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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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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號一直想避免被優奈知道的真相,就這么被米奧給輕易捅破了窗戶紙,雖然米奧是無心的,理論上不知者不罪,但她一點兒也不懂察言觀色的老毛病令江禪機恨不得把她揪過來揍一頓。

  優奈的語氣還比較平靜,但她的性格是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表面上只露出冰山一角的人,她的內心受到巨大的沖擊,再想瞞過她已經不可能了。

  “你先冷靜一下,其實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拓真知道,其他人——包括15號、我或者你,都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測而已。”他盡量開導她,“我承認,你和15號的長相確實挺相似的,你們很可能都是拓真的受害者,但你不用想太多,這一切既不是你的錯,也不是15號的錯,不論真相是什么,生活總要繼續,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應該往前看。”

  他擔心她受不了真相的打擊而一蹶不振,甚至因此而生一場大病,畢竟她的身體看起來與她的性格一樣柔弱。

  不過,事實上他低估她了,不論是她還是15號,其實早就產生了相關的疑惑,15號是通過蛛絲馬跡察覺的,而優奈則是因為看到那些被克隆出來的孩子而觸景生情,她們心里多少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如今只不過是被證實而已。

  另外就是,外表柔弱并不代表內心脆弱,優奈內心柔弱但并不脆弱,否則如果是個玻璃心的女生,恐怕早就不堪折磨和壓力而自殺了,過剛易折,柔弱有時候反而意味著堅韌。

  優奈笑了笑,按著自己的胸口說道:“謝謝你告訴我真相,雖然這里很痛苦,但……也有些輕松,我以前一直想知道父母的事,拓真說父母已經去世,只給我看了幾張他們的老照片,我想在他們忌日時去墳前掃墓獻花,他罵我多事,這次出來,我本來想找機會實現這個心愿,謝謝他們讓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但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這個你和15號倒是真像……”江禪機脫口而出。

  “什么真像?”優奈問道。

  “呃……就是說,15號好像也是抱著一顆感恩的心,盡管她遇人不淑、身世坎坷,但幾乎沒聽她抱怨過什么,不論她的……身世如何,她總是對能出生在世界上這件事充滿感激。”

  優奈驚訝地點頭,“就算遭受再大的苦難,能夠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我也是這么跟孩子們說的,對活著度過的每一天都要充滿感恩之心。如果沒被你和15號她們救出來,孩子們肯定在將來會遭受很可怕的事,但即使這樣也比從未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要好,苦難本來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江禪機嘖嘖稱奇,這是心靈感應還是啥?從出生后就天各一方的雙胞胎明明形成了不同的性格,卻在某些原則性問題上的看法驚人的相似。

  之所以說優奈和15號很可能是雙胞胎,甚至是多胞胎之二,因為克隆也算是廣義上的試管嬰兒了。試管嬰兒是為了解決某些患者無法自然懷孕的技術,而試管嬰兒的成功率并不高,所以為了提高成功率,往往都會同時移植多個胚胎,這就令患者生雙胞胎的機率大增。理論上說,拓真應該不會有閑心等一兩個月觀察試管嬰兒是否成功,一開始就植入多個胚胎對他而言是合情合理的選擇。

  就連阿拉貝拉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感應到凱瑟琳的安危,15號和優奈這樣極為特殊的雙胞胎會產生更特殊的心靈感應也不能說完全沒可能。

  “我很高興,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姐妹,我并不是孤單的。”優奈憧憬地微笑,這份逆來順受般的樂觀有時候也是好事。

