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奧羅拉的想法,只能感慨怪不得隱異猴可以獵食這個世界的超凡動物,人家又有隱身能力又有強大的身體素質,雙重能力加持下,偷襲體型比它們大得多的動物都不在話下。
從他們上次在洼地里殺死的那只隱異猴來看,它們的體型大概介于成年男性與成年女性之間,四肢比人類四肢長一半左右,體型上不是特別夸張,但卻能爆發出很強的力量,竟然生生把簡易房屋的PVC房頂撕開一條口子,這樣的力量水平很詭異,不是這種體型的普通動物應該能做到的,如果是雙重能力的話,就可以解釋了。
猜測歸猜測,這種事暫時沒辦法在地球上證實,說不定隱異猴只有單能力,人家天生力大無窮呢。
說話的時候,為錢而來的超凡者們已經大部分都出發了,她們有的是獨行俠,有的三五成群,選擇的交通工具也是五花八門,考慮到要搜索上千平方公里的面積,不是一天能結束的,步行肯定不現實,有人選擇乘坐直升機大面積快速搜索肉眼看不到但紅外鏡能捕捉到的活動熱源,有人選擇開車,甚至有人開著房車來的,那位被歐陽彩月盯著的牽著一條高大猛犬的超凡者是騎摩托車。
其他學生們也大部分出發了,她們來之前信心滿滿,但親眼看到這些社會上的超凡者們準備得如此周祥,不由得氣餒了幾分,只能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行動了,不過她們的優勢是團結,都是跟相熟的同學或者朋友一起組團行動,不用擔心被人背后捅刀子。
牽著高大猛犬的超凡者解開狗的牽引繩,給它聞了聞盒子里的布塊,然后騎上摩托車出發。車速不快,她的狗小跑著跟著摩托車,但是沒有低頭猛嗅,因為如果它的嗅覺如歐陽彩月說得那么靈敏,那么已經不需要刻意嗅聞地面的味道了。
那人一走,歐陽彩月立刻牽著狗走去高大猛犬剛才停留的位置,讓她的狗記住那條狗的氣味——并不止她一個人這么做,還有幾位牽狗的超凡者也心照不宣地做著同樣的事,而被跟蹤的那位肯定也知道自己會被跟蹤,在路上會想辦法甩掉跟蹤者……簡直是一出諜戰大戲。
“好啦,準備出發吧,你們有什么計劃,說來聽聽?別說你們根本沒計劃。”歐陽彩月牽著狗走回來。
江禪機跟她稍微熟一些,所以由他代表大家回答道:“計劃倒是有,但我們沒想到用狗追蹤這種辦法,主要是范圍太大了,覺得用狗不太現實,沒考慮到有覺醒了能力的狗……現在你的方案更好,所以我們原來的計劃就放棄了,我們配合你的行動。”
昨天夜里他們討論了很久,其實一直沒什么太好的方案,原因就是搜索范圍太大了,他們覺得還是得依賴人海戰術,同時輔以社會工程,所謂社會工程就是打聽哪里有疑似超凡動物出沒的消息,然后去當地尋找,另外就是針對山洞和土洞進行重點搜索,因為現在天氣一早一晚已經有了涼意,尤其是晚間,隱異猴很可能躲在洞里避寒。
江禪機會騎飛馬大范圍巡視,但如果隱異猴躲在洞里,魷魚須恐怕也無能為力——魷魚須探測超凡動物的原理似乎是要對方“關注”他,不論是注視他還是聽到他的聲音,反正對方的“意識”得意識到他的存在,有些類似于被動探測的雷達,而如果隱異猴深藏洞里,不知道他從天空飛過,那也無可奈何。
“就這?”歐陽彩月無語,“鬧了半天你們是打算瞎找一氣?”
“倒也不是瞎找。”江禪機指著她拿到的說明紙,“你到底好好看過說明沒有?這種猴子疑似喜歡獵食其他超凡動物,但地球上的超凡動物哪有那么多?等附近的超凡動物吃光了之后,它們打算吃什么?”
