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與陳道哉的賭局,從連平三十五局的罕見焦灼狀態,于第三十六局時,十幾息內風云突變,瞬間決出了勝負。
  賭局戛然而止。
  盲人飄然而去。
  以至于眾人到現在,還處于極度的震驚與茫然之中。
  此戰不光過程跌宕,結局震撼,起因也讓眾人迷茫。
  陳道哉這等不世出的高人為何會來竹泉宗?
  只為和陸長老賭一場?
  結果還輸了?
  再看陸長老,美女環繞,廚藝逆天,還賭術無敵……
  陸長老到底什么來頭?
  就在這時候。
  一向陰沉冷漠的九指神嫗,驀的狂笑起來。
  笑的她連口中特制的仙根牙套都掉出來了。
  這使得她那本就蒼老的面容,顯得更加干癟,宛如行將就木,年紀不知幾萬歲了。
  “哈哈哈哈,陳道哉,那個來自空峒山的十二指陳道哉,居然輸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很開心,也格外瘆人。
  笑聲久久回蕩。
  直聽的陸涯頭皮發麻。
  總感覺這倆人有過什么不太愉快的過往。
  至于陳道哉,他總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好奇問道:
  “這人很有名嗎?”
  九指神嫗干癟的老臉微微一沉,很快陷入回憶,不可自拔。
  “何止是有名,這小子出生名門,天賦卓絕,那時候他才幾百歲,就已經是仙師了,卻不好好修行,天天帶著把小刀去彩云城的賭坊玩。”
  “不管是誰,用什么作弊方法,只要能贏他,他就慷慨的送出大量仙晶,但若輸給他,就必須被他砍去一根手指,且立誓千年不得長回。”
  “大家都是仙人嘛,一根手指算什么,所以當時很多人去挑戰他,但卻鮮有人能贏他,大多人都被切掉了手指,因此大家都叫他陳刀仔。”
  “嗯?”
  “他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磨練賭技,僅僅一千年后,就贏遍彩云仙域無敵手了,甚至有仙帝慕名與之對賭,亦敗在他手,留下了一根手指。”
  “這小畜生倒好,明明贏了仙帝,卻說這只是他賭徒生涯中的普通一戰,說什么他生涯最光輝的時刻,是贏了云中鶴,贏得了掌門之位。”
  “云中鶴算老幾?我聽都沒聽過。”
  “白蓮宗三流宗門又算的了什么?”
  “不過是塵埃罷了。”
  “后來,彩云仙域就再也沒人敢和陳道哉賭了,就算他自切一指,說什么是被白蓮老祖切的,也再也沒人信了,他早已天下無敵。”
  說到這里,九指神嫗蒙塵的老眸驀的一亮。
  “想不到,我竟然能活到他輸的一天,而且還是輸給修為遠低于他的陸長老,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瘆人的笑聲,陸涯感覺怪怪的。
  你說的這個仙帝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與自己無關的,他不會探查人家歷史。
  一旁的酒狐仙卻是十分好奇,沒心沒肺的問道:
  “阿婆,你這一指也是他給切的嗎?”
  眸子里陰色一閃,九指神嫗臉上卻并沒有生氣。
  “年輕人可不要瞎說,我這是在老家切西瓜時不小心剁掉的……你們繼續玩,今天賭坊不抽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邊笑邊走,邊走邊笑,格外瘆人,還喃喃自語。
  “這地方有意思,老身決定留下來了,哈哈哈。”
  離開賭坊。
  天氣晴朗。
  陸涯一行五人,并排走在喧鬧的街上,引的路人駐足圍觀。
  長長伸了個懶腰,陸涯心情大好,眼前浮現出,九指老嫗,柳玄夜,酒狐仙,陳道哉,等形形色色的奇葩人物……
  陸涯心想,這小小的東浮區還真是人才輩出阿卡姆。
  咸魚生活,似乎開始有點意思了!
  只是賭博并不能活動筋骨,感覺身體上還是有些疲憊,渾身不得勁,想要做點運動。
  獸潮到底什么時候來?
  陸涯都有點等不及了。
  “小師叔你真笨!”
  “這老頭有錢的很,贏了錢買糖葫蘆吃,它不香嗎?”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對暮雨霏霏來說,賭局多么精彩,宗主的秘密多么神秘,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二人一路上東張西望眼饞著,走著走著,人就沒了。
  三人行。
  酒狐仙勾肩搭背,悄咪咪的湊到了陸涯耳邊,問道:
  “剛才那老頭給你傳了一道神念吧?快說,玄夜妹妹的大秘密到底是什么?”
