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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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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劉景滿口答應,劉母稍感寬慰,她之所以早早就讓次子劉基出仕,便是怕他在家長期受到劉瑍影響,也失去了上進之心。長子劉瑍已經注定不會有所作為,次子劉基斷不能再步其后塵。

  示意跪在地上的二子起身,劉母拉著劉基的手嘆道:“將基兒托付給仲達,我心中安矣。”

  劉景瞥了一眼在一旁顯得失魂落魄的劉瑍,說道:“基弟雖然年輕,但為人沉靜,恪守儀禮,舉措雅致,來我門下做一個刀筆小吏,卻是有些屈才了。”

  劉母搖頭道:“話不能這么說,要論屈才,當年仲達入市井為吏,豈非更加屈才?如今不也成為百里之宰。況且,門下職位雖卑,卻身居要職,又能時時聆聽仲達的教誨,對他最適合不過。”

  此事劉母顯然不是倉促做出的決定,必然是想了一路。

  劉景道:“在下與文朗有著特殊的情誼,日后一定會像對待自家子弟一般對待基弟。”接著又道:“基弟既然決定出仕,就必須要提前取字了。”

  劉母回道:“其父去世前,已經為他取好字了,叫文始。”

  “基者始也,莫非其父去世前,就已經看出劉瑍不是興家業的人?而將希望寄托在次子身上?”劉景心里忍不住猜測道。

  “劉基劉文始,這名字甚好。”劉景隨后指向身后車輛,說道:“這里人群往來,過于紛擾,不是說話的地方,在下已經準備好田宅,請上車。”

  看著劉景殷勤的模樣,劉母輕嘆道:“那就麻煩仲達了。”

  劉景笑著回道:“這怎么能說是麻煩呢,在下身為地主,自然要盡心盡力,庇護親朋。”

  劉瑍家不說一貧如洗,也是家當寥寥,唯有書籍裝了數車。

  一路上,劉景和劉瑍聊起近況,兩人畢竟也一年多不見了。

  劉瑍面有不豫之色,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劉景的問題,明顯缺乏談興,看得出之前劉母的話,對他產生了不小的觸動。

  劉瑍為人一向灑脫不拘,如今這副模樣,倒是頗為罕見。

  不過劉景并沒有天真到認為僅憑劉母的一席話,就能讓劉瑍放棄隱居之念。兩人相識也不算短了,他最是清楚劉瑍心意堅硬如鐵,不可撼動,其母也不行。

  對此,劉景已經不知道嘆息過多少次了,早就放棄了。

  他為劉瑍一家準備的新住處位于酃縣西南,一座山嶺腳下。

  相比于在臨湘時的數畝小宅,數間茅屋,新住處要強出太多太多了,占地十余畝,屋宇共有十間,皆寬敞堅固,前院有菜園,后院則栽榆九株,可養蟬。

  另外劉景還撥給其家二百畝稻田,以供生活。

  要知道,以前劉景一家,外加門客宋氏一家,只要二百三十畝稻田,就能夠生活無憂。

  不過誰讓劉瑍嗜酒如命呢,每年劉家開銷大得驚人。

  而劉景之所以只給了劉家二百畝田地,倒不是他扣門,而是擔心給多了,劉瑍都拿去買酒,整日沉溺酒精,把自己喝廢了。

  劉母對新住處十分滿意,又是一番感謝不提。

  劉景事務繁忙,待了片刻就離開了。

  翌日,陶觀也到了,這次劉景沒有露面,接待他的是蔡升。

  劉景過后找機會見了他一面,陶觀仍然還是以前那副樣子,矮小的身軀,滑稽的相貌,十分可笑,然而他一開口,便會給人以知書達理,彬彬有禮的感覺,和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劉景好整以暇的端坐主位,問道:“子儀,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還要繼續以販餅為業嗎?”

  陶觀點頭道:“是,小人并不會其他營生,除了做餅,別無選擇。”

  劉景道:“酃縣乃是偏遠小縣,不比臨湘,城中人口不滿萬人,而且百姓也更加窮困,你想要在這里靠販餅養家,恐非易事。”

  這個問題陶觀不是沒有想過,可他只有這一樣本事,不靠販餅為生,又能靠什么呢?

  劉景沉吟一聲道:“你知道醉鄉居吧?這是我一位族人所開,如今臨湘陷入險境,醉鄉居自然也就經營不下去了,我的這位族人準備在酃縣重開醉鄉居。如果你有意的話,可去做肆主,薪酬用來養家,綽綽有余。”

  陶觀和蔡升關系匪淺,從后者那里,隱隱猜到醉鄉居與劉景的關系,他驚訝的是劉景的想法:“啊?劉君讓小人做醉鄉居的肆主?這如何使得?”

  用一個侏儒做肆主,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被笑話死?

  劉景笑道:“區區一間酒肆,以子儀之能,自無問題。”

  陶觀心中甚暖,深深一拜道:“多謝劉君,小人感激不盡。”

  劉景暗暗搖頭,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而已了。

  隨后幾日,接運士卒家眷的船隊陸續歸來。同時到來的,還有大批從北方難逃而來的百姓,短短數日間,難民便突破了萬人,并且還在高速增長。可以預計,未來隨著局勢的不斷惡化,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難民,絕對不能放任不管,不然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后果,劉景一邊派出大批士卒嚴防死守,一邊向東部安城、茶陵、攸縣、容陵四縣,以及零陵、桂陽二郡求援要糧。

  劉景相信他們會做出理智的決定,如果不給糧食,到時候就別怪他將難民引向他們的地盤。

  這日,劉景正埋頭給零陵、桂陽二郡寫信之際,忽然得到匯報,湘水上來了一支艦隊。

  這支艦隊,由三十余艘大小船艦組成,其中艨艟十艘,斗艦十四艘,其余為舸船。

  它們正是長沙僅剩的水軍,他們當日在臨湘水上,敗于蔡瑁率領的荊州水軍后,甚至不敢返回臨湘營塢,一路逃亡至酃縣。

  甚至酃縣都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若非劉宗等人率兵船攔住了南下的去路,他們恐怕會一口氣逃往零陵。

  劉景不禁“勃然大怒”,當此危機之時,他們不想著抗擊北敵,反而欲避往零陵,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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