歐陽彩月愣了一下,半響沒反應過來,直到注意到他古怪的眼神,突然明白了,罵罵咧咧地說道:“艸!難道我們都是誘餌?”
“別說得這么難聽,我們不也是一起當誘餌么?”他指著自己、同伴以及其他學生,“當誘餌又不是當炮灰,學校已經把這種猴子的特性全展示出來了,并且再三提醒注意安全,又不是讓你們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來送死……”
沒錯,在學校的計劃里,一開始就沒指望能主動發現隱異猴的蹤跡,發布懸賞引來這么多超凡者,以及大量派出超凡者學生,真正的目的是以他們為餌,吸引隱異猴從藏身處出來……獵食他們。
他們這些超凡者散布在上千平方公里的范圍內,假如隱異猴真有探測超凡動物的特殊感官,它們肯定能感受到有外賣小哥不請自來。
因此,雖然這些超凡者的數量相比于搜索面積而言實在很少,但找到隱異猴的機率是很高的。
聽了他的解釋,歐陽彩月勉強算是接受了,畢竟這些學生也是同樣充當誘餌,但她有些不太明白的是,僅僅是幾只從實驗室里逃跑的克隆猴子而已,紅葉學院為什么要付出這么大的賭注呢?
在官方說明里,沒有提到隱異猴會孤雌繁殖指數級繁衍的事,其他動物也就罷了,這種會隱身又兇殘的動物一旦擴散成災,全世界都會完蛋。
“好吧,還有沒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她沒好氣地問道。
“發給你們的紅外鏡里內置了定位器,如果有人長時間停留在某處不動,或者信號消失并且失聯,我們或者有空閑的學校老師會趕去查看情況,這算是安全措施吧。”他解釋道。
小穗帶著一臺平板電腦,此時屏幕上有密集的亮點正在向四周擴散,每個亮點代表一位攜帶紅外鏡的超凡者。
歐陽彩月一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領到的紅外鏡,心說這玩意兒還有后門啊?
“不早說!那豈不是用不著我用狗來追蹤那個人的氣味了?”
小穗搖頭,“可惜不行,這些紅外鏡沒有編號,我們不知道哪個信號是屬于哪個人的,而且我們監控定位信號的另一個目的是為了查看哪片區域沒人去,然后我們就去哪片區域,起到查漏補缺的作用。”
歐陽彩月想了想,“聽上去有些道理……這樣吧,分頭行動,我跟蹤的那個人早有警覺,會想辦法甩掉我,所以我需要一兩個幫手,剩下你們其他人按照你們的方式來,如果我覺得找到目標了,就跟你們聯系,你們盡快趕來與我匯合。”
江禪機見大家沒異議,點頭道:“好,誰跟你去?”
歐陽彩月在他們的臉上掃了一圈,“我要那個叫陳依依的,她在不?”
“我在。”陳依依站出來,出聲打破了她那種特有的隱身狀態。
“行,你跟我一起,有時候我需要假裝被甩掉,這期間由你來跟蹤那個人,不過那條狗的嗅覺真是超靈敏,你確定它不會發現你么?”
