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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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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的西京。

  城東富戶云集的區。

  一座最大的宅院。

  此院院墻高深,朱門映柳,奇石層巒,亭臺按水,宅房深深,卻僅一院之間,竟濃天地于此一隅,濃四季于一園。

  生活之諸般一應俱全,無不是極盡的匠心,日常之所需無不周到,說不清幾多的巧意。

  此等園林縱在江南之地亦是少見,而在這西垂之地,能擁有者自是非富即貴,甚或單純任一都不可得。

  此時夜色漸深,整個城市多數地方都已經散去燈火,這處仍燈光燭火相映,幾將整個宅院照成白晝,園子里人影憧憧,往來盡各色仆役,道不盡的熱鬧非凡。

  “呵呵呵呵。”

  宅院堂上一陣捂著嘴、銀鈴的笑聲:“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仙神界大名鼎鼎的送子觀音,竟然還有這重身份~西王世子?”

  “天下仙神在凡塵中大多都有肉身,但身份能高至如此,你怕是頭一個了。”

  聽這說話聲頗大。

  堂間仆役、侍女等卻各行其事仿若不聞。

  聲音的對面。

  坐著的就是送子觀音。

  此時卻是五通神離開后有一陣了。

  她等一行也自離了之前的荒山,來到這里暫作安頓,本想設宴好好招待王方平,不想王方平對這等毫不感興趣,自去一旁調整道行和研究獨角大力鬼王身上的五通神力等去了。

  酒宴就由得她與太虛境主受用。

  這時她的形象和先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模樣與南極觀音大士相類的菩薩、女神的慈悲像,卻是一位一身紫袍加身、玉樹臨風翩翩美少年。

  就如太虛境主所言,他身份非同一般,簡直前所未有,乃是大寧皇族中封地西京西王嫡子,這也是天下仙神萬萬想不到的。

  無怪乎太虛境主驚詫萬分。

  先前王方平要是沒破了她的狡兔三窟,她一旦逃離、收起佛境、遁隱王府,果真是再難有誰可以找到她,而憑王府在西京的能量,就算門下所有以為根基的寺廟都被摧毀,往后想要復起也是輕易,而實際上大多仙神都休想做到這一步。

  一則她本身實力不弱。

  二來王府和本地官府的力量可以為用。

  只是不想碰上了王方平這等“異數”罷了。

  聽著太虛境主之言,這位世子苦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間仙神存世的久了,總會在凡間有些勢力,境主你此時臨時所據肉軀,要是我沒看錯應是已獲罪齊侯府上那位千金齊靈云吧,我這身軀不過是托了我神力之福罷了。”

  太虛境主若有所思,驚訝道:“莫非這西王正室也去過你那勞什子金光寺求過子?”

  “要是如此。”

  “此番金光寺之事會否牽連你的這個身份。”

  西王世子搖頭道:“境主你不會以為我神號送子是平白得來的吧?我這神力只要愿意耗費大量,使凡人夫婦擁有子嗣再輕易不過,但神力對我的等太過寶貴得節省著用,所以……”所以就有了金光寺精壯和尚不耗神力人工送子的齷齪事。

  說完,他話題一轉,小聲道:“我倒也是好奇,仙子你追隨的那位~真君?到底是什么來頭?以仙子的清高也看不出如我這般受制,竟然心甘情愿的追隨?”又道:“如今我也是與仙子同一陣營,此事仙子應該可以如實相告吧。”

  太虛境主聽了面上一陣得意。

  今日一見王方平,她就一意選擇追隨,而不是負隅頑抗或者逃遁,這實是她為神以來最正確之事,不然不是送子觀音這等后來被迫新附,就是那位五通神君將要面臨的下場啊。

  是才真君著她上交太虛仙寶時可是與她說了,稍后便為她調整仙寶、拓展奔有職司、領域,與她掌凡人七情六欲之職,從此不受任何限制納入凡人心神,等再過段時日拿下五通神和其一黨,更是要將五通神的神為也與她,封她為真君神府在此界的大總管。

  這等好事要是她只是個凡人,只聽了怕是要樂瘋了去,饒是如此心頭也是壓不住的歡喜,而未來的大總管,此方世界萬神之上的仙王,總不能是個空架子吧,手上需有貼心的力的人手才是,心意一轉這數百年的老鄰送子觀音或可為用,所以雖她后來新附,卻并不欺辱,反與之十分客氣。

  “你可知上古仙神?”

