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高中生涯的落幕,誰都想留下一個最完美的畢業典禮,不論在求學過程經歷的悲傷、彷徨還是喜悅,都將在這一天劃上句號——除了極少數問題人物比如米奧之外。也是因為如此,即使是平時不怎么打扮的女生,即使她們今天并非主角,也依然會為畢業的學姐們而精心地妝扮自己,她們希望自己畢業的那天,也能受到學妹們同樣的體貼。
月有陰晴圓缺,想事事順心本來就是一件奢望,奧羅拉不可避免地會留下遺憾,但江禪機不太確定蕾拉出現在家屬席上會令她怎么想,還是說她可能更希望干脆空著位置?不過現在蕾拉來都來了,他也不好說什么,今天當著這么多外人,肯定不能產生爭執或者沖突,所以他只能用言語試探著問道:「你只是來觀禮的?不會做什么多余的事吧?」
蕾拉不高興地拉下了臉,「我當然只是來觀禮的,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只不過今天我觀禮的身份跟平時不一樣而已。」
江禪機上下審視著她,沒發現她跟平時有什么不同,硬要說有,那就是看起來心情不錯。
「平時是作為奧羅拉的表姐妹?今天是什么身份?難道……」江禪機心說總不能是你們發現自己親姐妹吧?那就太狗血了。
「今天我是作為家族的繼承人來的。」蕾拉驕傲地挺起胸膛,「她一定是發現自己無論也在競爭中贏不了我,所以才主動放棄!」
「啊……原來如此,那恭喜了。」江禪機還以為什么不得了的事,但也方便說穿,就讓蕾拉高興一下吧。
「我怎么聽著你好像并不是真心恭喜?」蕾拉也并不是傻瓜,她總覺得奧羅拉在這個節點突然主動退出競爭有點兒怪怪,雖說奧羅拉之前也表現得并不是很在意。
「不,我是真心恭喜,羨慕得不得了。」江禪機堆出笑容,這也算是雙贏的結局了,就讓蕾拉在猜疑中度過下半生吧,但這樣的生活應該是她喜歡的。
蕾拉還是覺得有些古怪,但怎么說呢,她也不想深究,否則萬一江禪機跑去跟奧羅拉說一些有的沒的,平白無故還要生出許多波瀾。
「路易莎,你也是來觀禮的?」他改為向路易莎打招呼,主要是想隱晦地打聽一下她以后的打算。
「是的,我是作為酋長大人的代表。」路易莎也有一份請柬,但神色之間帶著些許惶恐,因為若是作為酋長的代表,她就要與學院長、院牧長她們同席,她自覺配不上。
「話說,典禮結束之后就是暑假了,你有什么安排沒?」他問道。
路易莎神色一動,難以啟齒地說道:「其實……我是想回非洲,我想回去探望酋長,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一直不知道酋長大人的近況,尤其是看到院牧長大人生了一場病,我就擔心……」….
一旦打開話匣子,找到可以信任的談話對象,正好江禪機也問到了,她就自然而然地傾吐而出:「而且,我在這里吃好的喝好的,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一想到酋長大人還在過著艱苦的生活,我……酋長大人把我派來這里,是因為這里需要我貢獻出一份力量,但我想這里的任務大概已經結束,最近一段時間我早就想回去,只是我負擔不起機票……」
江禪機還沒說話,蕾拉就插話道:「你最近悶悶不樂就是因為這個啊,要我說就把酋長也接過來不就好了,我來安排食宿和住處,住多久都行,你沒必要回去啊。」
路易莎搖頭,「不光是酋長大人,還有很多同甘共苦的姐妹們,我也想去探望她們。」
就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蕾拉,也不能說把那些野蠻人全接過來,否則真沒辦法安排她們,她們又不太可能守規矩。
江禪機接過話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早想去拜訪一下酋長,我看你也不用買機票了,
到時候我帶去搭順風機過去,飛機到不了的地方就用念動力飛行。」
「那就太感謝了!」路易莎由衷地松了一口氣,有江禪機幫忙的話,可以省去非常多的時間和麻煩,否則非洲雨林那些道路不通的內陸地區,光是安全進入都要費許多波折。
「別客氣,我是真的早想拜訪酋長了,慕名已久,還指望你替我引見呢。」江禪機實話實說,如今整個世界那些頂尖的超凡者他不敢說全見過了,至少也見過了一大半,依然充滿神秘感的也只有酋長了,他很好奇酋長能否對他的命運做出指引或者指點。如果是他自己去,很可能找不到酋長她們,畢竟在茫茫熱帶雨林里找一群半原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路易莎也提供不了精確的坐標。
這么一說,確實他最近對周圍朋友的關心太少了,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奧羅拉的事也是,路易莎的事也是,需要稍微做一下檢討才行,以前的他并不是這樣,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吧。
「你們先去禮堂吧,拜訪酋長的事等觀禮結束了再詳細商量,我還有點兒事,一會兒在禮堂見。」他想起李慕勤委托的任務,覺得不宜在路上拖延太久,否則萬一米奧已經離開宿舍,想在偌大的校園里找她還挺不容易。
與她們兩人暫時作別,他直奔米奧的宿舍樓,他知道米奧是自己一個人住,因為沒人愿意跟她當室友,于是就學李慕勤的樣子,向宿管要了鑰匙,為了防止米奧聞聲逃跑,他沒有敲門,而是悄悄開了鎖并且推門而入。
宿舍里拉著窗簾,挺暗的,他剛進門就差點兒被絆一個趔趄,地上到處都是亂扔的衣服和襪子,也就幸虧校內沒有賣零食的,否則這屋里肯定跟垃圾場差不多。
屋里的兩張床被合并成一張大床,看樣子他來早了,米奧還在蒙頭大睡。
「米奧,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他走過去拉開窗簾,等了一會兒,米奧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心說不妙,搶步過去掀開補子,卻發現被子里只有一堆臟衣服偽裝成她還在蒙頭大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