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歌露出笑容,看向唐廣。
唐廣忙道:“殿下,她們兩個身世堪憐,既然進了太子府,如果被退回去,恐怕……”
“嗯。”霍天歌緩緩點頭:“你去申斥一下那家伙,擼了他的城守之位!”
唐廣一怔。
霍天歌冷冷道:“這樣的歪門邪道,孤絕不容忍!”
“……是!”唐廣遲疑一下,緩緩點頭。
“再有這樣的事,孤絕不輕饒!”霍天歌冷笑道:“這些家伙身為父母官,不但不愛民,卻魚肉百姓,該殺!”
唐廣忙點頭。
他沒想到太子殿下如此臉皮厚,吃完了抹干凈嘴,還要翻臉不認人。
既贏得了美名,又得到了好處,還不被皇上怪罪,這才是真正的好手段呢!
是夜,霍天歌邀兩女入房。
唐廣守在房外。
雖然兩女已經驗過身份,絕無武功在身,但他總是提防著,八個潛龍飛衛也在四周守著。
房里傳來霍天歌的聲音:“老唐,你們退遠點兒,她們兩個不習慣有人在旁!”
“殿下……”唐廣遲疑。
“退出院外!”霍天歌哼道:“不準偷聽。”
“是。”唐廣應道。
他們退出了寢居,但仍守在院子外,以防有什么不測,再怎么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她們兩個不會武功,所以霍天歌也收斂內力。
“啊!”忽然一聲慘叫。
唐廣臉色大變。
他猛的沖進去,卻見兩女沖他輕輕一笑,忽然化為兩道黑煙,兩道黑煙合為一道,鉆出窗縫消失無蹤。
八個潛龍飛衛正被籠罩在兩片黑霧中。
“殿下?!”唐廣上前看霍天歌。
霍天歌一動不動,已然死去。
唐廣難以置信,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乃是一枚救命金丹,只要還留一口氣就能救得回來。
他取出金丹塞霍天歌嘴里。
金丹很快溶化,順喉而下。
唐廣撈起霍天歌手腕探查,卻一片死氣沉沉,什么也感應不到。
半晌過后,唐廣漠然放下霍天歌手腕,深吸一口氣,背起霍天歌大步流星而去。
他速度如電,眨眼功夫到了皇宮外,大聲道:“太子殿下重傷,求見陛下!”
禁宮護衛看到霍天歌,忙攔住他們,同時進宮稟報,然后很快放他們進宮。
唐廣一口氣來到了端和殿。
這個時候,霍青空還在端和殿內批奏折,看到唐廣背著霍天歌進來。
一個小太監搬過一張矮榻,將霍天歌放于其上。
霍青空探手一搭霍天歌心口,臉色一沉:“太醫!”
兩個太醫由高壽帶著匆匆趕來,進殿一禮,然后探查霍天歌。
片刻后,一個太醫運金針,刺下三十幾針。
眾人盯著金針看。
金針寂然不動。
兩個太醫無奈的搖搖頭。
“皇上,如果太子殿下有一線生機,金針便會動,生機越足,金針動得越響。”
“可這個時候……”兩太醫皆搖頭。
顯然生機已絕,救無可救。
“朕的太子死了?”霍青空平靜的看著他們。
兩人心中凜然,感覺到大禍臨頭,卻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
霍青空看向唐廣。
唐廣如喪考妣,木頭臉喃喃道:“陛下,是神臨峰所為,而且是數個神臨峰頂尖高手所為。”
“神臨峰。”霍青空輕輕說道。
他雙眼冰冷如刀,目光掃視便如兩柄細長的刀在端和殿里揮舞。
“神臨峰!”霍青空聲音漸高。
“神!臨!峰!”聲音如銅鐘大呂,響徹端和殿。
眾人耳朵嗡嗡作響,幾欲摔倒。
“啟稟殿下,南王李澄空的侍女求見!”殿外一個小太監躬身說道。
“李澄空!”霍青空臉色微變,沉聲道:“宣她進來!”
“是。”
“小女子袁紫煙見過陛下!”袁紫煙一襲紫衣,輕盈進到端和殿內,襝衽一禮。
“李澄空遣你來有何事?”霍青空沉聲道:“難道是來看朕的熱鬧?”
袁紫煙抿嘴微笑:“王爺夜觀天象,知道太子有難,特遣小女子過來相救。”
“呵呵……”霍青空發出怪異的笑聲:“相救?李澄空能耐再大,難道能讓朕的太子起死回生?”
袁紫煙看一眼軟榻上的霍天歌,輕盈上前。
唐廣想攔,袁紫煙卻一閃,已經到他身后,脆生生的玉指已經點上霍天歌胸口。
霍天歌胸口還插著三十六根金針。
漫天的雪白玉指上下翻飛,袁紫煙已經退后。
唐廣忙上前。
“嗡……”三十六根金針忽然劇烈震蕩。
兩個太醫頓時大喜過望,搭上霍天歌手腕,面露狂喜神色:“恭喜陛下,太子殿下活過來了!”
霍天歌緩緩睜開眼睛。
旺盛生機注入,他身體再次運轉,已經進入他腹中的金丹開始發揮妙用。
“殿下!”唐廣大喜過望,眼睛涌出淚水。
“殿下啊——!”他軟綿綿倒在榻前,渾身癱軟脫力,大悲大喜大驚大怒抽去他所有力氣。
“父皇……”霍天歌迷茫看向霍青空。
“啪!”霍青空給了他一耳朵,恨恨道:“混蛋東西!”
