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電話響了好久,江禪機都以為無人接聽了,就在他打算掛掉等一會兒再重撥的時候,對方接通了電話,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
“于娜小姐?抱歉打擾,您是在睡覺么?”他問道。
在別人睡覺時打電話實在不好,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想盡量找準時差,但他都不知道她是否回到了賭城,或者是在世界某處未知的角落,想找時差也找不到。
“已經起來了,有事么?”
江禪機分明聽到電話那邊還有被褥摩擦的聲音,于娜應該是剛被吵醒。
“有件事想請您幫忙。”他說。
“稍等,我去精神一下。”
踢踏的拖鞋劃過木地板的聲音,咣的一聲,像是打開冰箱門時令放置在門格里的酒水飲料的晃動碰撞聲,接著砰的一聲,似乎是軟木塞被從瓶口里拔出來,然后咕嘟咕嘟被傾倒入杯中,嘩啦嘩啦,冰塊也被加入杯子里,最后是悠長的一聲輕“啊——”,這是冰鎮美酒入喉令人由衷地發出贊嘆。
“好了,什么事?”
冰塊叮叮當當地不斷輕輕撞擊杯壁,江禪機可以想象于娜一手拿著電話,另一只手正在搖動酒杯的樣子。
雖然用酒提神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于娜聲音里的慵懶確實消除了大半。
“我和幾個朋友在海參崴,您能不能幫我們進入這里的黑市酒吧?”他直言道。
“海參崴?”冰塊撞擊聲停止了,于娜愣了一下,“你真的去找熔巖地獄了?”
“算是吧,主要是另外還出了點兒事,22號離奇失蹤,目前她的行蹤在共青城附近,忍者們在找她,我也在幫忙,但線索斷了,所以我們想去黑市酒吧里打聽一下。”他沒有隱瞞22號的失蹤,因為22號也參與過拓真事件,于娜認識她。
“唔,好吧,15號也在么?”于娜問道。
“沒,她還在訓猴子,優奈也在上學,我和另外幾個朋友來的。”
“行,我打個電話,然后再聯系你。”于娜說完就掛斷電話。
江禪機對其他人說道:“看樣子問題不大。”
幼犬們的主人可以引薦他們進入黑市酒吧,但按規矩一人一次只能引薦一個新客人,所以還是找于娜幫忙比較靠譜。
“兩位忍者小姐,我們去黑市酒吧打聽消息的期間,能不能請你們代我看管這匹馬?”
黑市聯盟和忍者學院互相不對付,所以于情于理,即使于娜愿意幫忙,他也不好意思過分利用人家的善意,而讓忍者們也進入黑市酒吧,但這話直說不太好,所以他繞了個彎子,以這種委婉的方式讓兩位忍者留在外面。
弗麗嘉價值連城,兩位忍者早有耳聞,盡管她們猜到這是借口,但也不完全是借口,總之能臨時看管弗麗嘉她們沒有怨言。
全身披著厚重長毛的它在這苦寒之地簡直是如魚得水,飛的時候不熱,落地也不冷,非常愜意,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胡蘿卜和蘋果伺候著。
羅恩和幼犬們的主人以及拉斐同樣留在外面,拉斐的鋼鐵面罩之下加裝了一些織物,將她的皮膚與鋼鐵隔開,否則這么冷的天氣,她的皮肉都會和鋼鐵凍在一起。
其實有米雪在,敢打弗麗嘉主意的人還沒出生。
江禪機帶了很多凝膠狀的濃縮豬血,按袋裝在擠壓吸食用的果凍袋里面,經過處理就像是普通的商品果凍,封口也是完好,順利通過了海關檢查。這么冷的天氣,拉斐的新陳代謝消耗也會提高,所以他一有時間就給她喂食。
過了一會兒,于娜打回電話。
“已經跟海參崴的酒吧主人說好了,到了那里提yarina這個名字就行。”
這是于娜在賭城常用的英文名。
“好的,謝謝。”江禪機向其他人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除了凱瑟琳以外此前從未去過黑市酒吧的眾人都很期待和興奮,想去見見世面。
“你想打聽哪方面的情況?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于娜問道。
“倒是沒什么不方便說的,但我們也不知道具體要打聽什么,只能說是想知道這幾天附近有沒有發生不同尋常的事。”
“那你們可能找對地方了。”于娜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
“我跟酒吧主人只是彼此聞名,不太熟,交談中感覺她有心事的樣子,但我沒好意思細問,說不定就跟你們要找的東西有關,也可能不是……哦,對了,她叫赫茲高娃。”
“我明白了,謝謝于娜小姐。”
