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改變航線引來導彈攻擊是個概率問題,戰斗機和地對空導彈是二選一,既然路惟靜這么有把握,而且也把她自己的命押在了這上面,那帕辛科娃就不妨賭一把。
機長和副機長對視一眼,在赤果果的武力威脅面前,他們如果不想腦袋被打爆,只能乖乖就范。
“慢點兒哦,改變方向一定要慢!”路惟靜叮囑道,她不想惹怒后面搭順風車的那個家伙。
帕辛科娃對馬里金娜使了個眼色,把后者喚到門外,說道:“去跟空姐索要急救箱。”
“急救箱?”馬里金娜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沒有人受傷,為什么要急救包?再說有路惟靜在,要急救包有什么用?
“飛機的急救箱里有便攜式氧氣瓶。”帕辛科娃解釋道,“經濟艙、商務艙、頭等艙,每個客艙都放置有急救箱,全都要過來。”
馬里金娜還是不太明白,但她知道情況隨時可能有變,有問題可以等以后再問,于是立刻又承擔起新的跑腿任務。
三個客艙,經濟艙在機尾,那么最便捷的做法肯定是從經濟艙開始收集,然后一路走回機頭位置,馬里金娜也正是這么做的。
她跑到經濟艙,但并不是經濟艙的最后一段,乘警并不在這里,她拉住一位空姐,也不廢話,直接索要急救箱。
空姐以為誰受傷了,但馬里金娜很強硬地表示沒人受傷,我就是想要急救箱,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動手搶——她暗黑系少女的容妝在某種程度上加強了她的說服效果。
說實話,現在機艙里的情況已經很混亂了,由于機長通過機內廣播告知旅客,由于天氣原因,航班需要臨時改變目的地,機尾的旅客覺得很憤怒,他們知道根本不是天氣的原因,而是有個怪物在周圍徘徊,而機身和機頭的旅客不明真相,他們憤怒的是為什么不早改變航線,現在壞天氣都過去了,卻要改變目的地?空姐光是解釋和安撫旅客就已經焦頭爛額,實在沒辦法再應付馬里金娜了,只能權當有人受傷,取出了急救箱給馬里金娜,反正拿急救箱也不能搞破壞。
馬里金娜沒有帶整個急救箱回去,否則那太累贅了,她需要的只是氧氣瓶,她就地打開急救箱,取出便攜式氧氣瓶和附帶的氧氣面罩,留下急救箱不管,便要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拉住了馬里金娜。
馬里金娜以為又是空姐,不耐煩地想甩脫,但這只手抓得很牢,她不得不轉身,結果身后并不是空姐,而是一個她沒見過的陌生女人。
盡管面目陌生,但馬里金娜看到她的第一眼,直覺就告訴她,這人正是22號,也就是昔拉,傳言中與死神無異的家伙。
馬里金娜瞬間從腦袋涼到后腳跟,像是一只兔子被一頭雄獅按住了,整個人都被恐懼所攫取,沒有任何反抗和掙扎的念頭。
“不用害怕,你只要老老實實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樣,我就不會為難你,說話算話。”昔拉微笑道。
馬里金娜的腦子都僵住了,生不出一點點說謊的勇氣,她也不擅長臨時編造謊言,呆滯地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和盤托出。
昔拉用鼻孔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氧氣瓶,說道:“原來如此,帕辛科娃已經在考慮最糟糕的狀況了么……”
馬里金娜茫然,失去思考能力的她,聽不懂昔拉所指的是什么。
“如果航班遭到攻擊,不論是來自地面的攻擊還是來自怪物的攻擊,在飛機無可救藥且注定要墜毀的情況下,她打算在那個最后關頭到來之前破機而出,靠她的念動力拼死一搏,托著你們兩人從萬米高空飛回地面,但這個計劃成功的前提是必須有氧氣瓶,否則在這種高度是撐不下去的,她沒辦法在缺氧的情況下還持續使用能力,所以她要你拿三個氧氣瓶回去,明白了嗎?”昔拉說道。
要說昔拉為何能一下子猜到將軍的想法,是因為她跟莉莉絲的亡魂交流過,她知道33號曾經通過跳傘從空難中保住了命,順便還救了凱瑟琳的命。
不過,現在的情況跟33號那時有所不同,33號提前準備了降落傘,可以憋住一口氣跳出飛機然后開始自由落體,等落到合適的高度開傘就行了,但帕辛科娃沒有降落傘,而且在怪獸虎視眈眈的狀況下,有降落傘也沒用,她必須做好在空氣稀薄的高空中持續纏斗的準備,如果是飛機被導彈擊中,她還要傾盡全力防御機體碎片的襲擊與航空燃油的爆炸,沒有氧氣是萬萬不行的。
馬里金娜在各種意義上瞠目結舌,她萬萬沒想到將軍竟然有這么瘋狂的最后計劃,但剩下的所有旅客豈不就……
她相信將軍是想救所有人的,但那肯定不現實,將軍有理想卻并不天真,如果飛機真的嚴重受損,與其所有人同歸于盡,將軍只能盡自己所能,能救幾個算幾個,這一切的前提是首先得保住自己的命。將軍作為一名受過嚴格訓練和考驗的軍事領袖,不能只考慮怎么贏下戰局,還要考慮在必敗的時候如何盡最大可能保全有生力量,未思勝,先思敗,這就是將軍為什么同意路惟靜冒險改變航線的提議,因為將軍已經想到了冒險失敗的后備之策。
然而,將軍的計劃被昔拉輕易地識破了,昔拉會干涉將軍的行動嗎?
出乎她意料,昔拉說完之后就松開手,說道:“你走吧。”
馬里金娜不太敢相信,難道這是貓戲老鼠之類的欲擒故縱的把戲?因為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昔拉肯定也跟飛機一起殉葬啊。
“你還在等什么?不想走了?”昔拉說道。
馬里金娜怕她后悔,拔腿轉身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甚至差點兒跑過了商務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又折回去向商務艙的空姐索要急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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