  “上古仙神?”西王世子睜大了眼。

  驚恐震驚、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以及后怕。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終于長吸一口氣,稍稍平復心神激蕩道:“仙子你此言可是當真?”

  不是他不敢相信。

  實是真的不可思議。

  對于此世的凡人而言,他等這類仙神就是神話、傳說、故事,誰都聽過卻少有人見過,而對于他等仙神而言,能移山倒海、摘星拿月的上古仙神才是神話和傳說。

  此時太虛境主和他道王方平是上古仙神,無異于一個凡人告訴另一凡人近在眼前的她就是神仙一般,無怪乎他露出此等神色。

  “呵呵。”太虛境主輕笑一聲:“你難道沒注意到真君的神力與我們不同嗎?”

  “根本不借任何外力。”

  “神通全出于自身?”

  “個中法術完全超出我等所理解的層面?”

  “還有五通神耗費大神力喚出的鬼王,神力也是高于我等,結果真君呵斥一聲竟納頭就拜,儼然本身就是真君之舊部?”

  “可憐五通神一介自命偽君有眼不識真君,面對真君與他的好意竟然不受。”

  “哈哈哈哈。”

  “這就好像一介山中野人平日里在山里當個村頭當的慣了,只道自家的小山就是整個世界,結果連天子與他的招安敕封都道是要奪他基業,還要聯絡山中部落欲和朝廷大軍相抗呢。”

  西王世子越聽越驚。

  先前還有幾分不可置信,這會子竟然全沒有了,太虛境主說的細節種種,他沒注意也就罷了,這時回想起來可不是如此?

  “那。”世子喃喃道:“那五通神君和他聯絡的一眾仙神豈不是?”

  太虛境主道:“其他仙神不好說,五通神君必死無疑,真君已經將他的神位許與了我,連同是才招攬他所許的總管一職。”

  “哈哈。”

  “五通神君永遠不知他錯過了什么,這個總管一職未來可是要總管整個天下仙神和凡人世界的。”

  “什么。”西王世子驚的直接跳將了起來。

  體內神魂都抑制不住的往外顯出來,露出了送子觀音的神魂本相。

  “總管天下仙神和凡人世界?”

  太虛境主?

  這位和自家為鄰數百年的太虛境主,跟腳是什么自家再清楚不過的太虛境主?就因為比自己早結識、追隨了一位上古仙人,往后就要高居于一切眾生之上?

  這,這,這。

  他/她何止是驚?

  更多的是羨慕、嫉妒和隱隱的恨。

  這就好像大家都是在同一個村里混的,甚至太虛境主還比她混的差些,也沒見她有什么大本事、大能力,結果運氣稍微好些就要混到縣城里為一方百里侯了。

  她能不羨慕嫉妒恨嗎?

  不過?

  這等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到底非是普通凡人,活過了這么多年,經歷和都是凡塵諸事,稍稍一思就想了個明白。

  太虛境主的確比她強的太多,剛才要不是她給自己點明,她怎知傳說中的上古仙神就在當面呢?這點是事實她是不得不服。

  想清楚這點后。

  更多的想法就紛至沓來了。

  沒錯太虛境主第一個追隨上古仙人得了大好處,自家身為后來且投誠者如何也比不上了,但怎么也比其他后來的仙神強的多啊?再者太虛境主未來可是要總管仙凡的存在就在自己眼前啊?

  見多了凡人世界種種的她,怎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卻正這般想著他臉色忽的一變。

  幾在同時。

  太虛境主也暗自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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