“嗯,祝你好運。”
江禪機掛斷電話,向11號問明黑市酒吧所處的大概位置,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他們先去市里吃晚飯,留下來照顧弗麗嘉的其他人則只能吃他們帶來的方便食物了,不過羅恩打算施展技藝逮些野味來改善伙食。
海參崴是俄國遠東最大的城市,江禪機他們坐車駛入市內,由于不是來觀光旅游的,也僅能走馬觀花地隨便看看,除了特點鮮明但看多了之后也就覺得還好的俄式建筑之外,大致上跟大部分歐洲城市沒什么不同,高樓極少,高情商的會說基礎設施充滿古典美,低情商的會說街道和建筑又老又舊,馬路上老車居多,新車較少,反正都是一身雪泥,車站和地鐵口附近的逐夢藝術家靠唱歌或者畫畫來展示自己的才華,順便換點兒酒錢謀求一醉。
空氣清新、冷冽而濕潤,很養護皮膚,同行的女生們即使沒化妝,臉頰也被凍得紅潤潤的,街上行人的步伐悠閑或者說是懶散,隨便掃一眼,感覺黃皮膚的人占了差不多三四分之一,江禪機在這一行人里算是最不起眼的,看路易莎的人都比看他的多。
不過怎么說呢,不愧是戰斗民族,連海水都結冰了,竟然還有人破冰冬泳,總之這是一座暮氣沉沉與生機盎然共存的城市,生機都在年輕姑娘的臉蛋上,倒是暮色中千里冰封的海岸線盡頭的燈塔有一種亙古蒼涼的美感,令人產生些許觸動。
不用操心飯錢的江禪機大快朵頤,這里的海產品豐富而便宜,飲食略微重口但他并不挑剔,只有在聽到東北味的中文時他才會從餐盤上抬起頭看兩眼。
同行的女生們沒什么胃口,她們更期待去黑市酒吧開開眼界,好在這里天黑得早,酒吧營業時間也會相應提前,否則她們還要等很久。
從餐廳出來,他們依靠手機地圖的幫助,直奔11號指明的位置,找到了那間表面上看起來跟其他酒吧沒什么不同的黑市酒吧,正好也剛開始營業,報上于娜的名字后,順利地進入其中。
第一次來黑市酒吧的蕾拉、路易莎和奧羅拉看什么都新鮮,尤其是久負盛名用來防范忍者的雨廊,而阿拉貝拉就更不用說了,盡管她的視距受到限制,但依然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
不過,她們的新鮮感和刺激感僅僅在穿過雨廊之后就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咳嗽。
就連去過黑市酒吧的江禪機和凱瑟琳都不禁感到驚訝,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誤入了普通的酒吧,因為酒吧里有不少人在噴云吐霧,即使說不上烏煙瘴氣的程度,但剛從外面極為清新的空氣中走進來,肺部表示強烈的抗議。
“小意思,這里80的女性都吸煙。”蕾拉以前來俄國旅游過,“只是我沒想到連酒吧里都不禁煙。”
他們稚嫩的臉龐與咳嗽聲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相比于他們的容貌,酒客們的目光都落在凱瑟琳姐妹的修女服上,旋即響起了低聲的竊竊私語,閑散的超凡者們對隱修院還是有所忌憚,畢竟隱修院只認自身的正義標準。
吧臺那邊響起一聲輕佻的口哨,江禪機他們放眼望去,只見一位叼著女士香煙、金發經過燙染、翹著二郎腿坐在高腳椅上的美艷女性正在審視著他們。
江禪機半點兒也不懂俄語,奧羅拉原本正欲上前交涉,但被蕾拉搶了先。
“赫茲高娃小姐?”蕾拉用俄語問道。
“誰介紹你們來的?”赫茲高娃將一口香煙吹到了蕾拉的臉上。
蕾拉厭惡地皺起了臉,忍著怒意說道:“我們的朋友yarina。”
赫茲高娃又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捻滅,揚了揚下巴,“今天生意不好,隨便坐吧,喝點兒什么?遠道而來的小鬼們,第一杯我請了。”
江禪機掃視一眼室內,剛開始營業不久,酒客們的數量確實不多,比他想象的要少,因為11號說這里是遠東地區規模最大的黑市酒吧,所以他原本期待會有更多人。
室內的裝潢較為粗獷,衛生條件也不比他以前去過的黑市酒吧,這里似乎是防空洞或者地窖改建的,墻壁和天花板都是紅磚,就連提供的酒水度數都比其他地區的黑市酒吧要高,低度酒和無酒精飲料少得可憐,而酒客們的平均年齡似乎也較大,可想而知,附近新覺醒的年輕超凡者們肯定都去大城市或者發達國家見識花花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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