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有什么發現嗎?”
江禪機他們坐在一家咖啡館的臨窗位置,不時偷瞄一眼天空。
他們已經來到這座生產軍用高性能戰斗機的兵工廠附近,果然正如11號指出的,他們這樣的閑雜人等在兵工廠周圍走動很容易引起注意,兵工廠與附近的民用建筑之間有一條楚河漢界般的街道隔開,一旦稍微越界,他們就能立刻感受到幾縷并不友善的視線從暗處射過來,顯然除了高墻明處的崗哨之外,還有便衣的密探在監視,可謂是戒備森嚴,尤其這還是白天。
兵工廠用高墻圍起來,他們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異樣,想一探兵工廠內部的秘密,唯有從空中著手,但他們又沒有無人機,即使有無人機,這里必定是不能起飛的禁飛區,退一步說,哪怕他們繞開了禁飛區的限制,但無人機飛上去也得被打下來。
所幸他們事先考慮到了這種可能,帶著米雪一起來的,米雪不是無人機但勝似無人機,最重要的是她很難被發現,因此他們稍加徘徊之后,就找個地方坐等,由米雪飛到兵工廠上空探察。
咖啡館里除了他們這一堆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客人,他們假意擔心老板的生意,不過據老板說,中午午休時間和夜里下班后,生意還是不錯的,主要是兵工廠的工人來消費,這座依托于軍工的城市,兵工廠的工人已經算是城里最吃香的消費群體了,主要是工作穩定,工資相對高。
米雪跟著他們一起來,就意味著留下來照看弗麗嘉的人手比較緊缺,但江禪機也不好意識讓誰留下,畢竟弗麗嘉是他帶過來的,要留下也應該他留下才對,怎么好意思讓別人代替他當弼馬溫?不過他也不覺得會出什么事,尋常幾個普通人只要不帶著槍械,根本都靠近不了弗麗嘉,另外還有拉斐、羅恩和25號幫忙照看,能出什么事?真要有事肯定就打電話來了,沒電話就是沒事。
米雪在兵工廠的上空懸停了大約二三十分鐘,主要是觀察和讀唇語,這座兵工廠戒備森嚴,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圍墻內放哨和巡邏,負責核心工作的工人在進廠和出廠時都要經過搜身,但她并沒有發現有誰談論關于22號或者其他神秘人物的事,或者說,每個人都像是機器人一樣,根本不談論與工作無關的事。
她一無所獲,飛離了兵工廠,接近咖啡館之后,遠遠地向江禪機他們的視網膜上寫字,告訴他們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信息。
江禪機他們也就不再干等了,起身離座,反正不是他結賬。
離開咖啡館,他們來到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里,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
既然從兵工廠得不到關于22號行蹤的任何信息,大家一致同意沒必要久留,干脆動身去和忍者們會合,這座城市也實在是枯燥乏味。
正當他們商量得差不多了,江禪機的視網膜上突然又出現了字跡。
弗麗嘉飛過來了。
米雪身在空中,更早地發現飛馬的接近,提醒了他。
“啊?”
江禪機一愣,其他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米雪說弗麗嘉飛過來了。”他說道,心中產生不祥的預感——弗麗嘉好端端的飛過來干什么?這么大白天的飛進市區,哪怕這是一座人口稀少的小城,也足夠引人注目了。
其他人也都困惑不解,難道是弗麗嘉閑得無聊自己跑出來兜風了?
江禪機拿出手機,試著撥打羅恩的號碼,但只得到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糟了,電話打不通,可能是咱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事了!”他焦急地解釋道。
奧羅拉說道:“那我們現在坐車趕回去,你在這里等弗麗嘉飛到?”
“也只能這樣了。”他對空中的米雪揮揮手,吸引她的注意,然后比劃口型說道:“米雪,你先飛回去,可能出事了!”
