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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章 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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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這里沒有別人,天色又已入夜,江禪機直接用念動力帶著她們飛向洼地,李慕勤本來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畢竟那件事跟她沒什么關系,但路惟靜說如果她不去,就由她來收拾吃剩下的雞骨等殘羹冷炙,令前者改變了主意。

  “學院長回來沒有?”路惟靜躲在他們三人的身后,借用他們的身體阻擋撲面而來的寒風,盡管如此,依然凍得牙齒打戰。

  “回來了,那張圖紙就是她和我一起送到王葉菲學院長手里的。”他答道,“不過她回來之后就一直宅在屋里,幾乎沒出過幾次門……您找學院長有事?”

  “那倒沒有……直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學院長竟然跟你一起走了。”路惟靜哆嗦著說道,“她鬼迷心竅了?”

  “因為她想心無旁騖地鉆研數學,只要她還擔任著學院長一職,就不可能做到,就算她辭職……也很困難。”他說。

  路惟靜感嘆道:“你說的對,她想正常辭職的話,必然會受到無數人的勸阻,根本不可能辭職……她并不想擔任學院長我是知道的,但為了紅葉學院,她還是挑起了這副擔子……也好,現在她終于獲得自由了……還沒到嗎?”

  “馬上到了。”前方已經能看到氤氳的薄霧,霧中隱約還有一團火光,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還聽到了弗麗嘉剁蹄子的踢踏聲,難道格桑拉姆也在這里?

  想想不是沒有可能,之前他在隱身狀態下與格桑拉姆擦肩而過,若是格桑拉姆離開之后就去馬場牽馬了,他確實可能正好沒聽到弗麗嘉飛行的聲音。

  降落之后,果然不出所料,弗麗嘉就好端端地站在篝火不遠處,見到他來,興奮地打起了響鼻。

  篝火旁邊沒人,由于洼地里沒有風,也不用擔心野火蔓延,預制板房里傳來花崗巖少校劃酒拳的大聲吆喝,仔細一聽還是用的含混不清的藏語。

  可能是聽到弗麗嘉的動靜,馬里金娜出門察看情況,看到江禪機先是一喜,接著看到他身后的那三人又是一驚,向屋里說道:“呃……嬋姬她們來了。”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少校還在渾然不覺地說著醉話,然而等江禪機他們出現在門口時,他看到格桑拉姆窘迫地絞著雙手站在一邊,少校和帕辛科娃相對而坐,地板上放著幾桶白桶——沒錯,就是幾桶,是那種超市里能買到的最便宜的散裝白酒,稍微有點兒追求的酒鬼就看不上的那種,但勝在便宜量大管飽。

  這些散裝白酒大概是格桑拉姆買的,她沒什么錢,只能買最便宜的,但少校并不在意,甚至驚嘆于這里居然有這么便宜的烈酒,極為懊悔以前不知道,心疼自己白花了許多錢。

  帕辛科娃只小酌了幾口,并沒有醉,她初時沒在意,以為來的人是江禪機和他的同學,待轉頭一看,看到簡靜嵐的臉時,本來就不多的酒意一下子消散了。

  花崗巖少校處于半醉半醒之間,她對酒精的耐受力太強了,普通人喝了她這么多早就爛醉如泥,但她還能保留著一部分神智,仿佛不止是她的肝臟能分解酒精,連她的肌肉也能分解酒精。

  “咋啦?咋都不說話了?繼續喝啊!”她大著舌頭用俄語說道。

  “少校,我帶了一位故人來找你,你還記得她么?”江禪機說道。

  李慕勤見路惟靜還在探頭探腦地看熱鬧,粗魯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而包括江禪機在內,凡是知道那段往事的人,全都提高了戒備,因為誰也不知道處于醉酒狀態下的少校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他說到第二遍,少校才懶洋洋地撩起沉重的眼皮向這邊望了一眼。她確實是醉得有些厲害,這種散裝白酒很上頭,醉眼朦朧之下,她看到江禪機身邊站著三個陌生人,哪個都不認識,她平生就沒認識幾個黃皮膚的朋友,哪有什么故人?她正待再舉桶狂飲,突然腦子里的某根弦蹦了一下,那三人之中的某張臉似乎有點兒面熟?

  再望過去的時候,她的酒已經醒了小半,盯著簡靜嵐看了足足數秒,她猛然地想起那張臉。

  “是你!”

  少校大吼一聲,聲音之強如虎嘯山林,外面的弗麗嘉受驚地后足撐地人立而起連連嘶鳴,天花板上的灰塵被震得撲簌而下,這間可憐的預制板房都被震得搖動,仿佛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

  她習慣性地想用右手撐地站起來,卻撐了個空,身體向右側傾倒,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想要從地上跳起來,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少校,冷靜一點兒,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帕辛科娃說道。

  少校兩眼紅通通的,半是酒意,半是怒意,她憤怒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臺正在噴蒸汽的火車頭,一旦啟動就能將軌道上的一切碾碎。

  她做夢都忘不了簡靜嵐,如果不是當年她橫插一杠,帕辛科娃就根本不會死在東歐那座城堡里,那么今天說不定她依然待在軍隊里與帕辛科娃并肩作戰,一切都還在正軌。

  “少校,將軍,對不起,我今天是來向你們道歉的。”簡靜嵐痛心地說道,并不完全是因為過去那件事而痛心,更痛心的是看到僅剩殘臂且蓬頭垢面的少校。

  帕辛科娃已經使用了念動力,將少校壓在地板上,否則少校早就沖著簡靜嵐過去了。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少校像是一只困獸般咆哮著,目眥欲裂,用殺人般的視線死死盯著簡靜嵐。

  酒精助長了她的憤怒之火,若是清醒狀態,她不至于如此失態,但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她發泄的不僅是針對簡靜嵐的怒火,更多的是這些年、這些日子以來的屈辱和不甘,她本該光榮地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尸,而不是像這樣慢慢腐爛,是簡靜嵐奪走了這份本該屬于她的榮耀——起碼醉意上涌的她是如此遷怒的。

  請:m.ddyu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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