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嘗試攔截22號,那么事不宜遲,忍者們立刻投入到制定攔截計劃的工作中,精通計算的奧羅拉也加入她們幫忙,主要是根據22號這幾天的平均行進速度來推算出她在明天或者后天某個特定時間大概所處的位置,最后算出來的結果必然是一個圓形區域,她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想盡辦法縮減這個區域的規模,否則如果太大的話,即使圣劍對昔拉有反應,找起來也很困難,說不定在搜索過程中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范圍。
她們一直忙到后半夜,江禪機他們剩下的人都去睡覺了,她們還在秉燭夜忙,她們打算連夜弄好,這樣等明天早上江禪機起床后就可以拿到地圖,在他出發之后,其他人明天就不用再追蹤了,原地待命一天,算起來即使他很順利地發現22號,至少也得是中午或者下午了,其他人可以在上午補覺。
天色還沒亮,有人就輕輕敲響了江禪機的房門——這棟鄉下農舍不是很大,按理說他們這么多,不夠每人一間臥室,得兩三個人擠一間,連起居室都要打地鋪才行,不過由于昨天夜里忍者們和奧羅拉熬夜了,而江禪機在天亮時就要出發,為了讓他有充足的睡眠不被打擾,他很奢侈地獨享一個臥室,等他起床后,這間臥室就讓給奧羅拉休息。
奧羅拉和11號拿著地圖進了屋,和衣而睡的江禪機從床上坐起來,她們對著地圖詳細講解了她們規劃的攔截路線,他一一記住,將地圖揣在兜里,起床洗臉,匆匆塞完早飯,又拿了一些食物帶著當作午飯甚至是晚飯,就從農舍附帶的馬廄里牽出弗麗嘉,讓它進入廂式貨車的車廂里,羅恩會開車送他一程,將他送到搜索范圍的起始點再起飛,以節省弗麗嘉的體力,像這種窮鄉僻壤連租用直升機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他們現在很需要低調行事。
今天可以說是時間緊、任務重,奧羅拉她們訂制的路線即使刨除海洋的部分,也覆蓋了幾十平方公里的范圍,如果不是有弗麗嘉和圣劍可以從空中搜索,這得搜索到猴年馬月去。
冬天天亮得晚,等羅恩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抵達了起始地點,天色才算勉強大亮,等江禪機起飛后,羅恩也不會回去,他要一直等到江禪機返回為止,不論江禪機是否找到了22號,否則疲憊的弗麗嘉根本不可能飛回住處。
江禪機的空中搜索很枯燥。
剛開始的時候從空中俯瞰一望無際的雪原與千里冰封的海岸線,壯麗的雪景令他詩興大發,想高吟一首北國風光來著,不過一開口就灌了一肚子冷風,為了避免回去以后在女生們面前一個勁兒的放屁,他只好打消了詩興,而到了后來,再壯麗的雪景,看多了也開始覺得無聊,主要是太單調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除了稀少的車輛在公路上行駛之外,幾乎看不到活物,即使經過一些村鎮也是暮氣沉沉,動物大概都去冬眠或者南遷,人大概都在屋里貓冬,怪不得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不喜歡留在這里,消磨意志和理想。
一上午的搜尋無果,圣劍沒有反應,尤綺絲也沒有什么發現,弗麗嘉已經有些累了,于是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降落,在森林的邊緣,休息的同時填飽肚子。
弗麗嘉在出發前已經飽餐過,是忍者們提前準備的蘋果胡蘿卜,此時它徘徊在積雪間,啃食常青灌木以及雪下的枯草,算是嘗嘗野味。
江禪機打開漂流瓶,“你出來吧,現在算是安全。”
“終于……自由了!”