  陸涯這才想起這事。
  獸潮目標是柳玄夜?
  這件事雖然很奇怪,但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柳玄夜這個體質吸引啥怪物都不算秘密。
  但此事若被寧中子知道,那她天天憂心忡忡的,叫自己做這個準備,做那個準備,這日子就沒法咸魚了啊。
  這樣想著,陸涯決定保密。
  “說了還能叫秘密嗎?”
  俊俏的圓臉一滯,酒狐仙腦袋一歪,一時間竟挑不出這句話的毛病。
  陸涯瞄了眼這騷狐貍,布條緊裹的驕軀上各種漏洞大開,沒法入眼。
  “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上!”
  晃動著酒壺,酒狐仙擰起了可愛又黝黑的細眉。
  “給你穿上?你叫我穿我就穿豈不是很沒面子?”
  “那請你一直穿著衣服。”
  “我就不!”
  話剛說出口,酒狐仙就后悔了,氣的朝陸涯一腳蹬過去。
  結果卻一個踏空,差點吃了個狗啃屎,看上去十分狼狽。
  二人行。
  陸涯與寧中子就這樣齊頭走著。
  一個打著哈欠,睡眼惺忪朦朧。
  一個神色嚴肅,似思索著什么。
  一個身高挺拔。
  一個豐韻優雅。
  在路人眼中倒是有些迷之般配。
  關于柳玄夜的秘密,陸涯不說,寧中子也不好意思去問。
  “陳宗主臨走前說有客人了,是什么意思?”
  陸涯笑笑,看了眼五百里外的黑色陰影,不想打草驚蛇。
  更不想讓寧中子過分擔心,纏著自己做準備。
  “就是有人要給咱送溫暖的意思。”
  寧中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那沒事,我還以為有人來搗亂。”
  寬大的青衣迎風擺動,陸涯露出了儒雅隨和的溫柔笑容。
  “怎么會呢。”
  悅來客棧。
  三層中央。
  這里有一間屬于陸涯的城主行宮,裝修的富麗堂皇,古色古香,有屏風字畫,檀香仙雕,頗有些格調。
  但陸涯從來沒去辦過工,一直是寧中子在里面打理青鸞城諸事。
  那時候,寧中子一度累到需要靠吃藥維持精力。
  隨著青鸞城步入正軌,她終于有了些閑暇時間。
  從賭坊回來,她一直在翻閱一些藥理學的古籍。
  這段時間,宗主在進步,酒狐仙在進步,就連暮雨霏霏倆孩子也在進步。
  她也必須要進步了,時刻跟上師兄的步伐,千萬不能拖了后腿。
  將絲絲鬢發捋在耳后,寧中子氣色雍容,宛如靜牡,認真的翻閱著古籍。
  翻了幾頁,復又停下。
  起身來到窗前,望著樓下繁華的街景,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在師兄的指導下,青鸞城奇跡般的建立起來了,注冊人口也超過了一萬,暫時解決了撤宗的危機。
  但她總是覺得心神不寧。
  酒狐仙是怎么找到那個女嬰的?
  獸潮失控后,為何再也沒有多余的消息?
  范睨提醒陸涯的三件事到底有什么深意?
  陳道哉為何會來青鸞城?
  宗主的大秘密又是什么?
  陳道哉說的客人又是誰?
  這些師兄都做準備了嗎?
  街上。
  陸涯怔怔望著湛藍的天空,半天沒動彈。
  他想等陳道哉所謂的“客人”來,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然而根據客人的位置和移動速度,陸涯大抵計算了抵達時間,竟發現還有一刻多鐘才能到青鸞城,頓時心煩意亂。
  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麻煩你們來快點好嗎?
  陸涯最煩等人了。
  前世就是因為不想天天等女朋友,最后才落得單身狗,至今還是個小處男。
  十五秒可以等,十五分鐘真不行。
  一刻鐘能做什么?
  陸涯靈雞一動。
  瞄了眼寧中子所在的位置,確定她沒在盯梢,陸涯便一個瞬移進了萬花樓。
  萬花樓。
  刺激呀!
  陸涯前世雖是純情小處男,但不妨礙這輩子神龍擺尾。
  問題是……
  第一次進風月場所,怎么樣才能表現出經常來的樣子?
  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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