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惱怒之下,猛然一拳打出。
無數劍道真元凝聚成為丈許方圓的拳頭虛影,轟在了烈焰錘之上。
他這拳頭的虛影跟上方那數十丈大小的烈焰錘相比,自然顯得極為渺小。
但這卻是劍道真元匯聚而成,依然是以銳利無比的劍氣御敵,而非是以拳頭跟那錘子硬憾。
烈焰錘其實也不過是一件還算不錯的法寶罷了,黃龍真人在他徒弟下山歷練之時,才特意煉制出來給徒弟防身用的,算不得特別珍貴,威力也不算有多強橫。
所以,當拳影轟擊到烈焰錘上之時,頓時化為無數銳利劍氣,硬生生打破了烈焰錘之上的道禁,將這數十丈大小的火焰巨錘給轟成了碎片。
此時貼著地面而來的那條銀色鎖鏈也已經來到近前,剛想要向著齊元身上纏繞而去,就見齊元大袖一揮,這條鎖鏈就仿佛自己鉆了進去一般,刺溜一下子,就進入齊元的衣袖之內,不見了蹤影。
他一直都記得早年在骷髏山的時候,石磯娘娘收走哪吒乾坤圈混天綾的場景。
雖然這條銀色鎖鏈遠不如混天綾那般厲害,但也正適合讓他來裝一把高人的癮。
于是,這般場景就把他身后的兩個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先前見到那數十丈大小的巨錘仿佛小山一般落下來的時候,段雷郭小山二人心里也是十分震驚的。
只是沒想到師父僅僅揮出一拳,就將那小山一般的火焰大錘給打成了漫天碎片。
然后袖袍一揮,那十數丈長短仿佛巨蟒一般的鎖鏈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他們心里對于齊元的崇拜一下子就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不過,與之相對的,是周烔驚懼交加的神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賴以防身的兩件法寶,竟然如此不濟事。
尤其是那把烈焰錘,竟然直接被人家一拳就給打爆了。
這也太不結實了吧?
在這一刻,周烔的心里有些埋怨他師父黃龍真人,送寶貝不說送個厲害一點的。
像這般被人一打就破的法寶,就算有再多又能如何?
不過,這齊白眉既然能夠打爆自己的法寶,這說明人家的實力肯定也遠在他之上。
再聯想到對方截教弟子的身份,頓時讓周烔心中有些驚慌。
莫非,這截教弟子因為封神之戰的時候,同門死傷太多,前來報復不成?
自己可不曾上過戰場,也沒有殺過截教弟子,若是報復到自己身上來,豈不是冤枉?
想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生出幾分恐懼之意,轉身就想跑回洞府將師父喚醒,來對付這個大敵。
不過,已經不用他再回洞府呼喚了。
這里生了如此大的動靜,尤其是齊元打爆烈焰錘的那一刻,鋒銳無匹的劍氣爆出來的波動,已經驚動了正在洞府深處修煉的黃龍真人。
“是何方道友來了我二仙山?”
洞府深處傳來一聲輕喝,隨后遁光一閃,黃龍道人的身影就出現在周烔身前,將自己的徒弟護在身后。
“師父,你出關了?”
周烔心中驚喜,這才放下心中的擔憂,指著齊元告狀道:“師父,弟子今天好端端的在這里演練法術,結果就被這截教弟子打上門來。
弟子不敵,不但丟了封靈索,就連烈焰錘都被他給打爆了。”
“截教弟子?”
黃龍真人聞言頓時眉頭一皺。
這一刻,他跟徒弟先前的想法類似,也在懷疑是不是截教弟子趁他傷勢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前來報復。
不過再一看對方那兩位仙人身后老的老小的小,好幾個都是未曾修行的普通凡人,這才放下心來,知道對方并非是趁機尋仇來的,否則,也不會帶著這么幾個累贅了。
黃龍真人仔細打量了齊元幾眼,感受到齊元體外那若隱若現,卻又鋒銳無比的氣息之后,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可是趙公明道兄的弟子齊白眉?”
齊元在封神大劫之時,除了最開始在聞仲軍營里露過面之外,其他時候大都隱在暗處,少有在戰場上露面。
而黃龍真人堂堂金仙,當時面對趙公明云霄等人的時候,也不可能還分出心神去關注聞仲軍營之中一個道行低微的煉氣士,所以他并不認識齊元。
不過,他卻也知道截教有個弟子開創了劍道一脈的修行之法,獲得了諾大的功德。
而齊元體外氣息不但犀利驚人,身上同樣也暗藏功德玄光,以黃龍真人的眼力,還是能夠看出來這些東西的,所以這才認定來者正是趙公明的弟子。
“不錯。”
齊元輕輕稽一禮:“晚輩正是齊白眉。”
黃龍道人心中一嘆。
在封神大劫之前,像齊元這樣的晚輩見了他是要叫師叔的,現在卻是自稱晚輩。
不過他卻也不后悔,關系淡了又有何妨,總比自己上榜強得多吧!
