實現呢！
很顯然，對于這個問題，兩位大奧術師也是格外關心，于是夏多便繼續說道：
“時之塔同時培養那么多學徒確實壓力很大，但我覺得有壓力才有動力。
“目前時之塔已經在魔法物品制造領域取得了領先市場的優勢，現在就在用魔法物品收益補貼學徒培養這部分的支出。
“而等到這一批學院化培養出來的學徒成長起來，又會給時之塔帶來更強勁的發展推力。”
這其實就是滾雪球，只要操作得當，雪球肯定是越滾越大的。
聽完夏多的解釋，伊奧勒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問道：“你說的魔法物品制造優勢是指最近在塞汶頓很流行的魔網背景通訊法器嗎？”
“是的，時之塔制造一枚通訊法器的成本比過去低了不少，這部分的收益勉強能夠覆蓋學徒培養的支出。”
具體成本是多少，夏多并沒有細說，而伊奧勒姆也沒有追問，就只是微微低頭，默默思索著。
就在前不久，在與康杰尼歐完成奧法聯合會相關工作交接后，伊奧勒姆就收到消息，說是塞汶頓的魔網背景通訊法器價格出現異常波動，疑似出現了低成本制造技術，有制造者大量出貨。
之后他便安排人手去調查此事，現在想想應該有結果了吧！
一時間，書房內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夏多以為自己哪里說錯了惹得伊奧勒姆不快的時候，書房內再次出現了一道傳送靈光。
一疊羊皮紙文書出現在伊奧勒姆手上，此刻夏多和伊奧勒姆都站著，相隔距離也并不遙遠。
以夏多的眼力，輕而易舉地就看到了那疊羊皮紙文書首頁上的一行文字——《關于魔網背景通訊法器價格持續走低的調查》
這不就是他過來時在行政辦公區域看到的那份文件么！
而下一刻，伊奧勒姆就將手上的調查報告遞給了過來，夏多接過報告，快速粗略地翻了一遍，心中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份報告十分詳細，甚至詳細到連明水商會內部的銷售數據都拿到了，并且還做出推斷，時之塔必定掌握了成本更低的魔法物品制造技術，只是破解還需要時間。
夏多知道，有必要盡快為“恒久魔法技術”注冊專利了！
當初的時之塔或許很難承受這樣一項前景非常廣闊的專利所帶來的影響，但現在就完全可以了。
就好比當初夏多為了狙擊霍克領主與奧法聯合會在新型通訊法術的談判，推出魔網背景通訊，也只能將其轉讓給吉爾斯高塔，才能在勢弱的時候避開那些可能存在惡意的視線。
但現在，已經是資深奧術師的他，可以說自己的資料絕對已經放在不少領主以及法師塔組織首領的桌上了。
再低調，反而會帶來不利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