  說不定還不止一個,江禪機想到于娜,她才是應該是她們三人里的大姐,但他不會多嘴說出來。

  “我覺得那些孩子們能遇到你,才算是很幸運,你教給他們的東西會成為他們一生的財富。”他發自內心地贊許。

  優奈微微出神地回憶,“昨天夜里我和孩子們都沒有睡覺,我們看了一夜的星星,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星星,從前我只能在紙上畫出來,但無論用什么語言和筆法也難以描繪其壯美。我曾經答應過要帶他們看星星——本不該答應的,我不想給他們難以實現的承諾,沒想到竟然成真了……直到朝陽升起,他們才沐浴在陽光中睡著,倚在我身邊,像一群純潔的天使。然后,我悄悄起身離開了他們,被一位老師帶離了那里。”

  “他們醒來后找不到我,肯定會很傷心,肯定會恨我不辭而別,認為我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拋下他們……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相信老師們會給他們安排更好的歸宿,他們有權享受家庭的溫暖,不應該像孤兒院一樣過著集體生活,我唯有默默地祝福他們,并且衷心希望未來有朝一日我能在大街上邂逅他們,看到他們被父母領著購物,或者跟同學一起逛街,即使他們認不出我也沒關系,在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會是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優奈的語調既憂傷又欣慰,為昨日而憂傷,為明日而欣慰,江禪機聽得感動不已,他突然覺得用“逆來順受”來形容她的性格不太準確,更應該說是……某種自我犧牲的圣母性格。

  圣母這個詞在現代社會往往自帶貶義傾向,很多人討厭這種性格的女生,比如趙曼就不太喜歡優奈而喜歡15號的性格,但不同的是,優奈是那種真正的圣母性格,重點在于自我犧牲的精神、甘愿不被理解而默默奉獻付出,并不是常見的浮于表面的圣母性格——看見小鴨子被送進屠宰場就發個朋友圈悲春傷秋,一轉頭吃烤鴨真香……

  浮于表面的不能叫圣母,只能叫忸怩作態博取關注,而優奈面對那些要被送進屠宰場的孩子們并沒有以淚洗面或者終日唉聲嘆氣,反而以樂觀和積極的態度來影響和教育他們,為謀劃他們機率渺茫的未來殫精竭慮,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命運,即使在自己有機會逃離時也堅定地選擇帶孩子們一起跑,否則寧愿自己也不跑,這就是區別。

  但浮于表面的圣母性格能在現代社會混得很好,圣母被人討厭就是因為浮于表面的圣母太多了,而真正的圣母性格跟弱肉強食的現代社會格格不入,所以于娜看得很準,優奈這種性格的女生跑到社會上會吃爆虧。

  像優奈這種圣母性格的女生,連紅葉學院這樣的千金小姐云集的女校里都幾乎沒有,甚至從江禪機去阿勒山的短暫經歷來看,連隱修院里似乎都沒有這樣的女生,阿拉貝拉被大家公認為小天使,但她并不是圣母性格……如果連隱修院里都沒有這樣性格的女生,世界上其他地方恐怕也很難見到,因為這種性格的女生太容易被欺負而早早夭折,死了、瘋了或者性格大變,優奈獨特的成長環境反而令她與外界隔絕,一直保持著這種性格。

  雖說于娜表示將來要優奈去酒吧里打工,但其實優奈將來留校任教的話更合適,她會是一個極好的教育者,而且她不會把孩子教育成圣母性格,那兩個叫愛德華和小植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很有擔當和魄力……不過這是很久以后才需要考慮的事了。

  江禪機并不討厭優奈的性格,相比于社會上普遍存在的精致利己主義者,比如趙曼、蕾拉這樣的女生,還不如跟真正的圣母性格交朋友。

  他有意開導她的情緒,避免她過度沉浸在憂傷中,岔開話題,用輕松的語調給她講解校內各種主要設施的用途,帶她參觀了馬場,帶她近距離接觸弗麗嘉,果然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女生們都對這種夢幻般的生物沒有抵抗力。