如今自己已經度過了大劫,只等道行恢復之后,就可以讓修為再進一步,享受仙道逍遙,豈不比受神道約束來的痛快?
“你來我的道場作甚?”
黃龍真人冷聲說道:“你也是成仙之輩,欺負一個剛入門沒幾年的弟子,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況且,還是在我的道場之內欺負我的弟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怎么,你覺得貧道收拾不了你不成?”
齊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欺負你的弟子就算過份,那么你的弟子欺負不懂修行的凡人就是應該的么?”
黃龍真人一愣:“此言何意?”
齊元側了側身子,將身后的陳麻婆讓了出來:“你自己看!”
“嗯?”
黃龍真人搭眼一看,頓時現這個普通婦人身上生機已經斷絕,若非被一道氣息維持著,恐怕早就已經魂歸地府了。
他回頭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皺眉問道:“這婦人身上的傷勢,可是你造成的?”
“這……”
周烔語氣有些猶豫:“弟子也不是故意的,先前她胡亂闖了過來,我怕她會驚擾了師父修行,就用法術將她送下山去,誰知道她自己落地不穩,就給摔成這樣子了。”
黃龍真人畢竟是存活久遠的金仙大能,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面色一沉:“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輕易對凡人使用法術,你都忘了嗎?”
“師父恕罪,弟子知錯了。”
周烔連忙躬身請罪,一副誠心受教的樣子。
“嗤……”
齊元聞言嗤笑一聲,也沒有說話,就是用嘲弄的眼神看著這對師徒。
黃龍真人臉上有些抹不過去了,說道:“我徒弟雖然有錯,但畢竟也是這婦人闖我山門在先,一時失手這才不小心讓她受傷,這也不能全部都怪在我徒弟身上吧?”
齊元冷笑:“那你就不問問陳麻婆為何要闖你山門么?”
黃龍真人心里微微一抽,看來這事背后還另有隱情啊!
他轉頭看向周烔,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烔心里虛,支支吾吾的有些說不出口。
“既然他不愿意說,那就讓我來替他說好了。”
齊元指了指身前被他拍死的烈火蠻牛說道:“你這徒弟看中了這頭異獸,想要將其收服做為坐騎。
結果他自己修為不到家,沿著渭水河畔狂追千里,沿途波及了多少百姓暫且不說,只說他最后將這頭烈火蠻牛逼進了城池之中,損毀房屋無數,造成了眾多百姓傷亡。
陳麻婆一家老小,俱都被你這徒弟在城中降服烈火蠻牛的時候死掉了,僅剩下她們祖孫兩人還活著。
死傷這么多人,你這徒弟卻連一句話都沒交代就走了。
她心中不甘,花費數月時間從渭水走到你二仙山,想要找你黃龍真人討要一個公道,結果你也看到了,又被你這徒弟傷成這個樣子。
黃龍真人,我敬你是前輩,周烔畢竟是你的弟子,所以我這才沒有動手傷他,現如今你既然出來了,那么你說此時應該怎么辦吧?”
這番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周烔心里就已經變得忐忑不安。
他偷偷看了師父一眼,現師父臉色陰沉,頓時更加擔心,唯恐師父將自己交出去。
這卻是他想多了,只要他沒有惹下天怒人怨的事情來,黃龍真人哪怕是為了闡教的名聲著想,也不會將這個徒弟交出去的。
只是,黃龍真人心里也有些難辦。
此事畢竟是他徒弟理虧在先,這還真有些不好圓場。
若是陳麻婆身上沒有受到這么嚴重的傷勢,他還能以靈丹將其治好,然后處罰徒弟一番,也就將這一篇翻過去了。
可是偏偏陳麻婆又被徒弟不小心給弄成了這個樣子,他就算有辦法救治,也舍不得自己珍藏已久的靈藥。
黃龍真人心中暗嘆,也就是自己傷勢太重,至今沒有恢復幾分實力,如若不然,具體應該怎么做,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惜直到現在他身上傷勢依然嚴重,一身道行也揮不出幾成實力出來,這才任由齊元在他面前囂張。
不過,這卻不意味著他就怕了齊元。
以他的道行境界,即便如今道基受損,也能揮出來天仙巔峰的實力。
甚至施展秘法鎮壓下傷勢的話,就算原本的實力也能施展片刻,只是后果太過嚴重罷了。
黃龍真人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此事畢竟是我這徒弟有錯在先,我就罰他百年不得出山。
另外我這里還有一枚仙丹,可以幫這婦人吊住性命,若是好生休養的話,也還能保她數年性命,不知如此可好?”
齊元冷笑一聲:“那不如我將你這徒弟打死,然后再送你幾枚仙丹,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黃龍真人聞聽此言,知道齊元并不想善了,于是也就不再顧忌,直接臉色一沉:“那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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