霍天歌摸著臉,更加茫然。
霍青空看也不看他,對袁紫煙抱抱拳:“替朕給南王道一聲謝。”
袁紫煙輕笑一聲:“是,那小女子告辭。”
她身形裊裊,如一朵紫云冉冉而去,從端和殿消失。
出了皇宮之后,她一步跨入漣漪之中,再一步跨到李澄空跟前,嬌笑道:“老爺,把霍天歌救回來啦。”
她小洞天里是李澄空的天機指,而她自己卻沒能練成天機指。
這天機指看著沒那么玄奧,偏偏就是練不成,冥冥有一股無形力量阻礙。
她沒有強練,反正小洞天里有李澄空的天機指力,直接搬過來施展便是。
“嗯。”李澄空打量著洞天里的那柄小劍,已經暴漲了兩倍,變成三倍大小。
“老爺,何必救他呢?”袁紫煙不解的道:“霍青空那家伙,給他再大的恩情也沒用!”
她看透了霍青空的為人,薄情寡恩,而且恩將仇報,根本不管恩不恩情,只一味的追求利益。
李澄空道:“不是為了霍青空,是為了霍天歌。”
“霍天歌?”袁紫煙撇撇紅唇:“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霍天歌也不是什么知道感恩的。”
李澄空道:“我覺得霍天歌還是個知道感恩之人,與霍青空不一樣。”
袁紫煙正要反駁,看李澄空的臉色,便閉上紅唇,徐智藝松一口氣。
她是看出來了,袁紫煙要是再頂嘴,一定會挨訓。
徐智藝忙岔開話題:“老爺,你這次又壞了九公主的事,她一定會惱怒的。”
“各憑本事吧。”李澄空道:“神臨峰無能,那也怨不得我。”
這一次神臨峰的刺殺,他都覺得意外,沒想到宋玉箏真敢下手。
她難道就不怕霍青空發瘋?
霍天歌要是死了,霍天送也絕不會恢復為太子,霍青空一定會瘋狂報復。
殺掉宋玉璋,殺掉宋玉箏,甚至殺掉其余的宋室子弟,這是極有可能干出來的。
如果宋石寒阻攔他,獨孤乾肯定會趁機出手一起對付宋石寒,宋石寒就危險了。
現在南境尚弱,外部環境不宜惡劣。
一旦戰爭起,很可能貿易中斷,南境想發展就難了。
況且,他看著已經變了三倍大小的天子劍,更是滿意無比。
袁紫煙道:“老爺,這神臨峰也真夠大膽的,竟然敢刺殺霍天歌,而且還得手了!”
在太子府刺殺是極困難的。
太子府嚴防死守大云的刺殺,沒想到還是沒能防得住。
如果不是自己奉命出手,霍天歌這一次再劫難逃,已經一命嗚呼。
“神臨峰詭異莫測,確實不得不防,這一次也得罪了他們,說不定會報復!”
“哼,他們要敢報復,那就打上神臨峰,封了他們的山門!”袁紫煙傲然道。
須彌靈山還在還封著呢。
這么下去,須彌靈山早晚得屈服,難不成他們能封山十年百年?
再封下去,須彌靈山便是無源之水,不但不會壯大反而日益變弱。
李澄空笑了笑:“神臨峰可沒那么容易封住。”
一道白光倏的出現,落到他肩頭。
金烏玄鳥張嘴發出宋玉箏的聲音:“李澄空,你太過分了!……多管閑事!”
李澄空笑瞇瞇聽著,待金烏玄鳥說完,他也拈起金烏珠,說道:“機緣巧合,霍天歌不宜殺,大皇子沒有一蹶不振吧?一場敗仗而已。”
片刻后金烏玄鳥再次飛回,響起宋玉箏的聲音:“大哥當然沒什么事,誰能不打敗仗呢,大月這次作死,我們大云一定要拿下鐵西關!”
“那就拭目以待吧。”李澄空的回答。
宋玉箏聽到金烏玄鳥轉來的這話,氣的跺腳。
大皇子宋玉璋坐在她對面,夾一塊牛肉塞嘴里,慢慢咀嚼著,笑了笑。
兩人正坐在方桌前吃飯。
宋玉箏哼道:“神臨峰真夠差的,殺人都殺不死。”
“不是神臨峰弱,是李澄空強。”宋玉璋淡淡道:“我現在知道了,他確實厲害。”
他是知道內情的,知道獨孤漱溟能在鐵西關戰無不勝,便是李澄空所助。
原本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
經歷了戰場廝殺,他才知道做到這一點是如何的不易。
宋玉箏道:“他根本沒出手,僅僅是派出一個侍女而已,我就想知道,神臨峰難道不是把霍天歌神魂俱滅,魂飛魄散了嗎?怎么救得回來?”
“可能是霍天歌有護身奇寶吧。”宋玉璋道:“就像我一樣。”
“……嗯,那倒也是。”宋玉箏哼道。
“你準備如何對他?”宋玉璋道:“與他翻臉?”
他對李澄空一腔的殺意,卻不想表現出來,尤其在宋玉箏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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