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奈一直對趙曼心懷歉疚,從最初接觸她就是為了利用她,后來雖然成為了朋友,但怎么說呢,明明認識她比認識江禪機他們早得多,彼此之間的感情……卻算不上比后者更深。
優奈不止一次思考過原因,思來想去,得到的結論大概是因為趙曼太拉垮了,沒錯,就是拉垮,除了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能力之外,趙曼幾乎是把“青春期問題少女”這個定義詮釋到了極致,她好吃懶做、貪圖玩樂、沒有責任心,為了輕松搞到錢,可以毫無顧忌地去金庫里偷……
從內心深處,優奈是鄙夷她這種行為的,無論以前拓真對她的CPU,還是進入忍者學院之后受到的教育,都令優奈有一點“慕強”的傾向,她自己要變強,也更欣賞強者,而趙曼胸無大志,像是滿足于這樣過一輩子似的,沒錢了就偷,有錢了就玩,誰會對這樣的人產生強烈的好感呢?
為什么趙曼聲稱江禪機是個怪物的時候,優奈沒有相信趙曼呢?除了趙曼當時說的過于離奇之外,趙曼自身的性格也令天生令優奈在這種問題上很難相信她。
當然優奈也不是沒錯,起碼她沒有阻止趙曼,也沒有勸誡趙曼,總感覺跟趙曼待在一起的時候,連她也一起墮落了,甚至還心安理得地使用趙曼用偷的錢買來的食物或者日用品,這就令她更沒有立場來勸誡后者了,她唯一的嘗試就是在臨走前錄下的視頻里,勸趙曼回去上學。
這就是她選擇跟江禪機他們一起而離開趙曼的原因吧,她總感覺,如果她繼續這樣與趙曼廝混在一起,她將來也會變成趙曼的樣子,因為跟趙曼在一起,生活沒有任何目標,她正在一點點向那道深淵滑落,這令她很害怕,借著送貝塔的契機,她狠心做出了決斷,與其近墨者黑,她還不如近朱者赤。
她選擇了從趙曼身邊逃離,獨自從墮落里走出來,現在負責基地獸欄里的工作,養育和馴化那些陌生的動物,雖然談不上多喜歡這份工作,但也并不討厭,最重要的是這可以令她不用擔心自己受趙曼的影響太深。
現在她重新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趙曼,優先級甚至排在探望另一位優奈之上,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她唯一能找的地方也就是趙曼以前的家了,但趙曼有可能待在任何地方,若是趙曼真心想消失,沒有人能夠找到。
“可恨!要是面罩還在……”在趙曼家的外面,優奈想到被江禪機弄丟的面罩,又是一陣心頭火起,要是能隱身混進去就好了,現在只能上去敲門。
敲了幾聲,門開了,一位中年女性出現在門口,冷冷地打量著她,“找誰?”
“你好,趙曼在家嗎?我是她以前的同學。”優奈盡量裝出巧笑倩兮的樣子,但這樣的表情實在不適合她。
“同學?你不知道她離家出走好多年了么?你去警察局找吧。”說著,門就咣的一聲關上了。
優奈心里咯噔一聲,她不認為趙曼母親是在敷衍她,趙曼果然一直沒有回家,但這樣就麻煩了,人海茫茫,她去哪里找?總不能真去警察局找吧?
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幾個念頭,比如在電視、報紙上刊登尋人啟事之類的,但又一想趙曼根本不看電視和報紙,刊登也沒意義。
她不死心,又去旁邊的鄰居家打聽,鄰居也說趙曼從來沒有回來過,言談之間對趙曼的家庭環境頗有微詞,但那是她早已知道的事,禮貌性地談了幾句就告辭了。
優奈站在馬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嘆了好幾口氣,但無法可想,就算是低聲下氣地去求忍者學院幫忙,希望也很渺茫。
沒辦法,就算很受打擊,她也不能一直站在路邊發呆,只能先回去再說。
等她垂頭喪氣地回到出租房,發現江禪機他們都已經離開,甚至連早飯都沒給她剩下,而現在時間快到中午,她兜兜轉轉了半天,意志消沉,腹中饑腸轆轆,還沒錢。
她不知道江禪機他們干什么去了、什么時候回來,但向羅恩打聽了一下,說他們是一起離開的,這表明他們是集體行動,能去的地方她大概也能猜到,反正她并不感興趣。
坐在房間的床上發了會呆,她決定不能這么消沉下去,雖然沒見到趙曼,但她可以去見優奈——另一個優奈,優奈肯定不會跑遠,絕對是在她捐贈的幼兒園里,由于她基礎知識很薄弱,今年也不過是才上到高三,應該還沒有畢業。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向羅恩或者房東大嬸借點錢吃飯,雖然腹中空空,卻不太想吃東西,食欲很差,最后還是沒借錢,直接出門了。
即使是在去出租公寓原址的路上,趙曼去向的問題依然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令她耿耿于懷。可以預想,即使在他們重新返回諾亞星以后,她需要用很長時間來擺脫這個心魔,甚至不確定能不能擺脫。
沒過多久,她來到出租公寓那條街道,整條街道已經大變樣,物非人也非,優奈捐贈的公益幼兒園已經落成,是這條街道上占地面積最大也氣派的建筑,好多小朋友們正在由老師們陪著在里面玩耍,她一眼就在其中認出了優奈,臉上掛著陽光而溫暖的笑容,被小朋友們團團圍住。
不過,優奈的事暫且放到一邊,她注意到,在幼兒園外面有一個人影,左手一杯奶茶,右手拿著雞爪正在啃,偏偏還穿著紅葉學院的校服,絲毫不在意自身的形象與別人的視線,雖然看不到這人的臉,但背影令她有很熟悉的感覺。
她慢慢走過去,走到那人的側面,后者也察覺到有人正在盯著自己,不耐煩地嚷嚷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
兩人都愣住了,因為這位正在啃雞爪啃得滿嘴流油的學生,正是趙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