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里人比較少,但終歸是有路人,不僅是江禪機和陳依依,還有幾對情侶目睹了33號由隱身到現形的過程,但是這個過程其實很快,也就一兩秒,他們來不及拿出手機拍照或者錄下來。
33號的現形過程,就像是電腦CAD做出的框架模型被迅速填充進一塊塊的色素,像是五彩斑斕的馬賽克覆蓋了她的身體,然后各種顏色合一,變成了黑色。
但其實這些顏色都是隱身衣折射出的自然光線,類似于三棱鏡的原理,來源于她身上以超凡變色龍皮制成的隱身忍者服。
她單膝跪地,頭和視線微垂,一只手搭在立著的那只膝蓋上,另一只手輕扶地面——這個姿勢看似極為恭敬而且毫不設防,其實跟短跑的起跑姿勢有些像,她的身體繃得很緊,一旦有任何意外狀況,她就會離弦之箭般射出去。
超凡者一般都比較低調,普通人等閑也看不到超凡者出手,而超凡忍者更是低調,東瀛之外的普通人幾乎不知道超凡忍者的存在,更沒見過她們的樣子。
33號全身黑色的緊身皮衣,包括面罩和鞋在內,從頭包裹到腳,只在面部有一道淺V形的縫隙,而這道縫隙也被透明的眼罩覆蓋住了,透過眼罩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和鼻子的上半部分。
她的上衣設計了很多暗格和扣絆,令她可以方便迅捷地掏出暗藏的武器和道具,她小腿的綁腿也鼓鼓囊囊的,從輪廓上看,像是藏著兩柄短刀。
“媽呀!是忍者耶!”
“是嗎?是不是穿的玩的啊……cosplay?”
“剛才她出現時你沒看見嗎?絕對是真忍者啊!”
不僅是江禪機和陳依依看得呆住了,附近的幾對情侶更是驚呼出聲,紛紛拿起手機遠遠地拍攝33號,但是沒錄到她現形的過程,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個穿黑衣服的人,而且暗藏的武器都沒有露在外面,就算說是cosplay也有人信。
“這個忍者為什么要對那兩個孩子下跪啊?”
“她們好像是紅葉學院的學生?”
“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看那個女生背著的那把弓,超級威風啊!”
“有嗎?我倒覺得很詭異。”
路人們對這邊指指點點,說什么都有,大家都好奇為什么忍者要對他們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是女生也有白銀吧?
還有膽子大的不滿足于遠遠地偷拍,悄悄靠近了一些。
江禪機原本的計劃,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陳依依,然后兩人分頭行動,一人走左,一人走右,看忍者跟著誰,就知道誰是監視目標了,然后把忍者領到偏僻無人處,跟她攤牌……但這個計劃被突然現身的33號徹底打亂了。
33號看到陳依依的時候,就看到陳依依幫江禪機背著的尖嘯骨弓,雖然33號不知道這弓是由他們兩個誰用的,但她判斷使用這把弓的人絕對是擅長遠程作戰,如果到了荒郊野外就有足夠的發揮空間,所以她當機立斷,把攤牌地點選在這里,有這么多路人圍觀,箭手在射擊時必遭掣肘。
面對這個意料之外的展開,江禪機頓覺棘手,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于是對陳依依說道:“這位忍者……小姐,這兩天一直在悄悄跟蹤咱們,我不知道她跟蹤的原因,所以我帶你來這里,就是想找機會跟她坦誠布公地談談。”
陳依依皺眉,“她說的什么摩利支天……什么菩薩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江禪機根本沒聽說過這個有些繞口的名字,轉而對33號說道:“忍者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叫姜嬋姬,她叫陳依依,我們里面沒有姓摩的……”
33號:“……”
她微微抬頭,視線落在陳依依的臉上。
“摩利支天菩薩大人,您尚未覺醒神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實屬正常,但是沒關系,只要您跟我們返回東瀛,我們會盡一切辦法幫您覺醒神我,那時候您的實力將會有飛躍式的提升,擁有近乎于神的力量!”
從33號的視線和態度,江禪機終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果然監視跟蹤的是陳依依,但是第一天她為什么又跟著他跑?
算了,這種小事先放在一邊,摩利支天菩薩是什么鬼?
江禪機:“我說忍者小姐,能不能先解釋一下,我們完全聽不懂啊……”
33號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我在跟摩支利天菩薩說話,請你安靜一下!”
江禪機討了個沒趣,不過他向來能屈能伸,她不回答他的問題沒關系,改由陳依依問就行了,關鍵是先把事情弄明白。
陳依依眉頭皺得更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弄錯人了吧?我叫陳依依,不是什么菩薩,而且我也不會跟你去東瀛。”
33號當然不會放棄,堅持道:“我有很大的把握,您就是摩利支天菩薩的轉世,只要您覺醒了神我,您就會明白一切。”
陳依依搖頭,態度堅決地說道:“不,我沒興趣,你請便吧。”
33號深吸了一口氣,“我得到的命令,是找到您,并將您帶回國內。命令就是命令,無論如何我也要執行,哪怕是強迫您,我也會帶您回國。”
此話一出,江禪機和陳依依都知道對方要來強硬的了,那恐怕就只能動手了,不過對方沒有偷襲,已經算是給他們面子了。
陳依依解下尖嘯骨弓遞給江禪機,自己抽出小刀,全神貫注地盯著33號。
江禪機急得對依然在看熱鬧的路人們喊道:“你們還不快跑?這里要打架了,刀箭不長眼啊!”
大部分人半信半疑,只是稍微走遠了些,但是舍不得離開,借助樹木等障礙物藏起來,舉著手機偷拍。
江禪機恨不得把他們一人一腳踹飛,這誤傷了他們算誰的?
正在這時,他肚子里突然一陣劇烈的悸動,緊接著他注意到路人里走出一個人影,穿著一件鮮紅似血的異國民族服裝,緩緩向他們這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