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彩月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拿捏了,但實則沒那么嚴重,倒不如說她只是順坡下驢,雖然面子上有所缺失,但面子又不值錢,能得到里子就行了。
她已經賦閑太久,而人都是有慣性的,在她的內心某處,已經有些靜極思動。她之前選擇金盆洗手,是因為太危險了,感覺自從認識江禪機之后,一個個女魔頭和怪物層出不窮,已經不是她這匹孤狼能應付得來的,她不想有命掙錢、沒命花錢,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如果陪著這兩個傻白甜耍耍,起碼安全性方面應該問題不大,畢竟她知道千央曾經被帶去營救江禪機和學院長,實力方面大概能靠得住,又安全又能賺到錢,還能回味一下過去的激情,何樂而不為?
唯一的問題頂多只是可能有違她身為獨狼的原則,但話又說回來……原則值幾個錢?她當獨狼還不是因為怕結伙分贓不均而起內訌嗎?內訌與來自同伴的背刺可是比任何洪水猛獸都更危險,但這兩個傻白甜要做的事,跟分贓沒什么關系,她們兩個也不像是有很多鬼心眼子的人,目前扮演弱勢和委屈,有助于她爭取更好的合作條件以及報酬。
她的這點兒花招,很難完全瞞過江禪機,畢竟他跟她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做,那么除非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否則她是不會這么輕易合作的,但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時候他就裝糊涂了,沒必要拆穿她,她無非是想多要點兒錢而已,用錢買安全、買經驗,不虧,很多時候想買都買不到呢。
于娜也很欣然見到歐陽彩月提攜小穗她們,難得有人敢于懲治超凡者里的敗類,若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就不好看了。憑心而論,于娜認識的人很多,其中論實力或者論經驗,都有比歐陽彩月更出色的,假如歐陽彩月實在不同意,她也可以等事后再介紹其他朋友給小穗她們,但歐陽彩月有一個優勢,就是江禪機能對她放心,這卻是其他人比不了的,若是換成一個于娜的熟人,江禪機未必能放心他兩位學姐的安全。
“不過,一碼歸一碼。”歐陽彩月一邊繼續裝委屈一邊板著臉對江禪機說道,“我是答應跟這兩位老師合作,但咱們倆人之間的事還沒有結束,當初去救你們,我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江禪機就知道她還得提這事,說道:“我沒打算賴賬啊,但無奈我眼下實在是手頭拮據……”
“你什么時候沒拮據過?”歐陽彩月反問道,“學院長跟你一起回來了?”
“嗯。”他點頭。
“……可惜縣官不如現管,現在的學院長已經換人了,她說話還有用不?”她又問。
他答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話說有必要從幼兒園就要進來卷嗎?伱要是找不到好的幼兒園,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還是免費的……”
“拉倒吧!便宜無好貨!”她斷然拒絕,“不過算了,我想了想,我自己小有積蓄,就算是花錢入學也沒什么關系,這份難得的人情暫時先保留著,等以后說不定什么時候再用——你到時候可別裝傻說忘了!”
江禪機無所謂,“好,不過我們很快就要返回諾亞星,你這份人情需要兌現時,未必能找得到我們。”
“你們還要回去?”于娜插言道,“那邊有什么好?”
不止是于娜,歐陽彩月也困惑于這個問題,放著這邊的花花世界不享受,跑到那種蠻荒又危險的陌生星球,圖個啥?
“比較清靜吧,我的很多朋友都有一定程度的社恐,那種地方是最適合她們的。”
于娜和歐陽彩月雖然也算是他的朋友,而且他還經常麻煩于娜幫忙,但朋友和朋友也是不同的,他沒打算把太多的秘密告訴她們,他可以用其他方式還于娜的人情,她們兩人都不適合長期生活在諾亞星。
于娜能聽出他言猶未盡,其他人說社恐也就罷了,她不信學院長也是社恐,他們會去諾亞星肯定有其他原因,但他對此保密,她也不便多問,所謂的成熟社會人,就是要明白什么時候該問,什么時候不該問,除非她有把握強迫他開口。
“15號,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她旁敲側擊。
“是的,她的理由很簡單,那個世界只有一個優奈。”他微嘆道,“今天我還問她要不要過來跟你見一面,但……”
她落寞地笑了笑,“我明白,只要她能過得開心就好,替我好好照顧她,她才是我們三人里,受傷最深的那一個。”
開心嗎?江禪機也不太確定,優奈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融入諾亞星的生活,因為她在生活和興趣方面都沒什么特長,又有點兒在乎臉面,雖然目前找到了把野獸馴化為家畜的工作,但他并不確定她是否開心,因為很少見到她臉上有笑容,不過15號是很有主見的人,無論她是選擇回到諾亞星還是留在地球上,與另一個優奈和趙曼為伴,他都尊重她的選擇。
于娜從他的表情讀出一些無奈,嘆道:“沒關系,慢慢來吧,我相信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生,優奈在這點上,做得很不錯。”
江禪機有些詫異地望向她。
“我有時候會像這樣坐飛機來看優奈一眼。”她說道,“不去打擾她,只是遠遠地看一眼,然后就離開——她很幸福,幸福得令我羨慕,每次看到她跟小孩子在一起時的笑容,我就好像是被治愈了。”
“既然如此……難得大老遠飛來一趟,要不要現在去偷看一眼她們?”他提議道,“15號不想來見你,因為覺得無話可說,但沒有說不允許你去見她,正好我也還沒有去看望優奈。”
歐陽彩月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講什么,但聽上去應該不是我會感興趣的東西,恕我不奉陪。”
“沒事,你可以和我的兩位學姐留下來探討一下合作的細節,我們也只是去看望一位故人而已。”他對于娜遞了個眼色,兩人先行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