米雪點頭,由六翼縮水而成的光之雙翼展開,風馳電掣般向空置工廠的方向返回,她肯定比其他人都先到。
江禪機還想說,讓米雪最好以保護自己人為主,而不要隨便亂開殺戒,但米雪速度太快了,眨眼間就沒影了,他來不及說,而且說起來也很麻煩,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很多事只有到了現場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其他人跑輛旁邊,開車先行返回,而他還要耐著性子等弗麗嘉飛過來,所以他們可能會差不多時間趕到。
拉斐將身體從鋼筋上拔出來,并在短時間內從幾乎必死的重傷中恢復,令在場看到這一幕的25號、羅恩和花崗巖少校都震驚不已,但三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吃驚而不至于失神,尤其是花崗巖少校,她有時還給其他小國的軍隊充當軍事顧問或者干脆當雇傭兵賺酒錢,算是見多識廣,尤其是心理素質絕對過硬,畢竟她在戰場上見過太多的尸體,見過太多人死在她面前。
花崗巖少校已經明白,拉斐擁有傳說中吸血鬼能力那樣的超級新陳代謝速度,若非心臟和大腦直接遭受毀滅性的破壞,否則很難被殺死,不過唯一的好現象就是,拉斐的嘴被金屬面罩封住了,暫時不用擔心被咬傷而轉化為吸血鬼。
“牛逼啊,居然讓我遇到了這樣的怪物!”花崗巖少校被激起了斗志,她一開始以為拉斐只是一個箭術出色的小角色,現在需要刮目相看了。
作為野路子出身的箭術高手,拉斐雙眼的眼神與箭頭這三點形成了一個銳角三角形,她的精氣神全部凝集于目標身上的一點,而這就產生了一種……類似于玄學的氣機牽引,箭頭隨著她呼吸的節奏而極為輕微的起伏,由于距離遠,箭頭移動一點點,箭頭指向的位置就會在花崗巖少校的身上漂移兩三厘米,但始終在心臟位置畫圈,而花崗巖少校仿佛感覺到有一股針刺般的氣息令自己的心臟微微悸動。
之前在空中用鐵鞋擋住了利箭,現在在平地上,她總不能高抬著一只腳來擋住拉斐的箭路,那樣太搞笑了。
如果一個游戲人物將天賦點數全點在力量上,擁有了臻于極致的力量與體型,那么就肯定沒有多余點數來點敏捷了,花崗巖少校也差不多,她的敏捷并不算差,但相比于她的力量就差得多了,肯定躲不開這支箭。
“嘿!”
在拉斐的傷口還在恢復過程中,她看出了危險所在,仗著身高臂長,輕描淡寫般從旁邊的亂石堆里拽起一塊混凝土預制板,就是之前被她推開的那塊。
預制板的內部有鋼筋加固,這塊板子由于是整塊預制板里折斷的一部分,有一段鋼筋裸露在外,她左手挽住這段鋼筋,將預制板如盾牌般擋在身前,遮住了身體的主要部位。
這塊預制板寬度有將近一米,折斷后現有的長度有一米五以上,厚度接近少女的兩個拳頭,雖說中間有孔洞,這個重量普通人雙手都搬不動,她單手卻輕易地揮動自如。
就在她剛舉起盾牌的剎那,拉斐的利箭也出手了,迅猛絕倫的一箭牢牢地釘在預制板上,箭頭甚至從另一側穿出來,沖擊力連花崗巖少校都不由地后退半步才站穩。
看到穿出來的箭頭,花崗巖少校不禁暗暗咋舌,這一箭要是射中身體,威力怕是不亞于被遠程狙擊步槍直接命中。
不過,盾牌是弓箭等遠程武器的天然克星,只要這一箭無法徹底貫穿預制板,那么威力大一點還是小一點都沒什么區別。
盾牌在手,形勢再次逆轉。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來而不往非禮也?”
趁拉斐取出下一支箭的短暫間隙,花崗巖少校用右手隨便撿起一塊足有保齡球那么大的碎石,是倒塌墻壁的一部分,紅磚間以混凝土粘合,向拉斐猛地擲過去。
俗話說,大力出奇跡,這塊碎石上攜帶的力量和速度都太猛了,簡直像是不受重力影響似的,平直地飛出去,甚至激起了尖銳的呼嘯聲——如果說拉斐那一箭是狙擊步槍,那么這一擲就像是平射炮開火。
拉斐身體的本能似乎明白,這塊碎石不能硬抗,否則打在身上就會有多處粉碎性骨折,即使是吸血鬼的體質,想復原骨折也沒那么快,特別是粉碎性骨折。
她側躍翻滾,及時躲開了這一擲,至少是躲開了大部分,但她的那身外袍被碎石擦了一下,光是這樣就令她的身體被帶得一個趔趄,好在她多年光腳踩在濕滑礁石上射魚的本領令她擁有超強的平衡能力,不至于摔倒,否則一旦摔倒,就肯定躲不開第二塊石頭了。
這塊碎石就這么平飛出去一百多米才落地,落地之后又繼續蹦跳翻滾著往前滾了幾十米,最后重重撞在一堵墻上,將墻撞出了裂紋,這才終于停下。
羅恩和25號都看傻了,這兩個家伙全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