歐陽彩月在第一次跟江禪機和陳依依相遇時就對這個小女生印象深刻,她要陳依依跟她一起行動的目的除了兩人接力跟蹤之外,萬一發生危險至少有個照應。
“……我不確定。”陳依依小聲說道。
“這樣啊……那最好再多一個人,我記得你好像是忍者?忍者也能隱身吧?”歐陽彩月又望向33號。
33號點頭,“行,我跟你們一起。”
“好了,我們出發了,剩下的人你們自行安排吧。”
歐陽彩月租了一輛越野車停在廢棄小學的門外,招呼陳依依和33號跟她一起上車。
她們三人離開之后,在場的人大部分都走光了,學院長和幾位老師也已經返回學校投入招生工作。
奧羅拉她們不急于離開,觀察著平板電腦上光點的移動方向,等大部分人決定搜索方向之后,他們再去人少或者沒人選擇的方向。
不過江禪機要先走一步,他要借助弗麗嘉在空中搜索山巒地區,就算是超凡者也懶得翻山越嶺,可想而知大部分人會把山巒地區放在最后階段搜索,盡量先在平原地帶尋找,平原上實在找不到再考慮進山。
奧羅拉她們也不會這么多人一起行動,同樣是分成幾個小組,只不過15號、拉斐、米奧這三位實在不太好安排,15號和拉斐是身份特殊,而米奧……無論哪個小組都不想帶著她,她自己也樂得清凈,希望自己一組,但江禪機可不放心讓她單獨行動,天知道她離開之后會不會被拐賣到深山當生育機器。
“既然這樣,如果你們不怕我逃跑的話,不如我們三個人一組吧,我來帶著她們行動。”
令人意外,15號主動站出來,打破了僵局。
江禪機他們心里咯噔一聲,犯了嘀咕。
還不等他們回答,米奧先跳出來了,“憑啥?你年紀比我大還是怎樣?我堂堂米奧為什么要受你的管束?”
“就憑這個。”
15號的右手三指撮合,做出打響指的姿勢。
“可惡!你這個大魔王!有本事別用這種黑魔法!”米奧咬牙切齒地瞪眼。
從理論上說,這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了,因為15號的能力很克制她們兩個,不管是拉斐突然失控還是米奧犯神經,她都可以控制住她們。
江禪機注視著15號,他對她并不是100放心,他認為她不會逃跑,但未必不會做其他事。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相信她,即使她暗中做了什么,應該也不會傷害到拉斐和米奧,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先把隱異猴的事解決了再說,這個不能拖。
“行,那她們就交給你了。拉斐,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聽這個人的話,否則梵天會懲罰你的。”他把裝有血袋的背包交給15號。
他騎上弗麗嘉先行一步,向最近的一條山巒飛去。
奧羅拉她們自發組隊,不久之后也陸續離開。
片刻之后,這座用來臨時集結的廢棄小學里只剩下15號她們三人了,不過明天還會有其他姍姍來遲的超凡者趕到,早上依然會在這里集合。
米奧雙手抱胸,一臉敵意地盯著15號,“我警告你喲……”
“一起去玩吧。”15號說道。
“啊?”米奧一聽見“玩”這個字,立刻來了精神,“不是要去抓那些猴子嗎?”
“又不妨礙,一邊玩一邊找那些猴子也不錯,你說呢?”15號反問。
米奧頓時眉開眼笑,“有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么……去哪玩?”
“海邊如何?”15號指向東方,“海邊也在搜索范圍之內,我剛才看好像很少有人往那邊走。”
“海邊……”米奧為難地皺眉,“我不太喜歡玩水……”
“海邊不一定要玩水啊,可以堆沙堡,可以蒙眼砸西瓜……”
“蒙眼砸西瓜?嘻嘻!我要玩這個!”米奧轉眼看到呆滯的拉斐,“讓她頂著西瓜,我蒙眼來砸!”
“行,沒問題!”15號滿口答應,“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打電話租輛車。”
米奧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給她。
“這里挺偏的,車過來要二十分鐘左右,你要是無聊的話,先去舊校舍里探險如何?說不定能發現什么有趣的東西。”15號接過手機,“等車來了我喊你。”
米奧正有此意,興沖沖地就跑進陰森森的教學樓里不見了。
15號看了一眼拉斐,行尸走肉般的拉斐不可能泄密。
她確定陳依依和33號已經離開,趙曼在校醫院里,對視線的敏感訓練令她確定周圍沒有忍者或者其他隱身超凡者潛伏,所以沒人能聽到她要說什么。
她先打電話給租車公司,要了一輛車,然后又撥了一串號碼,前面加了外國的區號,響四聲的時候掛斷,然后等十秒重新撥打,這是約定好的暗號,對方不會輕易接聽電話。
電話接通了,對面沒有說話,但是能聽到呼吸聲,顯然在等她這邊先亮明身份。
“哥,是我。”她用日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