一道黑氣從瓶口里冒出來,在空中凝結為一個被黑焰籠罩的模糊人形,但是長著一對羊角和蝙蝠狀的雙翼。
米雪本來打算跟來的,但他力勸她留下保護大家,他承諾自己不會莽撞行事,即使找到22號也盡量避免獨自面對她而是呼叫支援,因此米雪還是留在了住處那里。
撒旦一現身,弗麗嘉似乎感受到這是個危險的家伙,不安地踏著蹄子噴著響鼻,江禪機安慰了它幾句,總之就是讓它不要害怕。
“只能讓你暫時放放風,頂多算是有限的自由,別忘了咱們的契約還沒有結束。”他的手握住了圣劍的劍柄,他得提防一手,完全信任惡魔就是找死。
在撒旦出現的同時,圣劍就已經紅光大盛,做好了與惡魔戰斗的準備。
“哼,需要你這個愚蠢的凡人提醒么?”撒旦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你可以將那把破劍放下了,我會遵守諾言。”
“你以為我是怕你殺我?我是怕你逃跑好嗎?”江禪機嘴里不客氣,垂落劍刃但沒有完全撒手。
“逃跑……”它大概是想吹牛自己從來不逃跑,但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沒底氣,畢竟虎落平陽,于是改口道:“你應該可以感應到我的位置,在契約結束之前,不論我去哪里,你都可以知道。”
這就是在隱晦地表明自己不會逃跑?江禪機姑且相信這句話。
“其實我把你放出來,主要是想解決一個小問題,每次你出來圣劍都會報警的話,多少有些麻煩,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收斂一下氣息之類讓圣劍屏蔽你之類的?”他問道。
“如果能做到的話,我早就做了,還會等到現在?”它嗤之以鼻,“不如你把圣劍摧毀,就徹底解決了問題。”
江禪機想了想,“這樣吧,咱們做個小實驗,你離遠一些,我看看圣劍的感應距離是多遠……不過你要是想趁機逃跑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就意味著他的漂流瓶只能用來裝它,實在是得不償失,左臂上沒有漂流瓶作為盾牌,他始終心里發虛,尤其是即將面對昔拉的現在。
測試一下圣劍對撒旦的感應距離,大概就知道圣劍對昔拉的感應距離,進一步決定了他在空中可以飛多高,顯然飛得越高,搜索的范圍就越大,搜索效率就越高。
撒旦不喜歡他對自己呼來喝去的命令,但其實它也不想整天被關在瓶子里,所以盡管心中不滿,但還是照做了。
作為沒有血肉的靈體,它的速度非常快,江禪機親眼見過它與米雪在紅葉學院上空的那場空戰,它的靈活性也僅僅是比米雪稍遜而已,米雪能做到的,它差不多也能做到,若非如此,它當時也不會跟米雪打得難解難分,比如那種超高速的z字型急轉彎,瞬間無限大的加速會撕裂他們的身體,不同的是,米雪的身體撕碎后是化為無數的光點再重新凝聚,而撒旦是化為更加混沌的煙焰再聚攏。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它就飛到了江禪機目力的極限處,如果不是能感應到它,他甚至以為那只是一個小黑點。
他低頭看了看,圣劍的紅光有所減弱,離消失還差得遠,不過起碼證明了確實跟距離是正相關的。
“再遠一倍。”他在心中對撒旦說道。
已經看不到撒旦了,如果它真要逃跑的話,現在就是最佳時機,不過江禪機就仿佛“千里孽緣一線牽”似的,即使看不見它,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清楚知道它所在的方位,這就是契約的力量么?
他懷疑所謂的契約,可能就類似于“言靈”或者“誓言”,是在天地見證下的神圣承諾,雖然不能約束人類,但可以約束惡魔,這可能是惡魔自存在之初,不論是院牧長還是其他古老的超凡者給它們做的設定。
圣劍的紅光進一步減弱,只剩下淡淡的紅光。
“再遠一倍。”
這次圣劍的光芒終于熄滅了,恢復平常的狀態。
“好,現在慢慢往回走,速度放慢。”
撒旦又緩慢地原路返回,在某處位置的時候,圣劍再次泛起微弱的紅光,看來這就是臨界點。
他簡單估算了一下,在這種空氣超級清新、能見度極佳的地面環境,考慮到撒旦的目標本身比較小,能看到它的視力極限應該在兩公里左右,綜合換算下來,五公里以上應該是安全距離,平時只要讓撒旦待在圣劍的五公里之外,圣劍就不會有反應。
“雖然不是很方便,但暫時就這樣吧。”
他讓尤綺絲將漂流瓶重新裝回他的左臂,這下心里踏實多了,等撒旦飛回來,他說道:“以后我跟其他人在一起時,除非特意叫你過來,否則你就待在安全距離之外待命。”
這話聽得撒旦心里不是滋味,這樣的相處方式令它感覺像是被侮辱了,它又不是他養的狗,招之即來,呼之即去,但沒辦法,它現在的實力打不過米雪,更拿天生的克星圣劍沒辦法,反正惡魔報仇十年不晚,等將來他的靈魂落到它手里,它會讓他后悔現在發生的一切,它會好好享受他的靈魂受到折磨時的痛苦,說不定昔拉就能幫它提前結束這該死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