  從馬場出來,他帶她進入校醫院,因為有幾個朋友需要介紹給她。

  也難怪米奧認錯,就連路惟靜看到優奈時,一下子也誤以為是15號,但作為醫生的眼力令她很快找到了差異處,但也足夠驚訝了。

  不止路惟靜,他領著她進入奧羅拉和路易莎的病房時,包括在場的蕾拉在內,三個女生都以為他跟15號一起來了,根本就沒怎么注意優奈的存在,因為她們跟15號本來就不太熟,直到他給她們介紹,她們才一齊傻眼了。

  奧羅拉和路易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今天應該就可以出院,蕾拉就是來接路易莎出院的。

  江禪機只介紹了優奈的名字,反而是優奈主動介紹自己是15號的雙胞胎姐妹,多多關照。

  奧羅拉她們交替地看著他與優奈,都覺得事有蹊蹺,優奈出現得太過突兀,尤其是她還穿著校服,而且沒有像15號、33號、蕾拉那樣掛著臨時通行證,這表明她就是本校的學生,而奧羅拉每年都會把入學新生的照片和入學考試成績瀏覽一遍,今年她剛剛瀏覽過,如果有一位長得跟15號這么像的女生,她肯定能認出來。

  江禪機為了避免她們追問,意味深長地告訴她們,是學院長親自為優奈辦理的入學手續,這更令她們的嘴巴都合不攏。

  不過相比于15號平時的冷漠,優奈的親和力還是不錯的,對病床上的奧羅拉和路易莎主動噓寒問暖,對奧羅拉更是一口一個前輩,顯得很恭順謙卑。

  跟奧羅拉她們寒暄完了,他帶著她告辭,來到銀人施密特的病房。

  銀人的雙手被銬在病床上,腦袋上纏滿了厚厚的紗布,只露鼻孔、嘴巴和眼睛,同時她的脖子還被護頸裝置固定住了,因為她的面部骨骼經過了正位,尚未痊愈,一旦她翻身的話就可能令骨骼移位。

  令他意外的是,病房里還有一個人,不是護士或者醫生,而是宗主。

  宗主一開始是隱身狀態,大概是看到進來的是他,便解除了隱身,她站在病床前俯視著銀人。

  “宗主,您……”

  “我是打過招呼才來的,不是擅自潛入。”宗主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了,33號挺想見您的,今天早上她抱怨了我好久,因為我說昨天晚上是您把我和15號叫出去的……”他委婉地說道,“您要是不太忙的話,要不去見一下33號?她現在應該在李慕勤老師那邊,她看見您應該會很高興……”

  “這事不急,一會兒我會去拜訪李先生。”宗主點頭,又看了一眼優奈身上的校服,后者微微地向她鞠躬。

  江禪機見宗主似乎欲言又止,知道她是顧慮到優奈的感受,所以有些話不方便說,于是他解釋道:“優奈她已經……對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您有話可以直說。”

  “是的,我知道我是被克隆出來的,15號可能是我的雙胞胎姐妹,謝謝您長久以來對15號的關照。”優奈又鞠躬道。

  宗主詫異地看向江禪機,因為15號和于娜明明是想把真相瞞著優奈。

  “不是我說漏嘴的,要怪就怪米奧學姐吧,她把優奈認成了15號,嘴上還沒把門的,然后被優奈猜到了。”他趕緊澄清。

  “好吧,我來這里是因為線索又斷了。”宗主開口道,“拓真御下極嚴且心思縝密,跟手下都是單線聯系,我連夜聽過警方對整容機構高管的審訊,他們所知極為有限,誰都知道拓真還有其他暗藏的機構,但誰也不知道在哪里,更說不清是誰殺的拓真,只能等施密特醒來看看她是否知情。按照你們的描述看,施密特很可能是拓真的貼身保鏢外加打手,所以她知道的肯定比那些高管更多。”

  “我覺得既然拓真已死,您就沒必要費神追查下去了,您也說了他跟手下都是單線聯系,這固然有利于保密,可他一死,他手下彼此之間也就沒辦法互通消息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樹倒猢猻散、各奔東西。”他謹慎地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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