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察覺到對方很有經驗,一直在跟他用相同的節奏跳躍,每次落地的時間都跟他差不多,用他的足音掩蓋自己的足音,若不是他最后一跳時突然用假動作剎住身體,還真發現不了她。
這里是一座普通的居民區,江禪機站在3號樓的樓頂,忍者應該是站在4號樓的樓頂,兩人隔著二三十米的樓間空隙彼此對峙。
在雙方保持靜止的情況下,誰跳躍都會發出聲音,進而判斷出對方落地的位置,所以局勢陷入了僵持。
他在明,她在暗,他認為她在4號樓樓頂,但看不到她。
真是見鬼了!
他納悶超凡忍者為啥要跟蹤他?他又沒偷吃忍者學院的大米,犯不著像追債一樣追著他吧?
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他還想去找鴨舌帽打聽市場行情呢。
“喂!對面的,你是忍者吧?為啥要跟蹤我?”他向對面說道。
如果有人看到他在大半夜的樓頂上對著空氣說話,八成以為他是神經病。
對面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魷魚須也是,忍者也是,這種玩深沉的家伙真讓無奈。
“我知道你在跟蹤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是一個普通學生,我叫姜嬋姬,你要跟蹤的應該不是我吧?”
還是沒回應。
江禪機進退兩難,在被跟蹤的情況下肯定不適合去找鴨舌帽了,畢竟他心里想的事不宜被別人知道,否則太丟臉了。
聽說連梅一白都著了忍者的道兒,手臂被淬毒的手里劍劃傷,不得不斷臂求生,因此他不敢小看忍者,更不愿在糊里糊涂的情況下和對方起沖突。
再說他今天夜里出門是為了做生意,也就沒帶著尖嘯骨弓,否則拼著擾民的危險向樓對面射一箭以做震懾,可能會有些效果,打草驚蛇說不定能令忍者現身。
“今天晚上天氣不錯。”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我是出來遛彎的,現在我要回去睡覺了,你愿意跟就跟著吧。”
說完,他往另一棟樓的樓頂跳去,繞了個彎開始往回返。
這次他刻意打亂跳躍的節奏,并且留神了,果然他每次落足的前后,就會有另一道落足時在身后響起,像是回聲似的,始終跟他保持著一棟樓左右的距離。
回到出租公寓樓時,正好是夜里12點,還亮著燈的住戶沒幾個了。
他跳進敞開的窗戶回到屋里,輕輕把窗戶關上,向外面漆黑的夜晚看了一眼,然后拉上了從來不拉的窗簾。
早上,江禪機拉開窗簾的一瞬間,33號也同時睜開眼睛。
她與他對視了一瞬間,但他隨后就移開了視線,應該只是普通的眺望,并沒有真正地看見她……希望如此。
33號的身體纖瘦,整個身體以L型依在狹窄的窗臺上。
她的位置是在出租公寓樓對面的另一棟樓上,但并不是三樓,而是四樓,比江禪機的房間高一層,這個角度正好可以俯瞰他的整個房間。
33號沒有選擇三樓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對江禪機有莫測高深之感,盡量避免與他的視線直接接觸,居高臨下就會好很多,因為住在樓房的人在窗邊一般是平視或者俯視,一般不會仰視。
她跟蹤監視過比江禪機厲害得多的超凡者,那些超凡者全都沒有發現過她,有時候她甚至冒險欺進目標的數米之內,甚至同在一間衛生間里,用胳膊和腿撐住墻壁,像蜘蛛般掛在天花板的角落,而目標依然一無所覺,該干什么干什么——高處往往是人們視野的死角,衛生間的高處更是人們心理上的死角,認為這么狹窄的地方不可能藏人。
然而,她昨天夜里抵達這棟公寓樓,剛開始她的監視行動時就被江禪機發現了。她完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發現她的,她明明離他相當遠,又是深更半夜,她對自己的跟蹤技巧有自信,但他就是發現了。
自從畢業以來從未失手過的33號頭一次產生了莫測高深之感,根據情報顯示,這個高高瘦瘦的“女生”只是一個Lv.2的超凡者,特點是力量大,目前正在紅葉學院武學學系受訓,這種小角色在33號看來只是一次簡單的小任務,只是因為涉及紅葉學院才派她出馬,豈知翻車來得太快。
江禪機打開窗戶通風,走進廁所洗漱。
33號活動一下身體,抖掉忍者服上凝結的些許白霜。
她全身從頭到腳,包括面罩、鞋、衣褲在內都是可以變色的忍者服,只有眼部留了一道細縫,這道細縫不會令她暴露,因為她還戴著一副特制的眼鏡,正好填充面罩眼部的細縫。
變色忍者服是超凡忍者們的標配,衣服的皮質來自某種大型超凡蜥蜴,忍者學院在熱帶海洋里擁有一座小島,小島上養殖著大量變色蜥蜴,并且輔以人工繁殖的方式提高產卵率和孵化率,用數量來堆質量——只要數量足夠多,哪怕從普通蜥蜴里誕生超凡蜥蜴的機率再小,超凡蜥蜴的總數也會提高。
一旦確認某只幼蜥沒有覺醒的可能,立刻將其殺掉,以免浪費資源。
通過這種方式,忍者學院得以量產變色蜥蜴的皮,這種皮的特性是根據環境自動改變光線的折射,從而達到視覺隱身的特性——當然,制衣技術也是秘密,每位忍者都被要求如果面臨必死的處境,要先破壞掉隱身衣的主體,避免制衣技術被其他勢力得到。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這座島周圍的海域里,還人工飼養著可以變色的章魚,用章魚皮制成的隱身衣可以在水里改變光線折射,與蜥蜴隱身衣配合,可以達到海陸雙棲隱身,令超凡忍者們上陸下海無所不至。
任何一個存在超凡者組織的國家都對忍者不歡迎,畢竟大家都有秘密不想泄露。33號和其他超凡忍者是坐船來的,當船離港口很近時,可能風聞消息的該國海防就會攔截船只,要求上船檢查,而她們早已換上海中忍者服,離船下水,潛泳登陸。