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之間，燕飛安葬了橘座。
一個深坑，埋入其中，沒有墳包也沒有墓碑，看著被平整的地面，燕飛站在那兒久久不語。
“一只貓，道長他...”遠處，楊鐵心有些不能理解燕飛的情緒。
在他看來，一只貓而已，餓極了還是食物，何必如此？
對楊鐵心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了，馬鈺輕聲道，“對于我們道家而言，生靈萬物，皆是自然的一部分，人與貓并無不同，天地萬物，生命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不同的生命在不同人心中的重量不同罷了！”
馬鈺知道燕飛向來道法自然，按照心情做事，所以亦正亦邪，此刻橘座死亡，心情難受，若是楊鐵心的某句話刺激到了他，那后果.....
事實上，站在那邊的燕飛已經聽到了楊鐵心的話。
只是...
楊鐵心是誰？
他豈會在乎一個陌生人的評論？
拍了拍陪跟他站在一起的王林的肩膀，燕飛輕聲道，“生死輪回，不外如是，好在橘座是心滿意足壽終正寢的，走吧，若是不舍，日后再來。”
重重地點了點頭，王林沉默地跟著燕飛往馬鈺一眾人的方向走去。
“師兄，我在少林寺找到了九陽神功。”王林突然說道。
“之前看你出手，我已經感知到那股至剛至陽的霸道真氣了。”微微頷首，燕飛側頭看向王林，“怎么樣？九陽真氣可與之前修煉的全真內功產生不良影響？”
全真內功中正平和，這么多年的改進優化下，兼容性極強，若是一般的功法，燕飛都不會問這個問題，可九陽神功這種神功自成體系，自有特性，若是一個不好還真可能出現勢不相容的情況。
“看我出手？”王林猛然看向燕飛，“師兄一直在后面為我保駕護航？”
“你以為你師兄我是保姆？”燕飛笑道，“我只是一直都在中都罷了，你們來來往往，這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眼皮子底下？那為什么之前不出手？王師兄可是差點被毒砂掌毒死！還有楊大叔楊大嬸，要是你…”被橘座的死帶動了情緒，微微一怔的王林聲音不自覺地抬高，看向燕飛的目光中帶著不滿。
“叫什么！”不等說完，燕飛便像小時候一般重重地給了王林一個暴栗，然而這小子竟然一下子躲了過去。
“能躲過去了，看來短短幾個月不見，功力提升不少嘛！”燕飛輕笑。
“嘿嘿...那是當然！”王林略帶得意，在燕飛的引導下，心中的悲傷漸漸轉移。
“師兄，你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不出手！”一瞬間回過神，王林一臉嚴肅道。
“能有什么為什么？你們有沒有真正進入絕境，何須我出手？至于毒，你們都解了，為何還需要我出手？至于楊鐵心包惜弱他們，他們的生死與我何觀？”燕飛一臉淡然道，“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跟我說說你的九陽神功。”
“哦，好的，九陽真氣….”
下意識開口，然而片刻之后，王林沉默。
感覺自己這輩子在師兄面前都會是小屁孩兒了，三兩句話就被帶著走。
“師弟，我們打算護送楊兄弟回牛家村，一起？”回到人群，丘處機邀請道。
因為燕飛擒賊擒王的威脅，完顏洪烈不得不暫時放棄包惜弱，可燕飛出城不久就把他放了，回去之后，完顏洪烈豈會善罷甘休？
所以丘處機覺得若是燕飛能夠出手，那這一路才能夠真正萬無一失。
挑挑眉，看了看面前的一副柔弱樣子的包惜弱和一臉剛毅的楊鐵心，燕飛微微搖頭，拒絕道，“我就不去了，短時間完顏洪烈派不出高手來追你們的，你們暫時是安全的，至于以后，那就看你們自己了。”
“派不出高手？”丘處機不解。
完顏洪烈回去之后一聲令下，高手盡處，怎么會派不出高手追擊？
笑了笑，燕飛道，“我說不會自然就不會，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趕路吧！”
幾人離開，不過馬鈺和王林卻是留了下來。
馬鈺是主動留下來的，他還有事情要做，而王林則是被燕飛留下來的，他要研究王林身上的九陽真氣。
“師弟，你似乎并不喜歡楊氏夫婦？”馬鈺突然問道。
“準確來說我不喜歡包惜弱。”燕飛淡淡道，“這女人....吃人家用人家還讓人家給養兒子，然后轉頭就不認賬，呵呵....”
“她一個弱質女流，也是無奈之舉。”馬鈺嘆道。
“大漠苦寒，環境之艱辛是中原的無數倍，可郭靖的母親卻硬生生靠自己把孩子養大。”燕飛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楊康能有今日之品性，包惜弱這個做娘的要承擔大半的責任。”
“…..所以師弟你就找借口說完顏洪烈不會派出高手？可你別忘了，丘師弟和王師弟可也跟他們在一起，若是完顏洪烈派出高手追擊，他們同樣危險。”馬鈺皺眉道。
“師兄放心，師弟我雖然不喜歡那兩人，不過我說不會有高手追擊那就一定不會有。”燕飛淡淡道，“今晚，我會去完顏洪烈府上走一趟。”
“堵門？帶我一個！”王林眼神冒光。
來到中都見到王處一被楊康算計中毒后，王林曾經非常不忿地潛入王府，想要教訓楊康，然而...
卻被歐陽克擋住了！
相仿的年齡，相近的實力，歐陽克讓王林無功而返。
首次碰到可以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同齡高手，王林不服輸的盡頭上涌，他還要再戰。
只是之前沒人給他掠陣，要是有個萬一，那他可就要交代了，所以便也暫時忍住了較量的沖動。
如今天下第一的師兄就在旁邊，還怕個鳥？
“好！”燕飛笑著答應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你師兄我不是去堵門，而是去殺人的！”
“師弟..你打算刺殺完顏洪烈？”馬鈺搖了搖頭道，“太危險了，王府的護衛高手太多！”
“高手不多怎么能彰顯出我這天下第一的實力？說起來，我被放到天下第一的位置上也有段時間了，可這么長時間里卻一直都沒有匹配的戰績，好像也不太好。”不跟馬鈺多做解釋，燕飛自嘲笑道。
帶著兩人來到自己的買下的宅院中，看著院內一身白衣，婀娜多姿的輕雪，馬鈺和王林看向燕飛的目光充滿了詫異。
靠，這才是自家師弟（師兄）不愿意護送楊氏夫婦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